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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The Curtain 死幕(21)

在认出那张脸的那一刻,迪昂的面色即时变得煞白。

“可以在你的头上再加一条罪行了,持有异教祭物——现在这可是人赃俱获。”

“该死,你为什么……你怎么有可能会知道这个地方?!!”

“……迪昂先生,他是……”

迪昂没有回她半个单词。即便是罗莎莉,单是看到迪昂此刻的表情她就不难知道,他遇上大麻烦了。

“惊喜吗?就像你有你的小秘密,我也有我的秘密。就算是你,对每一个人都知根知底也是没有可能的,瘸子……有些事情,总是不会按你计划的那样发展。”

弗斯切说着,抬手将坐在迪昂对面的那名无辜的酒客若无其事地拎开,自己坐了上去。

“站着不嫌累吗?不如,我们坐下说吧?”

但迪昂没有照他的意思坐下。柏斐的傍晚冷彻刺骨,但他的背后却已然被冷汗浸湿。

——这是他绝然没能意料到的情况!

“不坐么?反正你也跑不到哪儿去了,不是吗,瘸子?”

弗斯切的嘲弄直切迪昂的想法。在这种时候遇上这个体格矫健、训练有素的卫队长,手脚不便的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从他手中逃掉。杂乱无章地摆放着的酒桌和来往的人流、马匹或许会对自己的行动造成阻碍,但绝不会阻挡这家伙半分——除非让这家伙也负伤。

“怎么了怎么了,瘸子?何必这么紧张呢?……放轻松,我们是朋友,不是吗?毕竟,借老兰纳森那件事情帮助我坐上这个位置的,不也是你吗?”

“……那不如看在这件事的面子上,您就放我一马吧,尊敬的长官?”迪昂强作笑容,尽管那表情看起来如此勉强。

如果不是遇上了极端糟糕的状况,他是绝不会露出这种表情的。

“看在男爵的份上,那可不行。”

“我想也是。”

迪昂耸了耸肩,紧接着,从自己的身侧魔术般地抽出了一柄单手剑,将剑锋直指向自己的敌人——毫无疑问,他是敌人。

尽管起初他并没有料到这一手,但卫队长还是轻易地看出了其中的玄机。那根本不是什么戏法,那把形制弯曲奇特的剑,正是从迪昂一直携带在身旁的木拐杖里抽出来的。

倒不如说,那乍看上去不过只是一段木头的拐杖,其本身就是中空的剑鞘。

考虑到瘸子的老本行,他会拿出这种玩具在弗斯切看来倒也不稀奇。

“……果然,那位老兰纳森先生,就是你杀的吧?”

“……老兰纳森先生……那是谁……”

罗莎莉转头望向迪昂,目光中流露出恐惧。

“……迪昂先生……您……杀过人……吗……”

“喂喂喂,我们当初约好的可不是这样,弗斯切长官。当初说的可是,只要您能当上卫队长,您就不会过问这件事情。您还真是半点信誉都没有啊,长官?”

“好吧,不谈也罢,反正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了。”弗斯切耸了耸肩,似乎不以为意。

“那么……看在这东西的面子上,您总该放我走了吧?”

迪昂虚伪的笑容仿佛一触即碎。

但作为曾习练过剑术的卫队士兵,弗斯切轻易地看破了他的虚张声势。

“别急嘛,这就想走?就凭这东西?你这瘸子……看来对真正的剑术一窍不通吧?”

弗斯切没有表示出半点退意,反而带着满脸坏笑,将自己的脸更凑近了迪昂的剑锋。

“你大概永远不会明白,步伐是几乎所有剑术的基础。就凭你一个瘸子,就算给你一把剑,你又能如何呢?”

说着,弗斯切侧过身,撩起身体一边的裙摆,不仅露出自己随身佩带的武装剑,也露出了衣服里内衬的链甲。

“无论是从体力、装备还是从剑术水平上,你都没有可能战胜我,瘸子。你唯一的机会就是趁我不注意拔剑偷袭……嗯,你大概就是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对付那位老铁匠兰纳森的吧?换句话就是说,当你在我面前拔剑试图威胁我的时候,你就已经没有一丁点胜算了,瘸子。”

弗斯切自信地微笑着,一边用粗壮的手指重重地敲着桌子。

“现在,你是想作为一个瘸腿剑士给我们大家表演一段舞蹈,还是想老老实实坐下来呢?”

“见鬼……”

带着加倍难看的表情,迪昂坐在了弗斯切对面的位置,尽管他仍然保持着警惕,没有收起手中那柄拐杖剑。

“你想要说什么?”

“你下过棋吗?”弗斯切突然提出一个奇怪的反问。

“……不,那是贵族们的游戏。然后呢,那又怎样?”

