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狼叫,又不似狼叫,一个黑影冲了进来,身披黑色披风,那似狼非狼的叫声,就是她发出来了。
看体型是个女人,年龄不大的女人,苏穆手持软剑,撩开那人的披风,露出狰狞的脸色。
那个人,双眼通红,嘴角还挂着猩红,似是看着江素辛,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她冲向刚刚站起来的江素辛,江素辛一个转身,她一把就扯掉了江素辛的衣物。
江素辛痛呼出声,背上已经是五指血痕,佛堂内,满是碎布飞舞。
那人看一击不成,又上前一击,好似势在必得一样。
天旋地转间,江素辛已经被苏穆搂在怀里,宁启竟是也打不过那人,盛卿鹤加入了战斗,那人的功夫似乎不弱。
盛卿鹤在她的手下也并没有讨到多少好处,只是勉强的应付着。
那人见苏穆搂着江素辛已经走到了门口,似乎不甘心,脱离了盛卿鹤的牵制后,直奔苏穆二人。
手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着一柄青光闪闪的剑,直刺江素辛。
苏穆后退,一脚踢开那人,那人似乎不甘心,一直契而不舍的追逐着。
苏穆似乎失去了耐心,恰在这时,宁启跟在那人的身后,他与宁启双面夹击,才将那人打落。
月光躲进乌云之时,那人也恢复了正常,泛着红光的双眼也变黑了,脸上也没有骇人的伤痕。
借着灯笼的灯火,才看见,宁启剑下的那人,竟是延后身边的何嬷嬷,苏穆的乳娘。
她似是一脸茫然的看着那些人,似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怎么会?”苏锦桐惊呼出声。
这人?
怎么会是这人?
她抬头看着躲在苏穆怀里的江素辛,明明嫂嫂说,那人身居高位,怎么会是眼前这个婆子?
江素辛也是一脸疑惑,不应该的。
她以为是贤妃,毕竟二十年前那桩事情,是贤妃告知她,而她惹怒了苏穆。
今日一看,似乎另有其人。
也断断不可是何嬷嬷。
可江素辛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谁才是真正的凶手。
苏穆一把推开江素辛,俊眉拧了拧,“真脏。”
江素辛一个踉跄,好不容易才站稳,就听见苏穆嫌弃的声音。
曾几何时,苏穆也这样对她了?
心里没由来的升起一抹痛。
“何嬷嬷,你说说,究竟怎么回事?”苏穆这才看见面前跪着的何嬷嬷。
这些事情与他的母后,有什么关系?
哦不,是嫡母。
他的母亲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何嬷嬷凄惨一笑,只想到了那刚刚出生尚在襁褓中的孙儿,眼里泛了泛泪光,“回皇上,奴才无话可说。”
“哦?”苏穆看着何嬷嬷,讽刺的说到,“你当真没有话说么?”
今天这一幕,何其的熟悉。
不过,他还是感谢今天这一幕,要不然,他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够出来。
何嬷嬷当即磕了头,嘴里颤抖的说道,“当真无话,皇上,皇宫内的一切都是奴才做的。”
也许何嬷嬷,也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成了替罪羔羊,只是家中的亲人,不容许她说出真相。
“摆驾慈安殿。”
“诺。”
柴芷雪正想推说身子不适告退,可是还未开口,便听见苏穆冰冷的话语,“雪儿也一道去看看吧。”
“诺。”
苏穆坐着步撵,其余人跟在身畔,后面押着何嬷嬷,身旁是打着灯笼的内侍,与随侍的宫女。
“皇上驾到。”太监尖细的嗓音响在寂静的夜。
“参见皇上。”
苏穆不发一言,从步撵上下来,脸色阴沉的走进去,之间一个宫女颤颤抖抖的跑出来。
浑身都在哆嗦。
正好撞上了走在前面宁启,“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只见宫女哆哆嗦嗦,满面惊恐,“大监,里面……里面……啊……”
只听见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吓得宫女如惊弓之鸟一样,再来不及说,只是蜷缩在角落里,任谁叫也不理。
宫殿内侧,灯火昏黄,影子摇曳,似有什么声音传来,仔细一听,竟是惨叫声。
苏穆上前,率先踢开大门,延后一嘴猩红,正从宫女的脖子上离开,赤色的双眼看着来的几人。
胆小的已经拉在一起,瑟瑟发抖。
“皇儿,你来了?”延后抹了抹自己嘴角的血液,整了整自己的衣衫,回到了那个高座上。
“是,我来了。”苏穆也坐在下首的椅子上。
似乎对于这一切,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宁启,带公主和瑾嫔回去。”
“诺。”宁启领着苏锦桐与江素辛离开。
江素辛离开时,只看了他一眼,又扫了扫柴芷雪,跟着宁启走出慈安殿外。
……
“母后,你不说点什么么?”
延后登时大笑不止,那个往昔高高在上的女人,此时却透着无比的沧桑感。
“我的好皇儿,你不就是等的这天么?”延后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似是早就知道了这天。
苏穆带着笑意,“母后知晓就好。”
“还有柴家,皇儿,你可记得你登基之时,答应过我什么?”
“当然。”
不过是答应柴家永享富贵,与天子平坐;皇后是柴家嫡女,太子爷要有柴家的骨血。
只是延后,我不是苏穆,这些事情我知道,但是我不会去做。
而你,限害我的母妃,在害唯儿,又嫁祸江甫之女,你早就该死了。
“好,那你可实现诺言了?”延后似是没有料到苏穆如此的坦荡。
苏穆搂过柴芷雪在怀中,勾起她的下颚,“你要的皇后我给了,柴家的世袭之位我给了,皇子,我也给了,母后,你还要什么?”
“唔……皇儿说的好像都有道理。”延后扫了一眼被搂在苏穆怀里的柴芷雪。
柴家早就摒弃了她,哪怕她贵为延后。
“那么该我问问母后了,你承诺我的,可做到了?”
苏穆一推,柴芷雪猝不及防的跌倒在地,苏穆似乎觉得脏了自己的手,掏出帕子,仔细的擦了起来。
延后脸色巨变,苏穆早就不是苏穆了。
“怎么?”苏穆语气轻松,“母后还需想一想?”
延后只觉得头疼欲裂,苏穆的话语更像是魔咒一样,萦绕在耳边,挥之不去。
仅仅一刻钟后,延后又恢复了正常。
又听见苏穆道,“我的母妃,你是不是该说句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