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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The Application 请愿(9)

“嚓。”

“嚓。”

“嚓。”

“咚————”

昭示新年的钟声姗姗来迟,在所有人的期待中,响彻了帝国的每一个角落。

无论是严寒肃穆、飞雪漫天的北地,还是荒蛮动荡、旱沙流石的南境;纵是山峦叠嶂、狂风呼啸的西疆,亦或者毗邻海滨、远眺汪洋的东岸。但凡是神圣帝国的疆土,在祭奠过先人的伟绩之后,都无不迎来这一年中最为丰盛的宴飨。亲朋列座,家人团聚,分享着圣显节的欢乐气氛,无不如此。

但即便是在大家都聚集一堂尽情狂欢的新年时分,教堂却依旧保持着安稳且宁静。负责敲响新年钟声的圣职者们,却没法从这里听见大厅里的喧闹空气。

看着来往依旧忙碌——或许要比平时更加忙碌——的修女和阁下们,艾思不禁感到一丝与世俗世界的割裂感。

“或许……在私下里,阁下们也会有自己的庆祝方式吧?”

这么想着,他走进了安置病床的长廊。

除了躺在病床上动弹不得的奇拉,长廊里空无一人。受伤不算太重的士兵们可都不愿意错过大厅里的圣显日晚宴。

他尽量放轻步子走近奇拉的病床,她的眼睛紧闭着,似乎已经睡着了——从这一点上来说,安宁的环境的确是一件好事。他轻轻地将怀里盛满温水的脸盆放在床脚边,又蹲在盆边,从盆里拣起白色的汗巾,透了水,小心翼翼地拧干。

但当他重新站起来的时候,却猛地发觉奇拉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啊……奇拉,晚上好。”

把毛巾往身后藏的动作现在看来当然很蠢,尤其是当奇拉已经都看在眼里的时候。

“我……我去给你烧了点热水……我想你可能会……”

奇拉没让他把话说完。

她只是简单地将自己那条白皙的手臂递向他。

“擦干净。”

“……嗯……”

像一只温顺的羊羔,艾思就这么照做了。

清水沾湿她的手臂,拂过她皮肤上极细微的纤毛;毫无疑问,这条精致的手臂属于一位美丽的女孩子,然而却不像通常女孩的手那般纤细柔软。那是一种别样的美丽,精练而毫无冗余的手臂,乍看之下并不强壮,却蕴含着野蛮的爆发力。

而正是这样一条手臂,此刻正有气无力地躺在他的怀中。想到这里,他便不禁感到双耳发热。

“那个……”

“唔?”奇拉转过头来,再度望向艾思的眼睛。方才她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对艾思尴尬的变化毫无察觉——大概是在想象着此刻大厅里的盛景,并在心里狠狠地咒骂弥斯吧。

“……对不起,我……向哥哥告了密。”

在那一刻,他本来想要为自己澄清;但想过之后,果然还是这么说比较好吧,就算奇拉肯定会讨厌自己。

“那种事情啊——有什么必要道歉吗?”

“……你不生气吗?”

“为什么要生气?”奇拉瞪大了眼睛,一脸茫然。

“可我……背叛了你……被背叛的话,难道不会生气吗?”

“背叛我的人,毫无疑问是要割下脑袋,插在长矛的。”奇拉用很稀松平常的语气说着让人毛骨悚然的话,“不过……我不记得艾思有对我宣誓效忠过啊?”

“……是没有……可……”

“选择帮助自己更亲近的人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不是这样吗?”奇拉轻描淡写地说,又动了动手指,像被侍候得很好的公主殿下在下着命令似的,“另一只手也要擦。”

“……好。”

“说到底,最亲近的关系当然是血缘关系。在没有誓言的情况下,自己的亲人当然是第一位的。”

“唔……嗯……是这样没错……”本想说点什么,但话到嘴边还是变了。

“我肯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就生你的气。说到底,该死的是那条狗而已!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不可能会拒绝自己需要帮助的哥哥的。”奇拉说着,嘴角不禁泛起了自信的微笑,“嘁!因为那家伙没有你的帮助怎么可能赢得了我?会需要帮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嗯,是这样!”

