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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宝镜觅新妆

尚工局的确是内六局中最忙的,冯妙当初是真心为予星打算,尚工局负责替宫内嫔妃缝制、织补、营造,很多宫女都不愿去。不过眼下虽然辛苦些,等予星到了年纪想出宫,凭借宫中的手艺,养活自己至少没有问题。就算不想出宫,她也可以在宫内逐级晋升,慢慢成为有品级的宫女。

即便如此,什么事会忙得连出来一趟都不能?冯妙心里疑惑,她曾经私下请姚福全关照过,尚工局里的人不会刻意为难予星。看过林琅,冯妙便提早从长安殿出来,想绕道尚工局去看看。

快到晌午,明晃晃的太阳晒得周围一切都像浮着一层白雾。冯妙走到永巷附近,正茫然找不到哪里是尚工局宫女的住处,某处小门后,传来“啪”的一声响,隔不久,又是“啪”的一声。

她循着声音走过去,天气闷热,几处宫门都半掩着。冯妙向门内看去,身穿宫女服饰的人,正跪在晒得滚烫的青石地面上,双手平托着一件衣裳,高举过头。她身后站着另外一名宫女,手里举着一段新折下来的树枝,只要那跪着的人身子一歪,或是手臂略微松懈,便在她胳膊上抽打一下。

跪着的宫女背上已经全被汗水湿透了,双臂上举、衣袖滑下,露出的一段胳膊上,全是一道道细小的抽痕。跪得久了,双手双腿都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耳垂上一对翠玉坠子跟着左右晃动。

这种成色的坠子,不是普通宫女戴得起的,前几天予星到长安殿帮忙,准备小宴要用的东西,林琅便赏了她一对这样的坠子。冯妙推门绕到那宫女身前一看,果然是予星,额头上已经晒得脱了一层皮。

拿树枝的小宫女,看见冯妙穿着不俗,一时迟疑着没敢说话。冯妙顾不上她,快步走到予星身边,用帕子轻擦她的脸。予星身子一软,便靠倒在冯妙身上。

“这是在做什么?”冯妙担心予星,对那宫女说话难免严厉了些。那小宫女有些畏畏缩缩地不知所措:“罚跪……罚跪的时间还没到。”

“不关她的事,”予星嗓音干涩,说话都很费力,“她也是奉命办事。”

冯妙把予星扶到树荫下,想起宫中随意责打宫女的事,便心生厌恶,转头又对那小宫女说:“犯了什么错,都该好好地教导,哪能动不动就这样罚跪?”

那小宫女带着些惊惶看着冯妙,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连行礼问安都忘了。这时,从阴凉的殿内,又走出一人来,先向冯妙屈身,道了一声“冯娘子安好”,这才阴恻恻地说:“弄坏了太妃娘娘最喜爱的衣裳,这是大不敬的罪过,罚跪半个时辰,原本就是有定例的。”

这声音冯妙万分熟悉,抬眼一看,正是郭泉海。当初不慎让冯妙逃脱了,过后再去查访时,冯妙已经变成了待选的冯娘子。再次见面,彼此心知肚明,却不好说出来。

“原来郭公公是替太妃娘娘做事的,”冯妙现在倒是不必怕他了,他必定不敢明目张胆对一个待选娘子怎样,“可是太妃娘娘一向仁慈,郭公公这样严苛,不怕让人误会太妃娘娘吗?”

“冯娘子有所不知,太皇太后要处理政事,内宫事务便一向由太妃娘娘统理,”郭泉海倒也不着急,慢条斯理,寸步不让,“这些宫女最爱偷懒耍滑,这一次是弄坏了太妃娘娘的东西,下一次说不定就敢在太皇太后的物件上粗手粗脚。太妃娘娘心善,可也不能由着她们胡来,没由得败坏了太妃娘娘的名声。”

这一下冯妙倒是无话可说,内六局事务的确一向由高太妃管理,就算是正经妃嫔,也无权过问。

“继续给我看好了,还差一炷香时间,要是再中间停下,这半个时辰,就从头算起。”郭泉海对着缩在旁边的小宫女一指,叫她们继续,转头又对冯妙说,“这里是下等宫人们的住所,冯娘子是要服侍皇上的人,还是早些请回吧,免得沾染了俗气,皇上更加不喜欢了。”

被他这么一说,再好的脾气也免不了怒意上涌,冯妙毕竟年轻,听见一个太监讥讽自己不得皇上喜爱,禁不住又窘又气,当场就要发作。可转念想想,这件事道理都在郭泉海一边,闹起来恐怕面上不好看。

她对呆立在一边的小宫女说:“上次予星姑娘缝制的衣裳很好,林淑媛的月份日渐大了,想叫予星再缝几件宽松凉快的来穿着。等你们罚完了,我再把林淑媛想要的款式仔细告诉她。你去搬个春凳来给我,一炷香时间而已,我就在这里看着。”

