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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天火

樟木樱桃红的时候,一片片的菜花结了籽,颗粒饱满,沉甸饱实。胡豆豌豆连荚带梗都收到晒场上来,大太阳的时候乡村里到处都弥漫着豆类半干还湿的味道。泥土已经翻过晒起了,只等谷雨一到就要泡谷子出秧苗。初夏便会迈着猫步悄悄地来到灰色屋瓦上。

这天我收到了阿侯诗薇的EMS,里面是一张她的新专辑,并附了一句留言:等待快乐。后来还收到一条短信,来自一个陌生的北京的电话号码。

我回过去,过了半天,她的短信来了:等待快乐——区区四个字,但却是一条极度复杂的短信。我等她,还是她在等我?等待什么呢?

这是一个极不正常的端午节。往年,五月的西昌充满生机,花开了,桃子上市了,空气中弥漫着艾草和菖蒲的香味。然而今年,西昌像炉火上烧红的铁板,大地炙热,空气凝固。天气预报说,6月1日西昌最高气温达到了39?7℃!这是什么概念——西昌气象站建站77年以来,这是最高气温纪录。

邓家堡子又来了一批测量的工人,坐在我家院坝里的金银花树下,汗如雨下,一边喝水一边给我妈说:“大娘,你们西昌怎么这么热?”

我妈说:“以前从来没有这样热过,天老爷才知道!”

“也好,你们要准备搬家了,以后搬去个不热的地方!”

我妈说:“天下的乌鸦都是一个颜色的,能搬哪去?再说,搬家还早呢!”

那人就看着金银花树,给我妈说,唉:“可惜了这一棵好树,回头你们不要的话我找挖机搬我那儿去!”

我妈说,要,我们走哪儿,树走哪!”

那人就笑:“大娘,人挪活,树挪就死啰!”

我妈说:“树挪也是个死,人挪也是个死,要死就死在一起。”那时我妈正抱着我和沙马子的孩子在树下乘凉。沙马子在端午节前给我生了个儿子。她生孩子就我一支烟的工夫,让来家里接生的医院的医生护士都感到快得有些离谱。当我把孩子从产房里抱出来的时候,我足足看了这小小的肉团半个小时:那小小的脸,茂密的毛发,那小小的手,小小的脚,一切都小得跟沙马子一样。那时我妈一边拍着孩子,一边就念叨着:金娃娃银娃娃,不如我家狗娃娃。你爸看看,这真不是一个种的,单眼皮,鹰钩鼻,一点也不像我们家人,你说你爸花了三十万,就没买到你一丁点跟他像呢?!

这是沙马子离家出走后的一个月,我一直在想她离开我家的情景。

端午过后,谷雨时节,沙马子跟大队小队的大媳妇小媳妇一起,挽着裤腿戴着草帽一块田一块田地插秧去了。这天中午,沙马子连不迭地跑回来给孩子喂奶,头上裹着块头巾,擦了脸上的芒尘,显得格外疲惫。

我妈见我回家,给我使了使眼色,小声说,两妯娌吵架呢。我就上去,沙马一见我便赌气不说话。我后来知道原因是那台洗衣机。沙马子洗完衣服忘了把水关掉,被我大嫂看见了,指桑骂槐一个上午。

沙马子很难过,给我说这个家她不能再待了。

我说:“怎么不能待了,这也是你的家。”

沙马子意味深长地说:“这不是我的家!你要不要和我去城里租房子住?不行了哪怕去街上打地铺,我也不再待在这里了!”

我轻轻笑着说:“孩子才满月,哪能说走就走呢?”

晚上沙马子忙完回家,一上楼更是意志坚决地给说:“你一天到晚不在家,我一个人在家受多大的气你知道吗?你们汉人都是些贼心黑肠的人!”

我说:“怎么又骂到汉人了,我妈我爸不是对你很好吗!”

“你对我不好!不好!昨天晚上我看了你的手机,你太伤我的心了。跟那个狐狸精还是在来往,她不是让你等她吗?好,你搬还是不搬?不搬,行,那你就等她吧!我走!”

我把她拉住,我说:“你走哪儿去?现在怎么搬嘛,暂时不搬行不行,以后再搬!”

