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已经猜到了那符篆是我所制，那也应该能够想到使用的后果可能比我刚才所说的还要严重，毕竟那张符篆只是我试炼的时候所做，并没有想到会有一天要使用它，况且，那个时候我的修为比现在还要差上一些。”
对此，方晨也只能摇头苦笑，事实上，从他猜到了会是这种可能时，原本对于自身情况的乐观就又弱了不少。
但无论如何，从好的方面想，至少也确定了原因所在。
相比起岚无风而言，方晨此时的神色则要淡定的多，毕竟也是经历过那么多事情的人了，就算眼下的这个打击沉重无比，但还不至于让他乱了分寸。
“说具体点，也好让我有个准备。”
方晨说的很是平静，可却让岚无风忍不住担心了起来，在他仔细而又谨慎的打量了一翻方晨，直到方晨摇头轻笑示意他不用担心后，岚无风才真的确定了，方晨不是做做样子。
而是就连心里也是这么认为的。
暗暗感叹了一声方晨的承受能力，同时也不禁好奇起了方晨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但岚无风也知道，他已经浪费了一些时间，虽然很有必要，但眼下，是该说正事了。
深深的吸了口气，努力将所有的情绪都平复了一番后，岚无风才开口解释了起来。
相比之下，虽然他没有方晨那么淡定平静，但也比刚才要好上不少。
“当时，我才刚刚步入玄皇境，实力也弱，虽然试炼的规矩对于修为并没有什么要求，甚至我可以等到踏入了玄圣境在参加，但……老家伙等不及了，所以几乎是在半强迫的情况下，我炼制出了这枚术符。”
“那个时候，我以为是老家伙讨厌我，想要和对待大师兄那样将我废了然后赶下山去，所以我暗暗发誓一定要炼制出来，虽然最后我成功了，但现在想来，其实很勉强。”
听到岚无风的话，方晨暗暗皱眉，他的话中有许多疑点，但岚无风根本就没有给他插话的机会，况且这些也与他使用术符后果的本身没有什么关系，方晨也不好强行去问。
“之前，是因为没有办法，所以我才想要使用那张术符，因为修为如何对于制作玄符本身并没有太大的影响，所以不管是什么样的副作用，我都可以承受，只是不曾想，却是被你拿去了。”
再次提起这事，方晨已是没有多少情绪波动了，相比之下，现在他更关心的，则是他现在的情况，以及需要承受的代价。
见方晨静静的看着他，虽然没有开口，但冥冥之中的压力却是让他无法在继续转移话题，只得硬着头皮道。
“当时老家伙告诫过我不要留着那张术符，并且清楚的说过使用那张术符后会产生的副作用，只是那个时候我以为他是不高兴看到我成功通过了试炼，所以也就没有放在心上，以至于后来也就忘了，但现在看来，老家伙说的一点都不错，甚至，还说的轻了一些。”
听到这，方晨心中一沉，紧接着，便是听到岚无风继续说道：“因为当时我修为偏弱的缘故，所以那张术符中封印的玄气并不是很精纯，再加上符篆炼制本身的缺陷，而你在使用的时候状态又不好，偏偏还是自爆……”
岚无风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东拉西扯，明明方晨自己都没有那么担心，可他还是忍不住，更害怕他一说出来后，方晨的这份淡定和平静就会崩塌。
但在方晨平静目光的注视下，仿佛有一股莫大的压力笼罩在他的心头一般，岚无风话头一停，随即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头偏向一旁，一口气将憋着的话说了出来。
“因为当时所有的事情几乎都处于最坏的程度，再加上各种内在外在的不利因素，结合你现在的情况来看，你应该是受到了玄气的反噬，暂时无法感知和凝聚玄气，更别说是吸收了，就连身体本身，也因为玄气的冲击而处于脱力状态，其次……”
原本是要一口气说完的，可说到这里，岚无风还是顿住，甚至他都不敢抬头看向方晨。
尽管拼命的想要转移注意力，不去想那就算不抬头也能感受到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可在片刻的沉默压迫下，岚无风还是坚持不住了。
“其次，就连你的修为也会受到影响，就现在的情况来看，你应该是跌落了一个境界，甚至，也有可能跌落的更多……”
岚无风也不知道现在方晨的情况到底怎么样，那张术符是很久之前炼制的，他差不多都已经忘记了，而且当时他炼制的时候也有赌气的成分在，他也记不清楚他当时炼制的玄气到底怎么样了。
话音落下后，明明只是过去了一小会儿，可这死一样的寂静却是让岚无风备受煎熬。
忍不住的想要抬头去看看方晨现在怎么样？甚至是出言安慰几句，可岚无风不敢，他害怕方晨承受不住，因为他觉得若不是因为他的缘故，方晨绝对不会得到那张术符，更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该死！当时我就应该在小心一些，如果不是我没有察觉，你怎么可能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炼制玄符又没有那么依赖修为，就算是跌落了境界又如何？我岚无风又不是没有跌落过，可偏偏为何要让你来承受？我……”
“岚无风。”
极其平静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立即便让正在嘶声力竭心态混乱的岚无风，顿时愣在了原地。
下一刻，满是不敢置信的岚无风怔怔的抬头，可偏偏就像是被万斤重的东西压在了头顶一般，整个动作僵硬而又艰难。
等到好不容易在很是想要去看却又害怕的挣扎中，终于看到了方晨时，岚无风却是再次愣住了。
原本他所试想过的，所有可能会出现的表情，都没有在方晨的脸上出现，反倒是他唯一没有料到的平静，此时正清清楚楚的呈现在他的眼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