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起来!干活了!”
我被一声巨喝吵醒,缓缓坐起来。只见一个蒙着画有骷髅头三角面巾,戴着一顶牛仔帽的人在我耳边喊着。定睛一看,他左眼周围乌黑一片,眼神有些戏谑之意。
“杜康?”我吃惊极了,音量不觉提高了三分。“我这是?”迅速扫了眼周围,想从躺着的地方跳下来,才发现手脚都被捆着。“我们不是死了吗!?”
“死什么死,赶紧的,起来干活,不然我不白把你买回来了?”他坏笑着给我解开绳子,“怎么样,想老子了没?”
我活动着布满勒痕的手腕和脚踝,腿上的伤完全痊愈了,跳下来,一把扯掉他他的面巾,“杜康!真是你!我去!这是什么情况!你怎么样!”一时间,我激动地语无伦次,眼睛不由得湿润了几分。
“行了行了,”他拍拍我肩膀,“老子可是活得好好的,吃香喝辣,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要不是老子早一步把你买回来,你就不知道要怎么死了!”
“蛤?”我一愣,“你什么意思?”
“没意思啊,就是你现在是老子的人了,因为老子花钱把你买了。”杜康还是一脸坏笑,“算了不逗你了,你是真无聊。事实上我们现在已经死了,只是在死后穿越到了另一个地方,而你恰好被人贩子捡去当商品卖了。”他摊摊手。
“是吗。”看看周围环境,门口居然有个跟杜康穿着和打扮类似的人牵着骆驼走了过去,又想想前段时间看见长得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和发生的事,“好吧我信了。”这种超乎常识的事情现在看来只能这么处理了。“那你呢?”
“我?老子很好啊!”他得意起来,“有酒有肉有妹子,还有个刚买的奴隶。”
“我是奴隶?”哭笑不得,瞬间就想捅废他,“我说杜康,你怎么穿越过来就跟开挂一样?”
“害,什么玩意儿啊!老子就是前两天崩了个奸商,抢了他点东西,这可是白手起家啊!”他语气中似乎有些得意。
“你又干什么杀人越货的勾当了?”看他也不像第一次干这事,我有点生气,“你千万别告诉我这些都是你安排好的!”
“怎么能说是'又'呢!”话是这么说着,可他语气分明就是“过奖,过奖,承让,承让”的意思,还有点鄙夷的味道,“我搞死的这玩意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抢杀嫖赌可谓是无恶不作了。”
“那为什么他没有受到法律的制裁!你是不是就是道听途说杀的他!”我依然很愤怒,“就像撞我那样!”
他愣了一下,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沉默良久,满怀歉意地对我说:“这里是索马里不是中国,没有那么多'法制',生命在这里不过草芥。你放心,我绝对不是随便杀的他!……撞你,我只是想……想让你陪着我。”
“也就是我中彩了?半夜出去散心被你看见,就决定撞我?是这个意思吗?”这几天积压的情绪终于再也忍不住,倾泻了出来。
“不不不,其实……我跟着你好长时间了……觉得你可能……可能……”他欲言又止。
“可能什么?可能好欺负?”
“可能……不想活了……不如陪着我冒险,这样……嗯,怎么说……”杜康少见地支吾起来。
“果然是安排好的!”我冷笑道。
“本来打算放弃的,结果当天喝了点酒,又让仇家追着,嗯……就那帮像警察的东西,根本不是警察……”他思索良久接着说,“好吧,总之,你不会后悔吧?”
“……”其实这种结局虽然在意料之外,却又像是情理之中,而且,确实是不错的了。“你的伤怎么样?”我最终,岔开了话题。
“害!穿越后伤不会留着的!”他一听我口气不打算接着追究,顿时高兴起来。“对了!老子有个惊喜给你!噔噔噔噔!你看!这是什么!”手里拿着一把匕首——正是我捅他的那把。
“我的刀!你怎么办到的!”略有惊讶。
“害,这没什么,你这刀跟你一块穿越来了,落内人贩子手里他当商品摆着,老子看着挺顺眼,就顺带一起买了。”杜康搔搔头。
“Guys!Move,move,move!These fucking crazy rabbits are biting our gold!(兄弟们!动起来!那帮该死的疯兔崽子来抢我们金条了!)“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喊声,紧接着是嘈杂的脚步声。
“操他妈的!抢到了老子头上了!”杜康忽然骂了一声,“你给老子在这等着,老子出去收拾收拾一帮不长眼的!”然后,他端着枪跑了出去,之后就是一阵冲锋枪扫射和人尖叫倒地的混乱声响。
而我,就坐在原处,细细观察,发现这其实是一顶很大的帐篷,很厚实,旁边一个木桌下,散落着枪。我随便拿起一把步枪,木托有些陈旧,挺重的,考虑到还会有后坐力,我又把它放回原处;又随手拿起把手枪,也不轻。走到帐篷中间学着电影里开保险,上膛,对准空无一人的远处瞄准,刚想扣动扳机,随即又想到,这东西不会是手工枪吧,不会炸膛吧……毕竟真家伙我也是第一次见,也分不清。
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门口突然跑进来一个女人,脸上表情惊恐万分,“Jesus help me!I don't want to die!Please,help me!(上帝救救我,我不想死,求求你救救我!)”
“What the hell?(什么鬼?)”我还没反应过来,向询问她状况时,门口又跑进来一个举着枪气势汹汹的男人。我想也没想,把枪对准他,心想,气势上绝对不能输,“Stop!Don't move!Put your gun down!(站住!不许动!把枪放下!)”
“No!Keep away from her!(不!离她远点!)”不成想,那男人并没有放下枪,反而在看到我后,惊恐地对我喊着,我一下反应过来,刚想跟身后的女人拉开距离,一柄刀就架在了脖子上:“Do not move!I'm sorry girl,but I don't wanna die.(不要动!抱歉小姑娘,但我不想死。)”她在我耳边说,然后又转向那个男人:“You!Fuck off!Or she dies!(你!滚开!要么她就得死!)”那个男人一边点头后退一边让女人冷静。眼看她挟持着我向放着枪的木桌移动,我心说不好,顾不了刀刃深深陷进脖子的皮肉里,我一枪打在她膝盖上,另一只手拼命抓住刀刃挣扎反抗。男人见到突如其来的转机,连忙冲过来给了女人脑门一枪。
又是一次劫后余生。虽然手已经血肉模糊,好在脖子只是破了皮,我看看女人的尸体,好气又好笑,从她手里拔出刀,这就是我的那把匕首,刀刃还是一如既往的钝。“山寨刀,就是牛!”莫名戳中笑点,我自顾自说了句,笑盈盈地转向男人,本想跟他道谢,但看到他一脸懵,甚至还有点关怀智障的表情,没忍住,我还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