冯妙不过是借林琅的名义吓唬他们,至少叫他们不敢使阴劲儿折磨予星。可郭泉海听见这话,神色却变得很不自然,眼睛盯着冯妙死死看了一阵,才说:“既然是淑媛娘娘有吩咐,今天就暂且算了,下次再给太妃娘娘缝制,可要上心着点儿。”

郭泉海一走,刚刚还拿着柳枝的小宫女,立刻上来帮冯妙把予星扶进屋去,又急急忙忙地去打水。她也只是尚工局的小宫女而已,平日就跟予星吃住在一起,郭公公吩咐的事,她不敢不照做,心里却万分不忍。

“淑媛娘娘想缝什么样式的衣裳?”予星一进屋就问,她记得林琅长得好、性子也柔和,知道有孕的人,在热天尤其辛苦,想早点帮她把新衣缝制出来。

“没有什么样式,其实林姐姐那里不缺衣裳,”冯妙蘸着凉水在她额头上轻拍,“不过既然这么说了,你就挑拿手的样子,裁几件宽松凉快的,改天送到长安殿去吧。”

晒伤的地方一沾水,予星疼得龇牙咧嘴。冯妙又问:“你是为什么事惹上郭公公了?”

予星把双手都放进冷水里:“内六局一向待人严苛,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过这一次,这个老太监偶然知道了我跟你交好,就开始找我的碴儿。就说今天这件衣服吧,说是太妃娘娘要绣个吉祥的样子上去,可是衣服提早用酸水泡过了,才一走针,就破成一条一条的,根本没办法补了。”

冯妙沉吟半晌,还是把甘织宫那晚发生的事,告诉了予星,只不过隐去了听到的内容:“我现在没有位分,不能随意要人过去,林姐姐那里也不方便。你暂且忍一忍,也机灵着点儿,要是情形不好,你便说淑媛娘娘要你缝制衣裳,保住性命要紧。”

原本只是送些药膏,让予星留着以后用,这下倒是全敷在了她脸上。冯妙记着林琅下午还要喝一次药,不敢久留,匆匆回去。

传晚膳时,拓跋瑶不请自来,大咧咧地加了一副碗筷,也不管那些汤水菜肴,都是专门给林琅进补的,挑自己喜欢的吃了不少。

晚膳过半,拓跋瑶才对冯妙说起,她刚刚从云泉寺回来:“我照你说的,把那些药材给他看了,他看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只给了我一只桃木镯子,上面古古怪怪地写着十几个字,连成一个圆圈。我看不懂是什么意思,只记得你说,他要是写出来便算输了,当场就说他输了,谁知道……”

拓跋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早就口干舌燥,抓过茶杯猛灌了一大口。林琅和冯妙都听得好笑,催促她快说,非要在这时候喝什么水。

“他说,”拓跋瑶理着胸口继续,“把这东西,给那个想出问题的人看了,自然会明白。”她满脸无奈:“你说,他怎么就又猜出,这问题不是我想的呢?”

“那上面写的什么,你还记得吗?”冯妙又问,心里却不抱任何希望。

拓跋瑶从身上摸出一只桃木小镯,递给冯妙。木质上刷了一层桐油,带着天然的木质芳香,清淡宜人,依稀可以想见,宽衣博带的男子,在竹帘之后,把清亮的茶汤注入小盏时的专注神情。木镯内侧写着十四个字,连成一个首尾相接的圆环:期、忆、别、离、时、闻、漏、转、静、思、伊、久、阻、归。

冯妙拿着桃木镯看看,把那十四个字念了几遍,忽然笑道:“这次的确不能算他输了,他是提笔写了,可却并没直接写出来,这倒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拓跋瑶把一双大眼睛转来转去,盯着桃木镯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写什么了,我怎么一点也读不懂?”

冯妙把东西藏在身后,笑吟吟地说:“你先把上次从我这里拿走的纸笺还我,我就告诉你。”

拓跋瑶噘着嘴,满脸委屈:“不是我不想还你,是……是我第一次去时,太过激动,把那张纸笺掉在了云泉寺里。那个竹帘公子说,只有你亲自去取,他才肯还给你。”

“什么?”冯妙气得直想在拓跋瑶额头上重重戳一下,那天原本是随手写的,字句颇有些暧昧。她的字体,又是专门练习过的簪花楷,在平城,会写的人也不多。要是被人发现以宫嫔之身,跟人传递这样的信笺,定个秽乱宫闱的重罪,也不为过。

“好姐姐,好嫂嫂,好姑母总行了吧,”拓跋瑶抱住冯妙的胳膊,“要不你就跟我去一趟,把纸笺要回来,我们还能把那个人从竹帘后请出来呢。”

“我哪能随意出宫?”冯妙叹气,“再说,寻常人轻易不会请动这个人的,他故弄玄虚、自造声势,是为了把满腹才华待价而沽,目的并不在我们身上。”说完,也有些奇怪,名门士族子弟把门楣身份看得最重,所以南迁以后,便不大愿意到北方为官。这位竹帘公子千里迢迢到平城来,又是为何?