“那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游戏,如果你懂得规则的话。”弗斯切说着,顺手拿起了那个刚被他赶走的酒客的杯子小饮了一口,这才继续说道,“传说那是峰峦之王莫欧在部署战阵的时候发明的,他把那个时候的各种战术和规则都融入到了这种游戏的规则里,当然,也包括了许多流传至今的制度。”

“嗯,所以呢?我对那种游戏不感兴趣。你想说什么?”

但弗斯切只是带着不甚善意的微笑,不紧不慢地自顾自说了下去,“比崔安男爵特别喜欢和其他大人们下棋,我时常在他身旁看着。男爵看我对下棋有兴趣,也会偶尔兴致勃勃地和我介绍这种游戏的规则。这个游戏一共有三种玩法,‘黄白’,‘黑白’和‘黑红’,分别代表着‘圣教徒之间的战争’、‘异教徒和圣教徒的战争’和‘异教徒之间的战争’。代表着圣教徒的‘黄’与‘白’阵营一共有十五个可以移动的棋子,分别是五个‘士兵’、两个‘战车’、两个‘骑士’、两个‘狮鹫’、两个‘侍卫’、一位‘主教’和一位‘国王’;另外,还有两个不能移动的棋子‘塔楼’,可以在开场的时候布置在己方领域的任意战场。”

“……亏你还能记得这么清楚,明明连玩的机会都没有。”

“以我的身份当然不可能有与男爵下棋的机会,但我仍然觉得这个游戏尤为吸引人。你知道为什么吗?”弗斯切对迪昂煞有介事地挑了挑眉,“因为这五个名为‘士兵’的棋子,往往无比重要,甚至能左右整场游戏的走向。关于这个名为‘士兵’的棋子,有一个特别有意思的规则,那就是‘晋升’。作为‘士兵’,若是能在战场上吃掉对方的‘战车’,那便能够晋升为‘战车’;若是吃掉对方的‘骑士’,便能获得晋升为‘骑士’的机会;若是吃掉了对方的‘侍卫’和‘主教’,那么也同样将马上晋升为‘侍卫’和‘主教’;如果攻占了对方的‘塔楼’,那么对方的‘塔楼’位置便将安插上己方的‘塔楼’。”

“……”

看见迪昂的表情,弗斯切知道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即便你从没有下过棋,你也能够一眼看出这个规则的含义,它代表着什么样的事实。——它就是神圣帝国千年来制度的缩影,在这样一个凭血统论成败的规则下,唯一一种不会因出身贫贱而被否认的成就,那就是战场上建立下的功勋。就算你从没有了解过下棋的规则,你也已然明白这一点了不是吗?你会对一个卫队长的职位如此执着,不也是因为这样吗,因为你想要跻身进入帝国的军队系统,只有这样,像我们这样身份的人才有可能向上爬,爬到能够把握权力的高度。——从这一点上说,我们其实是同一类人吧,瘸子迪昂?我们想要的东西,想要涉足的那条路,不都是同一条吗?”

迪昂没有回答,但从他的反应,弗斯切已经可以确信自己说对了。

“……只不过,这条路显然不适合一个瘸子。”

“你又怎么知道?”

迪昂的眉头紧锁,仿佛弗斯切说出来的每一个单词都直切他最痛的位置。

“这还不够明显吗?战争是健全人的世界,一个残废能做什么?什么样的军队会容纳一个瘸子?”弗斯切得意洋洋地说着,一边不忘拍拍自己结实完整的小腿肚以示嘲讽,“瞧瞧你,迪昂,机关算尽,却还是没能达到我现在已经到达的位置;而借着抓捕你的功劳,我还将站在更高的地方。我就代表着你期望却无法实现的事情,我的未来远比你要平坦光明。”

“既然你已经赢了,随你怎么说吧。”迪昂恨恨地咬了咬牙,手中的剑却缓缓地垂了下去,“但别指望我还会帮你什么。我指着那位该死的主发誓,既然我要死,你也绝不会好过,弗斯切。”

“没必要这样,迪昂,迁怒于我可没有什么意思。你要迎接的命运并不是我的错。”

弗斯切说着,徐徐地又啜了一口酒。

“我告诉你,迪昂,这条路太过狭窄,容不下两人同行。你错就错在作为一个残废,却没有残废的自知之明——在军队系统里,你这样的人是不可能会有未来的。不如放弃吧,把你的梦想、你的追求寄托在抱有同样志向,却更有希望的人身上。”

“……你是在说,你自己?”

“难道不是吗?”弗斯切摊了摊手,“除了我还有别人吗?不就是你送我抵达这个位置的吗,迪昂?是你开启了我的野心,我的理想,不正是你的理想吗?!”

