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轿直接抬进了承明殿内,江素辛走进去,远远的似乎有女子的欢笑声。
江素辛皱了皱眉,以前的承明殿看不见一个女子,包括一个宫女,如今的承明殿内,还有丝丝乐曲声。
苦笑一番后,江素辛走了进去,只看见苏穆的头正埋在女子的颈间,闭着眼,一脸享受的样子。
女子似乎怕痒,往后躲了躲,声音娇弱的说到,“皇上,你弄痒人家了。”
苏穆睁开眼,微微一勾唇,“弄痒哪里了?”
随后一手捂上女子的柔软,“是这里么?”
女子娇喘连连,脸色酡红,朱唇欲滴,“皇上,你真坏。”
苏穆啄了啄女子的唇,在耳边说道,“晚上办了你。”
这时候才有内侍看见江素辛,喊道,“瑾嫔到。”
“参见皇上。”江素辛强忍着眼中的泪,扬起一抹笑容,走上前,行礼道。
不知道苏穆说了什么,惹得女子欢笑不断,只是半柱香的功夫,女子带着满脸不悦离去。
这时候的江素辛只觉得腿已经酸得抬不起来。
痛楚袭遍全身,一股热流留下来,水渍沾满了衣衫,江素辛依旧半跪着。
“瑾嫔,你说孤养的小狗不听话,该怎么办?”苏穆的声音丝毫没有了之前对女子的温柔,反而满是冷意。
江素辛怔了怔,一时间竟是忘了回答,苏穆的声音又传来,“你说是打杀了好呢?还是卖了好?”
江素辛回过神,才抬头看着苏穆,苏穆的眼里满是不屑,似乎觉得多看她一眼,都是侮辱,“皇上说怎样,就怎样。”
“孤觉得还是打杀了好。”苏穆似乎不经意的说了这么一句,而后突然冷声,“那么,瑾嫔你想好久死?”
江素辛一愣,她在他的心里,不过是一只阿猫阿狗。
突然想笑,往日的你侬我侬尚在昨日,今日就全然的改变了。
“怎么?”苏穆似乎心情很好,把玩着茶杯,只是眼角时不时的扫过江素辛。
江素辛扬起一抹笑,声音不卑不亢,“若是素辛惹恼了皇上,皇上杀了便是,只是素辛想问一句,素辛哪里惹了皇上?”
转眼间苏穆就来到了江素辛的身前,似乎他极爱掐她的脖子。
“巧言令色。”苏穆的语气轻松,仿佛在说今天天气极好一样,“孤让你查案,你却和盛卿鹤鬼混?”
“别以为孤不知道。”
江素辛觉得呼吸困难,嘴里断断续续的说出来,“你是在吃醋?”
前日里,是谁在说,永远不会爱上她。
今日就表现得喝了陈醋一样?
“笑话,孤会吃醋?”苏穆松开江素辛,一掌将她推在地上,“孤只是在提醒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还有,孤说过不会爱上你,可你终究是孤的妾,所以洁身自好些。”说罢,还嫌弃的看了她两眼。
只是眼中有些莫名的情愫。
谁知道,每日子时的时候,是他苏穆最难熬的日子。
那个懦弱的苏穆也会出来,出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有没有伤害他的素辛。
他冷言相对时,他奋力的冲击,誓要把他赶出去。
可是他怎么能够让他得逞呢?
他们一次次的坐着斗争,身体剧痛无比,却是谁也不认输。
最后他妥协了,不伤害她,却也不会好好对她,那个苏穆这才放过了他。
此时看着江素辛的脸,还有那明明已经流泪,却强忍着的眼神,不由的想起,他们之间经历过的一百多个日日夜夜,
那日山顶温泉中,有个女子说,把自己好好的交给他。
苏穆的心里没由来,一阵疼惜。
只听见苏穆轻声低吼了一句,“回去。”
心里异样的感觉才消失,此时宁启又来报,说是延后被惊吓,慈安宫内出现了刺客。
苏穆也懒得管躺在地上的江素辛,就离去。
江素辛只觉得五脏六腑似火烧一样难受,苏穆那一角用了好大的力气,只有他俩知道。
“扶着我去慈安宫。”江素辛低声在白芍耳边说道。
“可是娘娘……”白芍为难,江素辛连路都有些走不稳了,此时应该卧床休息才是。
江素辛摇了摇头,执意要去,白芍也只得扶着江素辛前往慈安宫。
这时候天边最后一缕夕阳被夜幕吞噬,一轮圆月高照,皇宫内漂浮着淡淡的纸钱香味。
江素辛抬起头,才发现,今天是她的生辰,往年这个时候,天空中的牛郎星和织女星离得并不远,今年好似还在交汇一样,离得更近了。
往年这个时候,她的父亲,就会给她准备礼物,有时候是一本书,有时候是一只笔,还有时候是一本小札。
可是今年的生辰什么都没有。
靠近慈安宫,江素辛也不进去,就站在门口,隐于黑暗中,静静的听着。
好似慈安殿内死人了。
“延后,你可看见凶手的面目了?”苏穆淡淡的扫了一眼屋内的人,冷声道。
延后一怔,似乎没有想到苏穆会这样唤她;往日里都是唤一声母后,今天好像哪里有些奇怪,却又说不上来。
延后摇了摇头,似是惊魂未定的说到,“皇儿,可要测查,免得惊扰了后宫女子。”
柴芷雪也在,一双凤眸含着眼泪,望着苏穆。
苏穆也不是不解风情之人,顺势就将柴芷雪搂在怀里,柴芷雪娇俏的说到,“好吓人,皇上。”
“别怕,孤在这里。”苏穆的语气还是一如往昔,只是不再冰冷。
柴芷雪又往苏穆的怀里靠了靠。
宁启只招呼着人,把死去的宫女尸首给抬了出去。
……
江素辛看着夜幕中,抬着尸首的几人,走近宁启身边,轻声问道,“今夜死的都是些什么人?”
宁启答,“延后身边的宫女。”
江素辛点了点头,又听见宁启说,“手上的守宫砂还在。”
江素辛心里一惊,那岂不是处子?
她又问了宁启,怎么死的?
宁启答,失血过多。
身上被刀割了几条大口子,不失血而亡才怪,只是现场的血迹极少,这是宁启所困惑的地方。
连延后宫里的宫女都不能给幸免,这人究竟是谁?
江素辛只觉得脑中的答案似乎呼之欲出,却又被她压下,心里直呼不可能。
可若不是她,那又会是谁呢?
见江素辛不说话,宁启说,“娘娘,早些回宫吧。”
不知怎的,江素辛竟鬼使神差的问道,“皇上呢?”
只听见宁启叹了口气,“皇后娘娘在里面。”
江素辛听完后,不发一言的离开了,身后还传来宁启低声的话语,“今时不同往日。”
江素辛苦笑一番,的确今时不同往日。
而她也猜到了柴芷雪在里面。
有延后的地方必定有柴芷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