“但是,在下一次开赛之前,要是被我发现你偷看我训练,那么——你也得死!”

“我以骑士的名誉向你保证,我一定不偷看!”艾思举起手,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那就好。”

奇拉稀罕地对他微笑着,那是不带半点敌意的微笑。

最美丽的微笑,看得艾思几乎入了迷。

“还有身子。”

“……啊?”

“身上也要擦。”奇拉皱着眉,像是苦恼了许久,“一直脏兮兮的,好难受啊……”

“啊?你……里面的衣服…….那个……不行……呃我是说!不好!这样不好!”艾思一下涨红了脸,几乎向后跳了一步,坐在了身后的空病床上,像是癫痫似的地挥舞着双手,“我……我马上去给你叫修女姐姐来!!”

还没等奇拉能说什么,艾思急忙放下毛巾,一溜烟跑了出去。

“……唔,这家伙,突然怎么了?”

*

不走运的是,急匆匆的艾思刚出门就和一位相当高挑的男人撞了个满怀。在昏暗的烛光下,他没能看见那个站在门口处的男人。

“嗷……很抱歉!真的很抱歉!”

尽管艾思没能撞倒他,反倒自己坐在了地上——那个男人站得很稳,艾思感觉自己仿佛撞上了插在路中央的旗杆。

不过,毕竟这件事情还是自己的责任,不好好道歉的话实在太失礼了。

“咦?人上哪儿去了?”

他原以为自己仓促间撞上的是某位阁下。但当他回过身来,那个人影已然不见,只留下他身旁打翻了的精致篮子。

“这是……”

他从地上拣起了一块肉干,仔细地端详着。那是被从篮子里打落的东西。

这种酸肉干……只可能来自于一个人。

“加布?”

*

**

“所以,泽文那小子是怎么回答的?”

圣显历2857年,二月的某个夜晚,穆尼安德特的疯马酒馆。

“‘恭喜。还有什么事?’他这么说。”

努力模仿着泽文老师那半点感情不带的语气,微醺的弥斯耷拉着眼皮,一脸道不尽的郁闷。

怒勒·祖尔萨宁大人哼笑着,“确实是他的风格。”

“开什么玩笑,我可是打败了风暴崖最强的扈从!在她最擅长的项目上,第二次打败了她!”

“我得毫不偏袒地承认,那场比赛你着实赢得很漂亮。那么,你把刚才这话和他说了吗?”

“说了啊!……当然不是以这种态度。”

“我猜他没给你好眼色看。”

那是当然的了,单从弥斯的这股垂丧劲儿就能看出来。

“‘你想让我称赞你什么?’他居然这么说。”

弥斯继续学着泽文老师那波澜不惊的语调,当然,怀着相当的不满。

“哈哈哈哈——”祖尔萨宁忍不住大笑,“那小子还是那个样子。或许你就应该直截了当地告诉他,‘我打败了奇拉,快夸我剑术高超!’”

“我怎么可能这么说啊?!……等等,您刚才这完全就是讽刺吧?!”

“什么?不会,怎么可能。”祖尔萨宁大人怀着并不那么厚道笑容矢口否认。

“说到底,还是我得到的成就不足以让泽文老师由衷地认可,这才是最根本的原因。——扈从中的冠军真的能算成就吗?在你们圣骑士的眼里,扈从冠军赛大概不过是小孩子打架的水准吧?”

“你想得太多了。泽文那家伙就是这个性子,不必过多地和他计较。”祖尔萨宁大人耸了耸肩,“无论是莱格尼斯圣座、我还是丹希,至少我能保证这三个人都能清楚地看出你是个大有可为的小子。以你的年龄能做到的事情,这些已经完全足够了。”

“泽文老师是在什么时候受约成为圣骑士的?”

“大概是……四六年?”

“今年是五七年……老师今年多少岁来着?”

“好像是二十六?”

“……十五岁成为圣骑士?!”