拓跋瑶看看林琅,笑呵呵地对冯妙说:“淑媛嫂嫂可以派宫人出宫采买,有淑媛嫂嫂的谕令,再加上我的令牌,出入一趟、快去快回,是没有问题的。”

冯妙试探着看向林琅,轻轻摇头:“被人发现,总归是不好。再说皇上让我在这里尝药,我怎能擅自离开?”

“你若想去,过几天倒是有个机会,”林琅开口,“皇上最近经常跟冯家大公子一道出去,说是去平城内的茶楼里听曲。等过几天,皇上再传冯家大公子时,我悄悄告诉你,你便拿着我的手谕,跟六公主一起出去。”

没等冯妙说话,拓跋瑶就双手一拍:“好!就这样定了!”说完,她还不知愁地问:“这十四个字,究竟是什么意思?”

“从‘静’字开始,按顺序向后读,读七个字,再跳回四个字继续,再读七个字,跳回三个字,顺次下来,便能连成一首诗。”冯妙已经觉得有些有气无力,在拓跋瑶眼里,恐怕没有什么事是值得担心的。

“静思伊久阻归期,久阻归期忆别离;忆别离时闻漏转,时闻漏转静思伊。”拓跋瑶一字字读下来,又是拊掌大笑,“原来是这样,的确不能算他输。”

夜里蝉鸣阵阵,冯妙想着纸笺的事,越发睡不着。她被扰得心烦意乱,下定决心,只要拿回纸笺,就再不跟竹帘公子有任何瓜葛。窗外传来细碎却清脆的丁零声响,在寂静夜里,由远及近,再慢慢远去。

她把忍冬叫进来问:“那是什么声音?”

忍冬在殿外听见她叫,以为她有什么吩咐,匆匆进来,见她只是问这个,笑着说:“那是春恩车上的金铃,看这时辰,想必是去侍寝的娘娘刚从崇光宫返回。”说着,自己也觉得有些疑惑:“怎么今天这样晚?”

冯妙斜倚在软垫上,透过冰纹青幔看着窗外,丁零声一下下拨着她的心弦,那些夜夜奢望、等待君王眷顾的女子,该是什么心情?幸好她并没有这样不切实际的愿望……

到清晨时分,空气里才有了几分凉意,冯妙刚刚睡实,殿外便一片吵嚷声。冯妙揉着发涨的额头起来,华音殿就是这点不好,刚好处在宫中一条要道旁边,宫嫔去拜见太皇太后、皇上,或是彼此互相走动,总要路过这里。

“忍冬,外面是怎么回事?”冯妙自己拿着桃木小梳子梳头,手腕上套着一只莹白的玉镯,随着手上动作滑动,这一阵子好像又瘦了不少。

忍冬强忍着笑回话:“说来真是有意思,难怪昨晚的春恩车那么晚。皇上原本召了颂元殿的卢令仪侍寝,晚膳之后,皇上在宫中散步,听见锦绣殿的郑娘子弹琴唱歌,曲调婉丽动人,便改了主意,召幸了郑娘子,今早已经加封成从六品郑美人了。”

“这是好事,却为何要吵闹?”冯妙对着镜子发问。

“对郑美人来说,自然是好事,可对卢令仪来说,却是天大的羞辱。”忍冬捂着嘴偷笑,“宫中妃嫔侍寝之后,按制要向皇后问安,如今宫中皇后未立,郑美人便早起去向太皇太后问安。谁知道卢令仪等在路上,专程要羞辱她。”

“由她们去,跟咱们可没有半点关系。”冯妙把头发细细梳好,拿本书来看着,想等到她们吵闹够了,再出门去长安殿。

范阳卢氏与荥阳郑氏本就不和,如今争端倒是闹到后宫里来了。后宫恩宠向来跟前朝势力息息相关,如果两家都想踩过对方头顶,那便要千方百计争得皇帝的支持和信任,皇上的召幸,看似临时起意,其中却暗含深意……手里的书“嗒”一声掉在裙裾上,冯妙暗自一惊,怎么想了这么远。

伸手拿起书册,拂去上面的灰尘,一阵尖亢的辱骂声,从殿外传来:“……郑柔嘉,你算什么东西?要不是郑映芙疯魔了,哪能轮到你入宫。你母亲还是别人买来送给你父亲做妾的,现如今,你倒是把这本事学了个十成十……”

