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七十来年不曾再见鸿程,莫木鱼也不知鸿程到底变了多少,但一番细细想来,鸿程在看到这位俏寡妇沐浴后,除了说话还是那般娘里娘气不讨喜外,确实表现得有些过头了。
以鸿程的年纪,和在南州的地位,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对于美色,应该坐怀不乱,从容不迫才对,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俏寡妇而心气浮躁,自乱分寸?
左思右想,莫木鱼都觉得鸿程今日的表现大有问题。
“烂和尚不会是故意将我丢给这个俏寡妇的吧?”
“烂和尚并没有看上俏寡妇?他绕了一个大圈子,将我丢给俏寡妇,是因为俏寡妇身上的秘密?”
“俏寡妇身上的秘密是什么?“
“烂和尚与俏寡妇也是初次相逢,不可能事先就知道俏寡妇身上的秘密。”
莫木鱼并不傻,忽然想到,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既然烂和尚不想娶这个俏寡妇为妻,烂和尚就没有理由封印莫木鱼的双眼,不让他看俏寡妇洗澡。
“想必,俏寡妇的秘密,就在她的身上,烂和尚先看出了俏寡妇的秘密,才会封印我的双眼。”
“烂和尚从获知俏寡妇的秘密那一刻,就在盘算怎么将我丢给俏寡妇了。”
“烂和尚封印我的眼睛,是怕我也发现了俏寡妇的秘密,而不肯再跟着这位俏寡妇。”
“俏寡妇身上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烂和尚将我丢给俏寡妇,就是为了打她身上秘密的主意?”
想明白这些事情,莫木鱼不免俏寡妇的秘密和烂和尚的目的大为好奇,莫木鱼不日之前被西子当棋子利用,对西子憎恶至极,今日又被鸿程当棋子利用,他却对鸿程没有一丝憎恶,尽管雄龙二伯,还有梨山神木,都提醒过他,不要相信任何人,但他对佐天佑,对潘复来谈往生,对鸿程,还有不少人,都深信不疑,从不相信他们会伤害他。
在莫木鱼有这些想法时,俏寡妇提着他走出了一片丛林,走入了一片戈壁,这里还是在那座连绵不绝的高山上,之所以说是戈壁,因为寸草不生,因为荒芜死寂,因为星月之下,所见之处,全是冰冷的石头,像极了某个人的心。
俏寡妇走入了戈壁,她步履蹒跚,娇喘之声更密更重,回想在死寂无声的戈壁中,诱人至极,听得莫木鱼又是一通胡思乱想,心痒难耐,若不是他全身关节错位,真有将俏寡妇推到的冲动,他暗骂道,烂和尚你肯定是故意的,封印了我的眼,封印了我的嘴,震散了我全身关节,让我直不起来硬不起来,却没有封印我的耳朵,让我听到如此靡靡之音,春心动荡,却无可奈何。
俏寡妇面色潮红,不是因为她忍不住发出的喘息声羞的,以她的阅历,已经不会被这种事羞红脸了,她面红耳赤,是因为山势之威,压得她气血翻涌,以她的修为都无法压制下去。这时她的眉心刺出了一根桃枝,就是在水潭边化作参天巨木,吓走鸿程的那一根桃枝。
俏寡妇将桃枝握在手里,她提着莫木鱼的那只手游出一道气息,莫木鱼的脏腑突然宛如翻江倒海,连呕了数口血,喷在了她手中那根桃枝上。
莫木鱼以为又是因为他对俏寡妇有恶念,俏寡妇在惩治他,五州之上,最大的威势,莫过于龙威,莫木鱼无惧龙威,所以五州之上的任何威势,都对他无效,他被俏寡妇提到了这座山脉上,甚至都没有感觉到山势之威,所以他不明白俏寡妇,为何要发出如此令人欲火焚身的喘息声,还以为俏寡妇这是在勾引他。
莫木鱼骂骂咧咧道,你敢勾引我,还不许让我想?不过话到嘴边,最终却只发出一声“阿爸”。
不过在想通了是鸿程有意将他丢给这位俏寡妇后,莫木鱼又联想到,晨间,欧阳春雪找他借种的事。心下便想到,“烂和尚知道俏寡妇身上的秘密,将我丢给了俏寡妇,俏寡妇如此娇喘吁吁卖力勾引我,莫不是也是为了找我借种吧?”
“不行。绝对不行。”当年佐天佑就准备将莫木鱼丢给耳州九雄的老婆借种,今日,鸿程又将他丢给一位俏寡妇借种,莫木鱼心中断然说道,“不能被俏寡妇的声音勾引,阿弥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就在莫木鱼高呼佛号摒弃欲念,坚定心志时,他喷出的那几口血水,全数被妇人手中的那根桃枝吸收,桃枝瞬间长成了一株几尺高的小树,碧绿的桃叶、璀璨的桃花似伞,照耀一团朦脓的一丈光辉,散发出一丝丝神圣的气息,被妇人撑在手上,屏绝了山势之威。
感受着神圣气息,妇人眸中再现冷意,冷笑道,“你果然是他的儿子啊。我很想刨开你的心看看,看你的心是不是跟他的心一样,比这里的石头还冷还硬。”
莫木鱼不解,妇人这是将他误会成了谁的儿子,但他听妇人哀怨的语气,似乎与她嘴里的那个他,有一段可歌可泣的过往。
“莫不是因为你将我当成是他的儿子,你得不到他,就想得到我,所以在勾引了我一路?还想跟我生个儿子,给他生个孙子?好歹毒的寡妇,好恶俗的报复。”莫木鱼如是想道。
桃树在手,俏寡妇没再发出喘息声,莫木鱼有些纳闷,怎么不勾引了,你再坚持一下,我就坚持不住了。
俏寡妇不知莫木鱼所想,举着桃树前行了数里,戈壁还没有尽头。然而,桃树上的绿叶已经枯黄,桃花凋零得所剩无几,朦胧的光辉奄奄一息,神圣气息更是荡然无存,赫然,山势之威山呼海啸一般汹涌而来,俏寡妇再也承受不住,丢开了手中的莫木鱼,烂泥一般倒在地上,发出了一声又一声的喘息声,高亢嘹亮,百听不厌,诱惑人心。
莫木鱼摔在了地上,虽然看不见,但也已经感受到妇人已经躺在地上了,再听妇人的喘息声,心道,“这是准备让我上了?不行,这是烂和尚的算计,我不能让烂和尚阴谋得逞,让俏寡妇借种成功。阿弥陀佛,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一切窈窕美人都是红粉骷髅。”
俏寡妇抬头看了莫木鱼一眼,娇喘吁吁道,“你过来。”
莫木鱼岂敢过去,要是过去,这位俏寡妇还不将他活剥生吞了,正好落入烂和尚的算计。
短短的几息之间,山势之威已经压得俏寡妇面色如血,甚至有细密的血珠渗入皮肤,让她看上去美艳至极,她爬不动了,她叫莫木鱼过去,也并非莫木鱼想的那样,他想让莫木鱼再吐几口血,吐在她手中的桃枝上。
见莫木鱼迟迟不肯过去,俏寡妇怒道,“你不过来,我就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