“似乎是这样。”

两个人都顿了一下,仿佛时间静止在了那一刻。谁也没有说话,直到弥斯长叹了一口气,有气无力的脸耷下来,贴在了桌上;他那几乎见底的酒杯也几乎没有倾斜地横放在桌上,仅以唇间的触碰啜取那最后一点酒水,毫无生气地就像将要渴死的荒漠旅人。

“天才这种东西,我不懂啊……”

“哎,我也不懂啊。”

“请容许我提醒您,您的女儿也是那些名为‘天才’的怪物中的一员。”弥斯没好气地反呛道。

“那大概……来自母亲那边的血统?”怒勒耸了耸肩。

“您别糊弄人了……”弥斯泄气地回答道。

“作为一个三十一岁才得以被授予圣骑士之号的老男人,你得相信我和你是同一阵营的。”怒勒·祖尔萨宁大人挑着眉,一边望着面前已经扫净的空盘子,一边顺手招呼着正忙碌的伙计,“身边共事的净是泽文、丹希这样犯规的家伙,我要抱怨的可不比你少。”

“真难啊,生活……”垂头丧气地,弥斯就这么说着老男人一般的话。在怒勒看来,这幅少年愁的模样未免有些滑稽。

他强忍着笑,继续开导着弥斯,“其实你也没必要这么在意。如果我这些年有得到什么经验的话,那就是——和泽文那样的家伙打交道就尽早习惯吧。那家伙其实也没有恶意,只是性格糟糕罢了——不如说丹希那小子也是一样,只是糟糕的地方不太一样。得到认可与否,最好别以他的标准来衡量,那样只会让你妄自菲薄。和他相处了这么久,你也该知道,不管你做得有多好,那家伙其实是不擅长赞扬别人的。”

“但他对损人却这么在行……”弥斯叹了口气,“我当然也明白您说的道理,只是……啊!好不甘心啊!明明自己已经做到了这样的程度,却还被不屑一顾地对待!就这么随便放弃了,好像之前的这么多努力全部像傻子一样……不甘心啊不甘心!我一直在想,总有什么成就能让他不得不承认的!肯定有的!”

“你这家伙,倒是出奇地固执啊……虽然不是什么坏事。”

一边说着,怒勒一回过头,那位熟悉的红发伙计已经满脸堆笑地侍候在他身后了。

“……我说伙计,今天就没有那个……表演吗?光喝酒怪没意思的。上次那位女士的声线,我很中意啊。”

“很抱歉啊,大人,可上次那个剧团已经离开穆尼安德特了。”

“这回连变戏法的都没有吗?”怒勒的脸色一沉。尽管怒勒·祖尔萨宁大人平时说起话来还蛮和善的,但那张长脸一严肃起来,果然还是有些吓人。

“很抱歉,大人!”可怜的红发伙计立刻鞠了一个鼻子几乎都要碰到膝盖的躬。

为了给那个伙计解围,弥斯提出了一个建议。

“拿个棋盘来怎么样?你们这儿应该有棋盘吧?”

“不要!我绝对不下棋!”

还没等伙计回答,怒勒几乎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什么都行,但我绝对不下棋!”

“为什么?”

怒勒摆出一脸闻了屎一样的表情,所有的厌恶都毫无掩饰地写明在了脸上:“想想那个留着红色长头发的家伙,你还不明白吗?!”

“……噢,当然不是指你。就是那个喜欢下棋的、过去当过强盗的、许多‘天才’中的一个。——对,没错,就是那个混蛋!”为了不误伤身旁不知所措的伙计,他马上又补充道。

“天才啊……”

不约而同地,两人沉重地叹了口气。

*

接近零时,酒馆的客人也逐渐稀少了。

近些日子,在酒馆颁布的新规矩下,酒馆里乱扔杯子的家伙倒是变少了;不过抠门的肥老板仅仅是为了省蜡就吩咐伙计把烛火调暗了一些,这也不是头一回了。

在稍显昏暗的环境下,弥斯的困意也渐渐上来了。

“说起来,”在遣走伙计之后,怒勒忽然问了个听起来有些奇怪的问题,“你觉得奇拉怎么样?”

“她啊,最近状态都蛮好的。就算是败给我那场,我也被她打得很惨啊——”

怒勒摇了摇头,“我不是在说这个。”

“那,您指什么方面?”

“我是说,今年奇拉已经十六岁了啊……要不,你们俩成婚吧?”

