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敬来到王俊军营,对门口士兵说:“麻烦军爷给刺史大人通告一声,就说有故人求见。”
王俊这日心中有点烦躁,本来安排的是火速进兵常山,准备和刘琨前后夹击刘聪主力,不想后边跟过来一个打不死、煮不烂、招降还不跟着你看、死皮不要脸的石勒。王俊自己有称霸河北的野心,他知道自己的这个部下刘琨也有这个野心。这样以来,那刘琨说不定找个理由不出窝,就会把王俊这一头放在刘聪和石勒中间变成被前后夹击的事态。
“暂不进兵,我让刘聪灭了刘琨以后再进常山。”王俊没好气地在中军帐内发脾气:“我们在这里不动,就对付后边跟来的石勒人马,这样总比被两头夹击要好。各自单打一,他刘琨大刘聪,我对付石勒,总不能便宜了刘琨。”
王俊眼下对刘琨恨得有点牙痒,当初邺城出事,都是刘琨密报朝廷让王俊领大军征伐石勒的。本来这事都是刘琨干的活,可皇上自己心头没底,老是让别人鼓捣过来鼓捣过去。于是,这野心勃勃的王俊就被刘琨支开了。现在倒好,弄不好王俊自己就会陷入刘琨为他设的圈套,你说王俊心里能不恨刘琨。
听到士兵的报告,王俊心头一动:他昨晚梦见一轮红日从自己军帐内升起,莫非此梦与来者有关?想到此,便说:“让他来见。”
郭敬进的帐来,见礼,抬头一看,王俊自己认出来了,这人曾经在老刺史司马腾手下干过的,据说现在跟着石勒。。。。。。
“大人可曾还记得小人?小人名叫郭敬。以前在。。。。。。。”
“记得记得。”王俊没好气地打断郭敬的话:“你来这里有何事?”王俊以为郭敬被石勒开了无路可走想在他手下讨碗饭吃:“是不是。。。。。。”
“小人有要事要向大人禀报,还请大人屏退左右。”郭敬也有点没好气地打断王俊的话。
王俊瞪眼瞧瞧眼前跪着的郭敬,心想这么一个下人找我能有什么“要事”?便再次没好气地说:“你有什么要事就说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郭敬看出王俊打心眼里卡布其自己,便开口说:“那好大人,我这就说。我们石将军听说大人有非凡之志,很想脱离大汉与大人一道成就一番大事业。”
“你说的倒轻巧。”想不到那王俊轻蔑地冷笑一声说:“那石勒要是有这心思,在邺城城下为何不跟我一路走啊?现在把你派过来是来诈降的吧?把本大人当猴耍,做梦!来人哪,把这个小子拉出去砍了!”
“慢着!”郭敬厉声说道:“大人,明说吧,我知道大人看不起我这个下人,可我在石勒军营里现在是谋士,到你这里是来使,大人对我的话还是三思而行。大人说邺城城下为何没有听从大人劝告,大人可知石将军当时还不曾知晓自己被刘聪王弥二人诓骗。如今石将军损兵折将,还屡屡遭受陷害,这才。。。。。。”
“来人,给来使看座。”王俊听的心头高兴起来,他倒不是因为郭敬的身份有了变化,而是感觉这个郭敬说的有理。石勒在大汉也是受人陷害,这才想跟自己一道成大事的。
“左右退下。”王俊环视一下军帐内的人说,然后走上前拉住郭敬的手说:“先生上座。”
郭敬坐到王俊身边,从衣袋内摸出石勒的丝绢书信,递与王俊。王俊看完,笑逐颜开:“先生,石勒怎么会如此重用你啊?以前先生只不过是一个下人。”
“石将军以前在胡地起兵时,我就跟从与他。”郭敬说:“到他落魄时我有恩与他,所以待他起事以后,我又有功与他。石将军是知恩必报的人,至此,我就荣升了。”
“你回去告诉石将军,我马上回兵襄国邢州,在邢州登基。”王俊兴奋地说:“让石将军在此地扎营,防止刘琨反叛。这小子跟我不是一条心,吃里爬外的东西,老是在朝廷面前盘算把我消了,他称霸河北。我也想好了,反正皇帝对我也冷了,既然石将军有此心,倒不如咱们自立旗杆。放心,我登基以后,石将军就是我的开国元勋。”
“大人,我来时将军叮嘱我,此事要机密,不可外传。”郭敬一本正经、神色严肃地说:“大人要登基,那刘琨肯定要出兵。他若要知道石将军已投大人,到时候那刘琨肯定会有戒备。为出其不意之计,当机密而行,不行就拉他一把,乘机铲除这个逆贼。”
“如此,正合我意。”王俊非常高兴:“先生,回去告诉石将军,如我登基,他可诓骗刘坤后一路讨伐与我,到时候杀他。好计策,好计策,。。。。。。来人哪,到库房去十斤黄金,赏与这位郭先生,另取五十斤,烦郭先生替我送与石将军。”
郭敬满载而归,石勒喜不自胜。张宾想想说:“石将军,为王俊不产生疑心,到时候将军应该备厚礼到襄国祝贺才是。”
说到这里,张宾看着石勒,石勒满不在乎地说:“我的军师,你就放心吧。不久一个王俊的襄国邢州吗?!想当年三国的关于也曾单刀赴会,我这可是作为他的开国元勋给他王俊前去祝贺,这有何不可?”
“将军直言差矣。”张宾说:“那王俊手下谋士也多如牛毛,稍有不测,将军要露出马脚,如何出得那虎狼之窝?”
“哈哈哈。。。。。。”石勒忽然仰面大笑:“我的军师,石某沙场征战多年,深知自古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如我石勒命该如此,那我纵然千躲万躲,也逃脱不了;反过来,若我石勒命中真有龙相,恐怕他一个小小的王俊是奈何不了我的。想那三国时的刘备刘玄德在荆州新野之时,被人陷害,不是还有的卢马就他一命吗?吉人自有天相,这个先生比我知道。”
“将军英明!”张宾对石勒深施一礼:“适才只是给将军开一个玩笑而已,不必当真。如那王俊真要登基,我自去朝贺,不用将军冒险。想那刘琨,要听见风声,定出兵讨伐王俊,那时将军可派人联络他一下,然后再乘其不备灭了他。灭了刘琨,在伺机吃掉王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