“我可没有什么能给你的了,弗斯切长官。”迪昂不禁露出了苦笑,“您还真是贪得无厌啊,不仅想拿我的尸体向男爵邀功,还想让我为你数钱?”

“当然,你有的。你的那些鼠群,在费兰多卡萨着实搜集了不少讯息吧?既然你能抓到足以让比崔安男爵冷汗直流的把柄,那应该,也会有费兰多卡萨其他大人的小秘密吧?只要有了那些,我就能爬得更快、更高,爬到你想都没有想过的地位。相信我,迪昂,我可以带着你的期望,爬得比崔安男爵还要高。——到那个时候,我或许会为你报仇的。”

“……所以,这就是你想要的。尽管你马上就要拿我的命去换得男爵的封赏,你还指望我能拿我辛苦取得的情报助你步步高升?”迪昂冷笑了一声,“这可不太有说服力。”

“如果你希望的话,你可以自己选择死法,我可以帮你省去不少无谓的痛苦,这是我能做到的最大的慈悲了。”

弗斯切耸了耸肩,“我得承认,瘸子,你是个有些怪奇才能的人;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希望你就此死掉。但无论如何,你该知道,得罪了男爵的你都已经无路可逃了。”

“……你也许是对的,但……”

话还未说完,迪昂又陷入了深深的犹豫。他那只持剑的手稍稍放松,随即紧握,很快又松懈下来。

……对没有未来的生命的执着,或许迪昂终于能够理解了。

“据我所知,你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牵挂了,瘸子。没有亲人,没有兄弟,没有所爱的人,也没有爱你的人。什么都没有,只为自己而活的人生……这样,不是毫无乐趣可言吗?放弃吧,放弃那无谓的挣扎,放弃那无谓的抵抗,接受这命运——你已经没有未来了。”

*

迪昂没有料到,会有人对自己说这同样残忍的话。

他无精打采地垂下了头,仿佛在认真思考着什么。——后悔那个时候自己对绝望的希尔莉说过的话?也许是这样……又或者,在思虑着其他妥协的办法?并非没有可能……

……又或者说,他其实什么也没有在想,只是假装在思考着什么的样子。

当他终于抬起头的时候,迪昂的脸上再度挂上了那个一贯的狡黠讥笑。

“操你妈。”

“什么?!”

“没听见吗?还需要我再说一遍?长官,看来您的听力,不太行啊……”

迪昂突然站了起来,在弗斯切讶异的目光下收剑归“鞘”,重新恢复了其拐杖的形态。

“操你妈,弗斯切!丫头,动手!!!”

“——跑啊,马儿!请你跑起来吧!!!”

弗斯切惊愕地发现,从自己的身后传来了小女孩稚嫩的喊声。

“见鬼!从什么时候开始……”

他这才明白,迪昂如此明白地对他拔出那把显眼的拐杖剑,并不是因为他已经束手无策。——恰恰相反,他只是用它来吸引自己的注意力,好让那丫头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到自己身后。

注意到大事不妙的弗斯切试图转身锁定那小丫头的方位,但随着罗莎莉扬起绳子猛抽那匹马的屁股,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大力量冷不防将他整个人从座位上拽了下去,拖在布满尘砾的路上,一路撞倒桌椅,朝目力无法触及的远处疾速退去。

这个时候,迪昂和小罗莎莉早已朝反方向没命地奔逃了出去。

*

“……干得漂亮,丫头。这……是我欠你的。”

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由罗莎莉搀扶着,以尽量快的速度在山地与林间飞奔,迪昂突然转过头来,对小丫头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

在出乎意料、毫无准备的状况下被那名棘手的卫队长逮了个正着,如果不是这孩子为他解了围,他的确是真正陷入绝望了。

柏斐的另一个有趣的地方是,这里没有马厩,也没有可以照看马匹的佣人——这是当然的了。来往的酒客只能把马匹停驻在自己看得见的地方,或者绑在酒桌附近的木桩上。而利用这一点,在弗斯切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将随身带着的细绳穿过他链甲下端垂下来的铁环,并将另一头固定在附近其他酒客的马匹上,用受惊的奔马来为自己解围这个计划——这些完完全全是那孩子一个人的主意。

是的,这些都是罗莎莉自己临时想出来的主意,是她在紧急的状况下,凭借她自己随身携带的这些微不足道的物品创造出来的机会。迪昂并没有给她任何的指示或是提醒,在弗斯切目不转睛的紧密监视下,凭他自己是没可能做到这一点的。

——也就是说,自己除了吸引注意力之外,其实什么也没能帮上忙。

“……过去,我觉得你没办法一个人活下去。……但我现在可以确信,你能活得很好,丫头。哪怕只有你一个人,你也能够拥有未来。”

“……我不想要一个人……迪昂先生……我……我想……”

