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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去省城

小飞满月之后,万雷绝迹不来了,小飞一个人带着孩子,孩子睡着了就抽空洗衣服做饭,忙的吃饭都是吞下去的,可心里一直都惦记着想赚钱,现在孩子还小,以后用钱的地挺火,小飞就跟公公说要在县里中心地带早市和夜市上摆个摊,正好海子上班前和下班后可以带孩子。公公先是不肯,说你们就把孩子培养好就行了,钱的事不用操心,小飞和海子都觉得靠公公肯定不是长远之计,坚持要自己干点什么。公公没办法只好同意,当时说厂里的东西只管拿来卖就是了,第二天又特意过来说小飞卖厂里的东西,可以按批发价结算。小飞很高兴终于有事情做了,又不用自己先出本钱,很痛快地答应了。

小飞的摊摆了没几天就干不下去了,早晨还好,她摸黑带着货出门的时候海子和贝贝都在睡觉,晚上她出门的时候贝贝正清醒的时候,小小的她刚开始跟爸爸玩还算高兴,一会的功夫就开始哭闹。闹的海子没办法,只好抱她到院子里转悠。说来也奇怪,抱着她往大门口走的时候她就不出声,调转身往房门方向走立刻就大哭起来,海子只好抱着她在门口转来转去。天渐渐黑了,北方即便是夏天晚上也有点凉,海子抱她进屋想拿条薄毯子,贝贝立刻放声大哭,海子匆忙拿了毯子抱她出来,接着在门口转悠。天黑下来,贝贝看还没有妈妈,终于失去耐心了,没完没了地哭起来。心急火燎的小飞急匆匆地刚走进巷子就听见贝贝高亢的哭声,心疼得自己也想跟着哭。

小飞的摊子不赚钱,因为海子爸爸的厂子有个门市也在卖这些东西,卖的价格还比小飞的便宜一些。海子、小飞连上小小的贝贝三个人过得狼狈不堪,还赚不到钱,小飞和海子都不想再干下去了。他们把进货单子拿出来整理了一下,从这些日子收到的乱七八糟的零钱里数出该给公公的数目,抱着贝贝准备跟给公公送过去。路上遇到小飞妈妈到他们家去,于是两个人跟妈妈一起抱着贝贝又走回来。

原来小飞有个远房舅舅在省城,最近跟人合伙开了个公司,公司需要一个靠得住的人管内勤,舅舅就想到了小飞,小飞念大专的时候在省城经常去这个舅舅家,舅舅很欣赏小飞。舅舅打电话过来听说小飞下岗了就跟小飞妈妈说让小飞去省城,先给他的公司干着,如果觉得不合适再找其他的工作。知道小飞孩子小,舅舅说可以在单位附近给小飞找个托儿所,小飞经常过去看也很方便的。小飞的妈妈心里不怎么支持小飞去,可是舅舅一再说让把他的话告诉小飞,妈妈只好过来送信。小飞听了觉得可以考虑,舅舅是有知识有文化的人,她上学的时候他就很关心她的前途,舅舅自己的几个孩子都出国留学了,他和舅妈都是模范家长典范,他说小飞该上省城小飞相信一定有道理。现在的问题是海子,他这边的工作刚刚开始轻车熟路,放弃了很可惜。妈妈看他们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就把舅舅的电话号码留给他们,说无论怎么决定都要给舅舅回个电话。

妈妈走后海子和小飞又商量了一会儿,还是拿不定主意,海子忽然想起自己的老姨也就是他亲妈的妹妹也在省城,说可以听听她怎么说,小飞也同意,两个人抱了贝贝再次出门,海子去单位打电话,小飞直接去楼上给公公送钱。

贝贝最近几个月除了母乳喂养又添加了辅食,小飞用小米胡萝卜碎加上一点瘦肉给她熬烂烂的粥,没有瘦肉的时候就用火腿肠代替,一根小小的火腿肠切成三段,每次熬粥的时候切上一段,贝贝吃的很香,每次总要吃完大半碗,所以最近很长了些肉。小飞产后失于调养,比怀孕前更瘦了很多,脸色一直黄暗,抱着胖胖的贝贝爬到四楼,靠在墙上歇了一会才敲门,万雷来开门的时候她还气喘吁吁的。

万雷开门见是她们娘俩露出很吃惊的样子,一边让小飞进来,一边就说你爸不在家,小威也不在家,小蜜上课去了,她一会儿要去一趟舅舅家。小飞把贝贝放床上自己忙着捶了捶酸疼的腰,心里不明白万雷为什么忙忙地说这些。万雷见小飞坐下来,有些着急了,接着问海子下班没回家吗?看小飞迷惑的眼神,她又解释说她一会要出去,不能帮小飞看贝贝,要是小飞出摊没人带贝贝的话,可以打电话问问贝贝姥姥有没有时间。小飞才明白万雷一直说自己要出去,原来是怕帮她带贝贝。心里不是滋味,可还是笑着拿出准备好的钱递给她,说那个摊开不下去了,他们决定不做了,今天就是特意把该给公公的钱送过来的。放下钱就抱起贝贝往外走,贝贝正对着万雷咯咯笑。万雷忙在后面追了两步,大声说忙什么呀,等你爸回来一起吃了饭走吧,小飞答了两声不用了,抱着贝贝走了出来。到了楼门口正遇着海子,也是气呼呼的样子,小飞说爸爸不在家钱给妈妈了,就拉着海子一起回家去。

到了家才知道海子气哼哼的原因,原来海子打电话给老姨刚说小飞想去省城,老姨就立刻说了一大堆省城的艰难,根本不给海子插话的机会,最可气的是最后总结说省城可不是谁想来都能来的,他们自己也过得很不容易,恨不得回县城里去呢!海子结婚的时候老姨打电话来祝贺的时候还亲口跟海子说他们现在城里一套房子,郊区一套房子,让海子有机会带小飞过去玩,现在听说小飞真的要过去了,吓得连省城的日子都过不下去,就说要搬回县城来了。小飞看海子生气,就没跟他讲刚才万雷的态度。等贝贝睡着了,小飞对海子说明天给舅舅打电话吧,就说我同意去,我就不信那么大个省城就没有我立脚的地方。海子还有点犹豫,小飞说我们不替自己想也要替贝贝想,别的不说省城的幼儿园比县里不知道好多少。我和贝贝先去,你这边的工作该怎么干还怎么干,等我们站稳了脚你再看是辞职还是想办法调动。要是我们混不下去了,还可以回来投奔你。他们从原来就一直向往外面的世界,总觉得在县城如果照这样的节奏发展下去,他们四十岁时候什么样子基本可以预见,看看现在混得好的人也不外乎弄点灰色收入,然后就是长年累月没完没了地在酒桌上混,那不是他们想要的生活。现在真有了走出去的机会,海子多少有点犹豫,他那个工作在县城里是多少人企望不及的,轻易丢掉未免可惜,这正应了那句老话:衔着是块骨头,丢了是块肉。现在听小飞提出的解决办法,觉得也可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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