“噗!!!——”

弥斯一口酒当即就喷了出来。

“……您……您在说什么?!”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虽然女孩子似乎在十五岁结婚比较好,但晚一年也没什么关系的吧?你们俩结婚的话,不是很好嘛?到时候你就是我祖尔萨宁家的继承人了。——‘弥撒铎·祖尔萨宁’,这样你也成了一位拥有族姓的贵胄了。唔,虽然跟妻子改姓的丈夫比较少,历史上也不是没有的嘛。在你从泽文那小子手里完成阿基拉试炼,正式成为骑士之后,泽文那小子又会给你一个怎么样的赐姓呢……‘基莱尔(Kil’aire)’!我觉得叫基莱尔就不错!那么你就是‘弥撒铎·基莱尔·祖尔萨宁’,又或者‘弥撒铎·祖尔萨宁·基莱尔’?果然还是前一个听起来好一些吧?……”

“打住打住!”为免怒勒继续自顾自地说下去,弥斯急忙打断了他的话头。

“啊,如果你喜欢‘弥撒铎·祖尔萨宁·基莱尔’这个顺序的话,我倒也不会太在意。”

“刚才不还在问着,怎么就一副木已成舟的感觉了?我可什么都没做啊!!”弥斯当即抗议道,“再说了,‘基莱尔’这个姓氏也太随心所欲了吧?!”

Kil’aire在古语中的意思是“银环”——大致是指弥斯扎小辫用的那个银环。

“很随意吗?这不过是我的猜测而已。”

“泽文老师肯定不会给我品味这么低的赐姓……”弥斯捂着脸,“如果不是您说过所有人的名字都是教会给起的,我几乎要忍不住怀疑奇拉的名字也是您给起的了。”

“……我的品味有那么差吗?”怒勒挑了挑眉,“虽然是伽尔撒东区教会给起的,但是作为一名贵族,稍微挑选一下的权力还是有的。”

“看在主的份上,还真是您的杰作……”

“我觉得念起来并不算难听啊,意义也颇具力量感,有什么不好吗?”

“‘力量感’……那绝对不是女孩子的名字应该用的描述啊,大人!”

Kiera,这个单词在古语中的含义为“反攻”、“反击战”——这也是它听起来那么像男名的原因之一。虽然用在男孩子身上的确是有一些潇洒威武的感觉,但用在奇拉身上,单纯只能联想到暴力吧……

“起个有点个性的名字也没什么不好吧?你小子就那么在意名字吗?”

“在我还没学会古语之前,那我确实完全不在意……”

弥斯一边说着,一边从伙计那里接过刚点的酒水和下酒菜,“您为什么会突然产生让奇拉成婚的想法?”

“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思虑了很久的事情。”

怒勒拿起叉子戳进未全熟的羊肉里,血便立刻“滋滋”地渗出来,溢满了盘子。

“我怒勒·祖尔萨宁,是个不称职的父亲。”

犹豫了许久,他突然这么说道。这一刻,他的声音骤然变得低沉了许多。

“当初我的确希望奇拉能与其他人有所不同,希望她成为特殊的一位。你或许不会了解,在伽尔撒贵族的世界里,多数女孩儿都免不了那种命运,那种被亲情和家族荣耀所胁迫,不得已沦为家族棋子的命运。我不希望奇拉变成那样。我祖尔萨宁家族虽然在伽尔撒也算是有些名望的圣骑士一族,但权势?作为一个因在战场上牺牲而硕果仅存的家族,那种东西也早就与我们无缘了。是啊,当初我的确希望我的女儿能特殊一些,希望她能违逆常规,我个人以为,那种为婚嫁关系和繁衍后代而存在的女人十分可悲。

“但如今,对她的特殊,对她命运的特殊,我大概有些后悔了。我从来没有问过,但作为一个女孩儿,她或许也憧憬过那种生活吧?哪怕只有一点点,我也希望她能过上正常一些的生活,享有正常人本应该获得的幸福,为男人所爱,为男人所珍惜——而不是畏惧。”

“……我对她倒不算害怕。”没料想到对话会突然变成这种气氛,弥斯在这个时候也只能想到这样的回答,“或许,还有点钦佩?”