她绝望地看着我,说:“好,你再也不用搬了!”

我说:“你要去哪里?”她嘴里说:“要你管。”手下已经把衣柜拉开了,果然三下五除二收拾了东西就要离开。我跟着她,试图抢过她的包,但她已经走到了院坝。她在我妈和孩子面前停下,看了一眼孩子,我也停下步子,看着她因激动和气愤而微微颤抖的身子,却不知道说什么。

等她再抬起头来,扫视了一圈院坝,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妈在她背后大声地喊,说:“你们这是作什么气!”说完顺手就打了我一耳光:“沙马,妈打他了,你别走——这个世界上我谁都可以不管,唯独沙马你不可以,你已经不把我当妈了,可我还是当你是我女儿啊。”

沙马子停在门口,半天,转过脸来,脸上挂了两行泪珠,给我妈小声地说:“阿妈,我想我阿爸了,我要回去看看他。”

沙马这一去就是一个月,除了之前给我妈打过一个电话再也没有其他消息。我给她打,她不接,再打,还是不接。我妈说还在气头上呢——可是再怎么气也不能气一个月啊,这两口子床头打完床尾合,这是作什么孽哦!

但慢慢地,我妈给她打电话的时候,也剩下一片忙音了。我突然就有些紧张,不会是又被阿史绑架了吧?但更恐怖的怀疑是:难道她被抓走了吗?

我之所以有这种不祥的预感,全是因为最近的报道,说“凉山侦破特大连环贩毒案,缴获海洛因111?7公斤”。据说这是破获公安部挂牌督办、建州以来最大的连环贩运毒品案,报道说,2月份昭觉县公安机关在攀西高速锅盖梁段抓获运毒马仔黑日某某,查获毒品海洛因39块14公斤。后又相继抓获老板包某某、正么某某,马仔阿地某某、黑惹某某等8名犯罪嫌疑人。报道还说,专案组顺藤摸瓜,深挖扩线,千里追逃,将另一凉山籍幕后毒枭沙马某某及两名马仔在西昌抓获。至此,该贩毒团伙被一网打尽。

此沙马可是彼沙马呢?!

我先去找沙马在地新彝寨的表妹,她也说不出所以然,就说沙马子鬼精灵一个,再说她近来也没有做什么坏事,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我觉得头皮发麻,又安排小胖子给我留意最近是否有什么重大案件的新闻。现在我最担心的是她被抓,刚好班上有学生家长在监狱工作,就委托他打听,但依然没有她的消息。

倒是我哥,平时还在昌平建材市场门口摆车,可耳边关于南红玛瑙市场做玛瑙发大财的声音越来越多,终于还是按捺不住,直接锁了车去了南红玛瑙城。尽管之前他也听说了这一行水很深,敲诈的,讹诈的,翘价的,抢货的,拿红碧石说是鸡血石的,用水泥粘玛瑙的,总之花样翻新,层出不穷。我哥已经不是第一次到玛瑙城了,这天,他走过玛瑙城西街,他心里记着要选开口大、平整,没裂纹杂质的,背面正面皮子都要光滑的,中间纯色柿子红边上玫瑰红的,他特意走到一个西昌本地汉人摊主的原石摊前,他弯下腰,看着手上的浆石,却头脑一片混乱,不禁皱起眉头。那本地汉人兴许知道这是一只菜鸟,故意又递了一块石头给我哥,我哥正看料子,比较心动,鬼使神差地,突然手滑了,竟然把一块皮不小心碰掉。汉人摊主不说话,愣愣地盯着我哥。我哥心头发毛,半天,终于嗫嚅着问,多少钱——

汉人摊主这才慢悠悠地说,本来喊五千的料子,你自己没有拿好,这样吧,你四千五拿去吧。

我哥又谈了会儿价,终于花了四千的大价钱,把人生第一块玛瑙买了回来。他口干舌燥,无力地走出市场。门口有外地口腔的人过来,他拉住别人问要不要石头。来人看了看,说小老弟新手吧?你这块皮子是泥巴沾上去的,你真要卖也要做得像样一点吧,说完笑笑走了。