冯妙皱眉,卢清然这几句话,未免太过分了,且不说她们同是宫嫔,轮流侍奉皇上,原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就算真有过错,这样辱骂对方的生母,也实在不像样子。

她起身穿衣,走到华音殿门口。郑柔嘉正在嘤嘤哭泣,满脸的妆粉都花了,衣襟上也有几处污损。

冯妙走到卢清然面前,屈身福了一福:“令仪姐姐安好,现在天色尚早,姐姐们在这里大声喧哗,若是吵了林淑媛姐姐养胎,恐怕就不好了。”

“冯妹妹倒真是关心林淑媛,比自己的事还上心呢。”卢清然头上戴一支镏金点翠掐丝蝴蝶头簪,蝶翅随着话语簌簌抖动,“不过冯妹妹恐怕是听错了,我们并没有喧哗吵闹,我是在教导郑妹妹。郑妹妹来得晚,没怎么学过规矩,我教教她如何行礼,免得等会儿在太皇太后面前出错。”

她转头对身边的侍女说:“盼儿,你再做一遍,给郑妹妹看看。”

“是!”那叫盼儿的侍女走到两人中间,对郑柔嘉说,“郑娘娘,您看好了,奴婢再给您演示一遍,今后见了我家令仪娘娘,要这样行礼问安。”

她摆正身形,向着卢清然走了两步,然后一个大礼行下去,口中说着:“嫔妾锦绣殿郑氏,拜见令仪娘娘。”礼行下去,人却并不起身,等着卢清然懒懒地说了一声“起吧”,盼儿才站直身子:“谢令仪娘娘。”

“郑娘娘,请您学着奴婢再做一次。”盼儿对郑柔嘉说话时也毫无敬意。

郑柔嘉眼中的泪直打转,卢清然的确位分在她之上,叫她行礼也是理所应当。可是卢清然正因为昨晚的事生气,不管她怎么做,都只挑剔她行得不周全,一大早已经叫她重复了十几次。

冯妙有些看不过眼,抬手横空一拦:“郑姐姐还要去奉仪殿问安,令仪姐姐要教导礼仪,大可以选别的时间。”

卢清然冷笑一声:“我倒忘了,冯妹妹那几天病着,好像也没怎么学这些礼仪。让盼儿也给冯妹妹演示一遍,也不知道没有品级的娘子,和从六品美人的礼,到底一样不一样,我都有些记不得了。”

盼儿走出来,正要把刚才的动作再重复一遍,奉仪殿的徐公公已经赶着过来:“太皇太后知道今天郑娘娘要去问安,命老奴来带路,顺便请各位娘娘、娘子都过去。”

卢清然脸色微微有些不好,郑柔嘉这副委屈样子,若是到太皇太后面前哭诉,可怎么好。

冯妙扶了郑柔嘉一把,说道:“这副样子去拜见太皇太后恐怕不妥当,我和姐姐身形差不多,不如姐姐到我这里,先换身衣裳吧。”郑柔嘉抹着眼睛答应了,卢清然这才甩着帕子走开。

奉仪殿中仍旧熏着袅袅檀香,太皇太后正拿着银剪,修理两盆石榴。六七月间,正是石榴开花的季节,一朵朵嫣红花朵,点缀在翠绿枝叶间。石榴象征多子,在后宫中是最受欢迎的花草之一。

“皇帝一直年轻,宫里有多少年没有皇子、公主出生了,”太皇太后放下剪刀,轻抿了一口崔姑姑送上来的茶,“现如今,宫里又进了你们这些年轻人,总算热闹起来了。哀家盼着你们和睦相处,多为皇上开枝散叶呢。”

太皇太后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又拿起银剪,左右比了比:“若是光开花、不结果,那便是多余的枝杈,不如趁早剪了去。”说着,把一朵斜斜长出来的、开得正好的花剪了下来,丢在一边。银剪发出“嚓”的声响,人人都暗自心惊,低头思量太皇太后的话。

“这两盆石榴是哀家亲手种的,”太皇太后指着其中一盆,“妙儿,听说你最近常去照顾林琅那孩子,就把这盆带给她,讨个好口彩。”她又看着另外一盆说道:“郑柔嘉,今天是你来给哀家问安的日子,这盆就给你,带回去好好养着,若是结了石榴果,也分给大家尝尝。”

冯妙和郑柔嘉答应了,叫宫女把石榴用绸布小心盖住,捧回去。太皇太后赏赐的东西,冯妙不敢耽搁,直接送去了长安殿。

那石榴花开得极好,林琅看了喜欢,叫人放在殿内向阳的地方,然后拉过冯妙的手,小声说:“皇上刚才来过,叫人去告诉冯大公子后日一同出门,到时候我便叫你帮忙买些东西回来,你跟六公主一道出去。皇上不到酉时不会回来,你只要赶在那前面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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