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的屠杀很快传到了石勒的军营里,城外关进大步步逼近也很快传到了了城内杀红眼的汲桑的耳朵里。石勒军营里也有不少巨鹿那边带过来的人马,他们知道城内最近发生的一切:自己仰慕已久的公师将军被上冻过来的汲桑杀死了,现在正在清除那边的人,所以一时人心思变,惊慌不已。汲桑那边已经出了自己的怨气,忽然听到大批官军杀过来,一时间也没了主张。
“弟兄们,我石勒是穷苦人出身,我绝对不会对跟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的手下弟兄下杀手的,这一点请弟兄们放心。”石勒为了稳定军心,在大营里四处喊话:“邺城,我们不进,我们就在城外扎营。官军来了,我石勒和弟兄们在一起,是打是跑,都是为了活命。。。。。。”
汲桑出城过来了,他找到石勒,开口就说:“兄弟,我带兵多年,深知军心杂无法打仗。你为何不铲除军营内的异己呢?官军步步逼近,你我弟兄无力对抗,我们还是合兵一处,放火烧掉邺城,回山东去吧?”
“大哥,纵然敌我力量悬殊,但也应该灭一灭他们的威风。”石勒底气十足:“不然,我自己感觉无法在手下弟兄立足。大哥不要惊慌,兄弟我带领自己的人马打头阵。至于铲除异己,我感觉当前首要铲除的是眼前这二十万官军。拿我自己的弟兄开刀,我石勒下不了手。”
汲桑想不到石勒这样勇敢,竟然对洛阳朝廷的二十万大军毫不畏惧,心中不由暗自钦佩。可一想到二十万大军,汲桑不由心中发颤:干脆,让眼前这个傻大胆抵住官军,自己整顿自己的人马,回山东算了。。。。。。
主意打定,汲桑对石勒双手一抱拳:“有劳兄弟,哥哥我一定在城楼与兄弟助威。”
时不可待,石勒马上整顿人马,准备迎战。郭敬走过来小声说:“将军,我不是说丧气话。我军英勇善战这一点我承认,可就凭我军区区不足两万人马,和二十万官军硬拼,这不是鸡蛋碰石头吗?希望将军深思。”
石勒沉思一下问:“那以先生只见,我们应该怎么办?”
“步军迅速向西北山区撤离。”郭敬说:“将军和王阳、郭敖领马军与官军周旋,待步军到达山区后也撤离。我们应该头山西刘渊,汲桑已有去心,将军早做定夺。”
“不会吧?!”石勒说:“汲桑同我情同手足,如何能抛下我一人在此?。。。。。。”
正说间,有探马跑来报告:“报将军,城内人马已经想向东撤离。”
“啊?”石勒大吃一惊:“如此说来,郭先生,你马上随步军撤离。王阳、郭敖,马上集中马军,准备迎敌。”
官军的行进速度并不快,是因为当时的朝廷已经在逐渐失去掌控天下的威力。八王之乱后,司马氏的晋朝正在走向衰败,诸如汉朝末年一般,各地豪杰并起,英雄辈出,各自都想称霸一方,就连朝廷内部的人也都是人心隔一。这次是因为邺城距离洛阳太近,朝廷感觉对自己威胁太大,才努力拼凑二十万大军前来剿匪。其实这说起来是二十万,听起来着实有点吓人,可从上路那天起就一路拖延,军心涣散。
石勒带领王阳、郭敖领五千余马军步好阵势,单等那官军来战。他自己估计一下,距离探马报说二十里路程时候不足半个时辰,应该看到那二十万官军的旌旗和飞扬的尘土了,可那边还是一片静悄悄。
“等的让人心烦。”王阳说一句。
“还说二十万官军?那里有杀气啊?”郭敖也说了一句:“将军,按理说官军的阵势也该看出来了,莫不是那官军不来了吧?”
石勒也在纳闷,是有点奇怪,可很快南边的尘土和旌旗出现了。随着轮廓的不断清晰,石勒忽然心生一计:何不在对方不提防之时袭击一下?想到这里,他大喝一声:“弟兄们,抄家伙,准备出击,——”
马军在石勒的带领下逐渐迎头向官军开去。双方的距离不断接近,石勒感觉到这是官军的先头部队,人马大约不过五万,行动有点迟缓,看样子有点不把石勒这几千人马放在眼中。
“出击,——”石勒忽然大喊一声,举刀向对方中间杀了过去。王阳、郭敖等人紧随其后也跟了上去。五千骑军忽然间冲向敌阵,这下令对方好不提防,一下子就乱了阵脚。石勒领着人在里边左冲右突,待官军醒过神来时,石勒领人马向西北冲了出去。那官军也不追赶,直行进邺城去了。
“等他们整顿好人马,我们就进山区了。”石勒带骑军人马跑出圈外说。
石勒很快赶上自己的步军人马,找到了郭敬。他吩咐让郭敬,王阳,郭敖三人领步军和辎重在后,自己领二千人马作先锋开路。郭敬、王阳,郭敖都不同意,哪里能有这事啊,让主将做先锋官,手下将军一起做中军?
“现在天下大乱,随时都有可能被袭。”石勒解释说:“弟兄们放心就是,我石勒即便做先锋,距离你们也不会太远,有事我会马上过来。”
“将军,你该知道哪里重要。”郭敬说:“让王阳和郭敖二人一起做先锋,你不能离开大队人马,不然军心不稳。”
王阳不由分说,自己说一句:“郭哥,你和大哥看好大军,我去前边做先锋去也。。。。。。”不等说完,连马带人一起跑了出去。王阳自己点起两千人马,一直向西开路走去。
这日正行间,前面一座山岗,树木甚多,阴森森似乎有股杀气。王阳领人马刚到山前,就听一阵噪杂之声,随后山上冲下一股衣冠不整、穿的乱七八糟的人马。领头的人是个黑大个,手握一杆大铁枪,胯下一匹黑马,打马冲到王阳队伍前,大喝一声:“哪里来的贼人?敢从爷爷这里经过?还不赶快下马受死!”
王阳是个愣小子,见不得有人给自己找事。见那黑大个竟然说出这等狂话,心中好不气恼:“大胆山贼,也不看看你家爷爷是谁,就敢挡此道路!还不赶紧让开,是不是脑袋想搬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