我的面试的成绩出来了,很幸运,排名第二。这样,稳稳地转成阳光中学正式教师已经毫无悬念了。周五那天我打算去找校长,没想到倒是校长提前吩咐了办公室把我叫了过去。

“来得正好!正式合同可以签了,你看一下。”

我把那纸合同捏在手中,显得很颓废。

王校长这半年来越发显得沉稳矫健了。我看着他,半天挤出几个字,我说校长,我想去乡里支教——

王校长正拿着个抹布在抹桌子,听我这么说却并不停下。又过了一会儿,见我并没有收回或者补充什么,知道我是真的决定了,这才停下来,给我说:“你一去,我不能保证这个位子还是你的!”

我把那天夜游邛海时所有的感悟说了一遍,又把跟阿侯诗薇说的话说了一遍:“我没有多高的觉悟,但我希望山里的孩子能有更好的教育,我想因此赎回自己。”

“嗯,也许我能理解你!但你家里会不会同意呢?”

我说:“我爱人走了,家里人现在还不同意,我想先去美姑,安定下来就去找她!”

校长无奈地看着我,然后拿起本书,我看时,是《文化苦旅》,像是自言自语,又像给我说:“最近我在读这本书,其实已经不是第一遍了,你看人家说得多好,所有的故乡原本不都是异乡吗?所谓故乡不过是我们祖先漂泊旅程中落脚的最后一站……还有这一段,抛弃所有的忧伤与疑虑,去追逐那无家的潮水,因为那永恒的异乡人在召唤你,他正沿着这条路走来。邓老师,希望你走好!”

我握了握校长的手,就往办公室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办公室里还有几个老师,围坐在一张桌子上小声嘀咕,见我进来,便不再说话。

这几天世界很不平静,先是严老二跑路的消息在锅盖梁一下炸开了锅。我妈听到消息第一时间给我打来电话,沮丧地问我该怎么办?

我正没好气,说:“人都跑了,还能怎么办!”

我妈在电话那头就哭起来,哭得久久不能平静。我不耐烦了,要挂电话,她这才小声地给我说:“大仁,这事你可千万不能告诉你爸!”

我心情郁闷,在电脑上胡乱翻看,这时群里突然闪着几条消息,打开来看:说是六月十五日,有人要在月城广场进行“还我蓝天白云,西昌人民在行动”万人签名大会。文字下方的图片里,还有许多人已经事先拉了横幅,拍了照片,把图贴在QQ群和贴吧里。温柔一点的写着:“关闭污染之源,还我健康家园”,更激烈一点的,上面写道:“×钢滚出西昌,还我们蓝天白云。”

我看着,身体重重地倒在椅背上,心头不断涌出一种国破家亡的痛楚。我突然想起老李请吃饭那天,北站张工那酸楚的表情:人回来了,地方不是那个地方了!

教育局的电话打过来,安排了集体出发的时间。我决定走之前首先要回趟家,等去了美姑安排了就立马起程去沙马寨找沙马子。我回家的那天,刚好也是去美姑支教临走之前的一天。这天,我们一家围在饭桌前,那是下午时候,太阳从西边照在堂屋里,屋里亮堂得很。我妈坐在我对面,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拿了奶瓶喂奶。她低下头的时候,我看到她满头白发,肩膀耷拉着,整个硬朗的身子好像缩水了一圈。等她唉声叹气地抬起头来时,我看到我妈满脸沧桑,眼皮斜拉着。

妈妈她真的老了。

我于心不忍,又告诫自己千万不能泄了气。我说:“妈,我走了,孩子留给你,我会经常回来看的。”

我妈长长地叹口气,说:“唉,妈走了,爸也走了,我这可怜的乖孙儿怎么这么没有福气!”

我把孩子抱过来,用额头去碰他的脸,心头在滴血。

“也好,你们走了我和你爸图个清静。不过话说回来,你得去一下啊,把他妈赶紧接回来才是。”

我说:“她恐怕不会回来了,她气大着呢!”