“所以我想,如果是你小子的话,或许能……”

“我明白您的想法,不过……如果我拒绝的话,您不会生气吧?”弥斯略显谨慎地问道。他明白这位父亲虽然很少出现在女儿的身旁,但毫无疑问,他对女儿的关心是无可挑剔的;反过来也是一样。

“当然不会,我不想强迫你做任何事。”怒勒耸了耸肩,“当然,我也没有半点‘你这个平民出身的家伙如果娶了我的女儿就能攀上枝头做凤凰了’的意思。”

“……您这不是都说出来了吗?”

弥斯放下刀叉,摇了摇头,“我当然没有看不上她的意思。不过在某些事情上,或许我远比您要了解她。”

“我明白这一点。”

“奇拉啊,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把她当女人看了。或许她也会有恋爱或是结婚那样的憧憬,或许她也没有想过,不过,比起伴侣,她更想要的还是一个对手,一个无论她是男是女都能全力以赴,并且配得上她实力的对手——而这就是我的角色。她是向着您这个父亲的道路在走的,这也就是她的真正愿望。在这种时候把婚姻这种东西强加在她头上,她肯定不会乐意的。”

怒勒不禁露出了有些意外的眼神,“想不到你这小子已经能说出这么成年男人的话来了?”

“大人,我已经成年两年了……”

“噢,恭喜啊。”

怒勒修长的手臂横越过桌子,与并不情愿的弥斯强行干了杯。

“而且,我以前不是告诉过您,在梅耶撒我已经有了一位喜欢的女孩子了吗?”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是那个青梅竹马的女孩子?叫什么名字来着?”

“斐莉丝。大人啊……是不是在您喝酒的时候,我说过的话都穿耳而过不留痕迹?”

“哈哈,怎么会?没有这回事。”怒勒摆了摆手,相当敷衍地回答。

“……”

“这么说的话,还真是可惜呢。既然在家里有了相好,在外边就不能招蜂引蝶了,比较难办啊。”怒勒啜了一口酒,悠然说道。

“我并不向往那种人渣的生活,大人……”

“我只是觉得,如果是你的话,和奇拉相处起来就没有问题。”

“那是您的错觉。如果要我们俩相处,我们一定会从早打到晚……”

“有可能,但起码你不会被打死,换了别人可就不一定了。”端着酒杯,怒勒吟吟地笑着。

“原来是这个原因吗?!因为我比较耐打?!”

伴着牛血块和花椰菜,弥斯又仰头痛饮了一大口。掺着山梨汁和苏打的加冰苏雯娜酒,虽然还不是温暖的季节,也总是能让弥斯沉醉的味道。

“奇拉会不会爱别人我不知道,不过呢,我敢向您保证,她的身边肯定不会缺爱——夺人所爱这种事情我可做不来。”

“唔?是谁?”听到这话,怒勒一下子来了精神。

“这恕我不能说,那是隐秘的、还未公布的恋情。”

“作为奇拉的父亲,我就连未来的女婿是谁都没资格知道吗?这不公平啊!”

“……这成女婿也太快了吧?就算您不甄选,奇拉也不会就被这么简单搞定了啊?您都快是老年人了,就别掺和年轻人的事儿了。要是我随便就说出来了,那家伙肯定会恨死我。”

“不用担心,你得相信我的口风紧得很!”

“不行!”

弥斯毫不犹豫,断然拒绝道。

*

酒足饭饱之后,弥斯放下了空杯。

“对了,还有件事情……我得向您打听打听。”

“说吧。”

“……我的黄金枝冠呢?为什么都两个月了还没有送到我手上,是不是压根儿就没做?”弥斯的脸色一沉,一副被偏心家长冷落了的样子,“虽然只是小孩子打架打赢的奖励,好歹是我第一次成为扈从冠军,这可不能欠着!”

“嗯?那东西还没到你小子手上吗?这个我倒是不清楚。”

“您可是风暴崖的副座……那您知道,有谁可能知道或者负责这个事情吗?”

“唔……那应该是贝汉默吧。风暴崖的锻造工房都是由他和他手下的侍从负责的,黄金枝冠虽然不是在这里打造的,但也要经贝汉默的手进行精加工——黄金枝冠上的纹饰全部都得经他的手。”

“精加工……呃,等等,贝汉默大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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