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监，贤妃是什么来头？”江素辛问道，脑海中闪过那个温柔带了些娇俏的女子。
宁启微微一思索，“贤妃是林知县的嫡女，也不知怎的，听闻大约一月前，皇后娘娘心病难医，恰逢贤妃进宫拜见延后，带了自家的草药，皇后服下一道后，就好了，所以皇后招了她进宫，延后给了贤妃的位置。”
林知县的嫡女？
林知县，江素辛识得，是个秉公之人，想必他的女儿也不会太差。
“大监，你下去吧。”江素辛知道了想要知道的，也想静静的思考。
“诺。”宁启拿着浮尘，走出去，顺带带上了门。
江素辛的手指划过苏穆有些颤抖的脸部，停在苏穆的鼻梁上，又抚平苏穆皱起的眉头。
“阿穆，是什么让你如此痛苦？”
看见自家母亲被父亲杀死？
还是，明明知道仇人，却不能报仇？
江素辛突觉得手上有些疼痛，一股大力拉着她的手腕，她微微一抬头，就看见苏穆坐了起来，一双眼睛也正盯着她。
只听见他说，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你不想活了？”
江素辛微微一怔，他不是她的阿穆，而是另一个苏穆，她浅笑回答，“当然想活。”
“你在找死。”他的手上愈发用力，江素辛只觉得手臂快要断了一样。
“我不过是问了一句关于案子，你就如此的暴戾，这是病，你可知道？”
“你说是谁告诉你的？”苏穆勾起江素辛的下颚，“嗯？”
江素辛看着往日熟悉的面容，嘴里却吐出这样冰冷的话语，江素辛竟一时找不到说辞。
下巴上，剧痛无比，苏穆的神情也凶狠无比，好似她不回答，他就会立刻要了她的命一样。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事情已经发生过，就算你堵住悠悠众口，也堵不住风声。”江素辛一字一句的说到。
下颚上的力度消失，江素辛却猛然摔在地上，只在抬头的瞬间，整个身体离地悬空，不能呼吸。
似乎发狂的苏穆，及喜欢掐着人的脖子。
“信不信我杀了你？”
江素辛仰起头，只一字一顿的说到，“你不敢杀了我，纵使你不是苏穆，你也不敢对江氏遗孤下手。”
苏穆扔掉江素辛，仰头大笑道，“江甫这个老匹夫。”
“我能治好你的病。”江素辛呼吸着空气，享受着活下来的感觉。
此时她已经意识到眼前的苏穆，不是苏穆。
“我没病，你治什么？”苏穆轻蔑的笑着，“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江素辛站起来，捋了捋自己的衣衫，“那么你为何如此暴戾？二十年前的事情，就是你的心病。”
苏穆似乎恍惚起来，不再接话，只是目光阴鸷的看着江素辛。
似是感觉到苏穆在极力的压制着什么，江素辛又开口道，“怎么，你不想试一试？”
苏穆勾了勾薄唇，“实话告诉你，我可不是那个软弱的苏穆；而且我也没病，你不要试图让我回去，苏穆也永远不会回来，你自求多福。”
江素辛亦是笑了笑，“的确，你不是苏穆，可是你就不敢赌一赌？我能治好你的病，你也不希望自己就像被关在牢房里的犯人一样吧。”
“有趣。”苏穆拍了拍手，“赌又何妨？”
江素辛心底一阵喜悦，如果她赢了苏穆就会回来，若是输了？大不了随他而去。
“不过你别期望我会爱上你。”
江素辛强忍着眼泪，说了一句，“好。”
那日的情景历历在目，她将自己好好的交给他，可是这才多久？
一切都变了。
不过很快，她的阿穆就会回来的。
苏穆起身要走，江素辛拦着他，他满是杀意的说到，“让开。”
“素辛自会让开，只是说好要治病的，你不说说二十年前的事情，我怎么治病？”
“我会让人送过来。”苏穆一把推开江素辛，“我并不喜欢有人挡我的道，若还有下次，你就去与阎王作伴吧。”
江素辛自是恭敬的跪着，“恭送皇上。”
苏穆满眼厌恶的离去，仿佛多留一刻，就会多恶心一点。
那个女人，真是不识好歹。
苏穆，你个懦夫，这样的女人也看得上？
要是没有我，你怕是早就死了。
接下来，我代替你活。
……
苏穆回到承明殿，杜生与焦濯早就等在殿内，见苏穆一人独行而来，不由的略显了些疑惑。
隐约的觉得有些不一样。
“参见皇上。”
“平身。”苏穆径直走进去，坐在上座。
“皇上，皇宫的案子进展如何？”杜生看着苏穆，皱着眉头说到。
苏穆瞧了瞧龙案上的奏折，冷声道，“盛卿鹤呢？”
焦濯与杜生对视一眼，越发奇怪，“盛大人在研究案子，皇上对于案子有什么看法？”
毕竟是你苏穆的家中发生的事情。
“案子嘛，没什么看法，告诉盛卿鹤早日结案，免得弄得人心惶惶的。”
“诺。”
“下去吧。”苏穆摆了摆手，焦濯与杜生告辞后，就往外走。
苏穆叫住了杜生，问了句，“唯儿呢？”
杜生略显了奇怪，还是回答，“月嫔娘娘，数年前已经香消玉殒了。”
“什么？”苏穆怒气横生，有种想要把眼前的人撕碎的打算。
“是皇上你亲自送进景陵的。”杜生又补充道。
他终于明白了，苏穆不正常了。
以前的苏穆，温润如玉，对于自己暴戾的一面掩藏的极好，可是今天的苏穆却什么也不管，任性而为。
苏穆更是怒目大睁，“师兄可真会说笑。”
杜生也不害怕，不后退，只恭敬的说到，“宫里的所有人都知道，宁启不会骗你，师弟。”
“你走吧，若是让孤知道你骗孤，你知道后果。”苏穆似是一瞬间就颓废了下来。
杜生匆匆出去，宁启就守在外间，杜生上前低声询问，今天，苏穆发生了什么？
宁启答，是瑾嫔娘娘，向皇上询问了二十年前的事情。
杜生脸色难看的离去。
随后宁启被苏穆招进殿内，不知道说了什么，平日里俊俏的大监，出来时，脸色一团青，一团紫，嘴角高高肿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