“这是什么话,就是下跪,就是背,就是捆,你也要把沙马给我弄回来!”我妈一边说一边忍不住就掉下两滴眼泪来。

“那娃儿容易吗,到今天跟你连证都还没扯,你要负了她,我死的心都有了!”

我说:“妈,我去美姑安顿好就去找她,我找不到她我就不回来了,您满意了吧!”

“唉,作孽啊这是……你去了也要记住,这都快百天了,娃儿的满月酒都还没做,你见了人家把百天礼和我的话都带到。”

我妈把孩子接过去,看着孩子呜哇哇动着的小嘴,忍不住又流了眼泪。

第二天我走的时候,我妈抱着娃娃出来,拍打了我肩膀上的灰,很郑重地说:“这当妈的心狠,人走就是半年,可怜娃儿造孽!你去给她说:娃儿总不能没有个妈吧!如果她不回来了,你贾叔那儿可是还在挂念你的——要是这丫头真不回来了,我和你王孃可安排好了,你一回来就跟人家见面去!”

我看看抱在我妈怀里的孩子,眼角眉梢都像极了沙马子。我捏捏他的小脸,亲了一口,什么也没说,出门了。

等我到了美姑,学校专门派人来接我。待我报了到,安顿下来,去给校长请了假,第二天下午就急着北上去沙马寨了。

我坐着一辆拖拉机出了美姑县。那些天,阳光格外的灿烂,山上现出收了庄稼后红红的山土,偶尔有一块块荞子地里的荞麦,那粉色的荞花配了新麦的油绿,把秋天的凉山装扮得格外美丽。走着走着,我就久久地陷入了沉思。

我想起和沙马子在沙马寨的一次散步。那是一个下午,阳光格外的灿烂,有几片薄云在山间追逐嬉戏,在我们脚下故乡秋天的苇草上投下时明时暗的光影。我和她肩并着肩往一丛松林里走。她那天显得很郁结。我和她转出了那丛林,下了一个长满黄苇草的小山坡,沿着一条小溪往山那边走去。她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那些日子再也不会回来了,以后这里只剩我的记忆了!”

“可是,不还有我吗?”我给她说。她回过头来笑了笑,什么话都没有说。等到翻过另一座山,她站住了,抬着她精致的头颅,面色深沉地向着对面那些山。苍翠的松林,就像那片苍绿的蔗林。有两只鸟儿在万里无云的碧天里展翅高飞,像两条鱼在透明的天空中畅游,甘蔗的甜,羊群的膻,土地的热,一切的一切都在脚下的沃土中发芽抽叶开花。

正当我还在想着沙马寨的时候,拖拉机终于翻过一座山。翻过山,我眼前一亮,在群山之间的山谷里、在一片半坡上,我看见了一片广阔的罂粟地:在远处天边像一片血似的海洋!

在四周连绵起伏的群山之间,那血似的海洋上起伏着小小的浪花,仿佛几百万亩红色的玛瑙,又像从天上漫到此地的一笼天火,更像天上的战争里杀祭后泛滥人间血的汪洋。

成千上万亩罂粟,闪耀着,流动着,起伏着!

这是阿侯诗薇曾经给我说过的地方!这时从云里射出一束阳光,我仿佛看到她正好站在阳光里,她仰首伫立,久久地,久久地,化成一尊绝美的雕塑。过了会儿,在耀眼的阳光里闪动着的阿侯诗薇就变成了沙马子!我看到沙马子把她外面的黑毛毡脱了,只穿着那件红色的褂子,她从从容容地点燃打火机,然后静静地走到最近的一块罂粟地旁,把手中的衣裳点燃,然后很庄重地举起来,回过头对我笑了笑,然后狂笑着冲到那块燃着烈火的地里去,在灿烂的阳光里,我看见那个火红的罂粟仙子燃烧了她的衣裳,奔跑在那远古的土地上……

到了冬天,我依然一边到处打听沙马子的消息,一边在美姑和西昌之间来回奔波。

可是那个脸小身子小的沙马子,那个让我日夜牵挂的女人,还不曾回到家来。

沙马子已经半年没有音信了,她会不会不回来了,还是明天就会回来?

2001年8月,初稿 峨眉月牙山

2014年10月,定稿 德格雀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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