罗莎莉顿了一下,又想要说些什么,但被迪昂毫不客气地打断了。

“不过这样的办法拖不了那家伙多久。就算被马拖在地上滚个一里奇(Reech)路程,弗斯切也会挣脱开来,继续追上来。以这种速度,这样下去不行……”

“如果是您的话一定能……”

“不,我不能。”没等罗莎莉说完,迪昂再一次苦笑着打断了她的话头,“他穿着一身链甲便是有备而来的了……无论是拐杖剑还是弩机对那个家伙都起不到作用,要布设陷阱单凭我们两人的力量也没有时间了……见鬼!没想到被那种突然杀出来的家伙就逼到了绝地!……败在踏出第一步的我,所能调动的资源还是……太少了……人的计划,终归还是不可能天衣无缝啊……”

“……别失去希望,迪昂先生!一定,一定还有什么办法的!您的话……一定能想到办法!!”

罗莎莉咬了咬牙,迪昂感受到她搀扶着自己的那只手变得愈加坚强有力了。

“我这样的人的生命倒是死不足惜啦……就像那混蛋说的,我在这个世界上既没有亲人,也没有爱人,什么都没有,不过只有这一个目标,这一个虚无的目标而已……”

迪昂朝她笑了笑,忽地,他出乎意料地推开了罗莎莉,仅凭借着拐杖在原地站定。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迪昂先生!!”

罗莎莉尝试再次去搀他,但迪昂再一次甩开了她的手,随即开始解下始终系于自己左手臂下的弩机。

“拿着这个,还有这个。”

他伸出手,不仅将弩机,同时也将自己的拐杖,带着苦笑一并递给了女孩。

女孩没有接下。

“……不是这样的,迪昂先生……还有人……还有人……”

在凛冽的月光中,女孩的眼角闪过了冰凉的反光,如流星似地,瞬间消失在了夜的黑暗中。

“……还有人爱着你,迪昂先生……还有人……希望一直、一直陪伴着你……”

“别傻了,你自以为说这样的话很感人吗?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罗莎莉的话语不出意外地遭到了迪昂的冷言讽刺。

“我给你讲过的所有那些故事,都是不过是我编造出来的罢了。你根本对我一无所知,小丫头,既不知道我的脾气,也不知道我做过什么事情。你甚至不知道你自己,不知道你自己怀有的那份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那不是爱,丫头,那只是感激和依存而已。”

迪昂扭过头去,尽力不让自己去面对那女孩的脸。

“……肉体和心灵都丑陋的人,是没有可能被爱的。”

“……我不信,不对,不是这样的……”

“拿着,五天还没过呢,这是我的要求。你这就不打算遵守了吗?给我好好地接着,然后远远地离开这里!”

“不,别这样……别赶我走,迪昂先生……”

“就现在,离开这里,马上。这是我对你最后一个要求。”

“……我还能去哪里……”

“去南方,去西方……去大水潭那里,去找理想国!……随你的便,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只是别留在这里!给我走,走得远远的,远离这个是非之地,这样就好了!!”

小罗莎莉倏然跪倒在地上,扯住他的衣角苦苦哀求着;泪水不住地从她的眼眶里涌出来,冰冷、苦涩,在她的脸颊留下清晰的径痕。

但迪昂已经受够了无意义的浪费时间。

“啪!!!”

他扬起手,狠狠地给了女孩一个耳光。

他用了如此大的力量,以至于失去了拐杖的他自己都趴倒在了地上。

——但仍然,他提起脑袋,对着罗莎莉露出了极度凶狠的目光。

“……滚……给我滚!!!”

他甚至没能自己爬起身来,但那目光中,充满的是真真切切的忿怒和威胁。

“……是……我……明白了……”

强忍着泪水,罗莎莉用力地吸了一下鼻子,用沾满泥土的手抹了抹自己的眼角。她低垂着头拾起了迪昂的拐杖和弩机,不敢与迪昂的目光对视,那目光里含着的恨意如此真实,如此努力,如此不像单纯的一个表演……

但她知道,这就是这个男人的全力以赴。这个男人是她见过的第一个,也是最棒的一个戏剧演员。

为了回应瘸子的这份努力,终于,她也放下了自己的犹豫。

她背过身,带着渐行渐远的啜泣声,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夜色中。

“真是的,那丫头要浪费我多少表情……”

独角戏一般突然地,迪昂的表情放松下来。甚至在那一刻,他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

“不……不能这样。这种荒郊野林的,要当墓地未免太寒碜了。”

“……至少找个……能看见夜空的地方吧……”

他稍稍直起腰,在落满枯木和断枝的林地上拼尽全力地蠕动、爬行。

“最后,至少让我看看……这生命最后一夜的星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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