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醒来,发现睡过头了!我想我要挨批了,当我赶到那里时负责人一脸笑意的对我说,“琉璃啊,今天不用那么辛苦带团了。有位游客指定要你做他导游,嘿嘿,小丫头还挺能干!”他一看手表,“差不多了,他叫你去**饭店接他!”说着递给我车钥匙。
零时导游只负责带团一般不会去接游客的,我有些疑惑。不过他点名要我带,去接他应该是算我工钱的吧!?嘿嘿,不错!嗯,我就这样去了。
到了,把车停下。突然想到还不知道怎么联系那位游客呢,正想跟负责人联系呢,手机就响了,一看这号码我犹豫了,不会是——
我还是接了,只听他说,“你到了吗?我在大厅呢!”
好你个萧梓唯啊!是我“阴”不过你还是我真的没脑子!我又好气又好笑的!
“你——”我说不出话来。
“呵呵——我什么?”可以想象他现在嬉皮笑脸的样子。
“到了,在门口呢。”我挂了电话,真想不通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微笑着走过来,拉开车门,坐在我旁边的位置。“怎么样,很意外吧?”他还是笑的那么灿烂,看着我期待我的回答。
我抿了抿嘴,说,“是啊,很意外的。”
他笑而不语,看着车窗外。
行驶在初雪亲吻过的路上,一路都是沉默。打破寂静他开口道,“这里前几天下大雪?是不是很美?”
说实话,我的驾驶技术不是很高。我怕和他说话,一不留神会出事。所以轻轻嗯了一声。
他看了看我,我也看了看他,他撇了撇嘴随即转过头去。站在游客和导游的立场,我有点冷落他了。心里有点歉意。
到了今天游览的地方,我和他肩并肩走着。我说着导游分内的话,没有一句多余的,除了这些我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忽然停下脚步,我转过头去,他侧个身看着我说,“我想吃冰激凌。”
我以为我听错了,大冬天的要吃冰激凌,怎么跟个小孩一样。
“啊?”
“请我吃,要两个。”他看着我,“快去。”
我皱了皱眉,回过神来,“袄——袄。”
我走去路边的商店,老板问我要什么口味的,我笑了笑说,“原味就好。”
“诺。”我递给他两个冰激凌。
他笑着,将另一个放在我嘴边,“一个当然是给你自己的啦,笨。”
我拿过他手里的冰激凌握在手中。
他舔了一口说:“还记得我喜欢吃原味的啊?。”
“正巧只有原味的了。”
“哦?这么巧!”
“是啊,很巧。”
“导游,你不怕我去投诉你吗?”他坏笑着说,“连个笑容都没有。”
我一撇嘴,挤出一个笑脸。“这样好吧?”
他笑笑,“我觉得还可以更漂亮的!”
我看了一眼吃得很欢快的他,没有说话。
我怀疑他是不是失忆了,好像完全忘记了我对他说过的伤人的话。我随随便便就和他说分手,哪怕他是很想挽回我,但我毫不理会的态度足以让他忘了我。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他可以毫无芥蒂的当没事发生,要我陪他一起走在这里?很费解,我很难想像。不由看他一眼——他与我对视,目光中闪过不知名的感觉,眼神里没有他刚才的轻松惬意。这样的眼神似乎在他脸上很少见。这样的他,我愈发不明白了——
时间不早了,是回去的时候了,明天还有一天他就回去了。各自的生活就从明天开始吧,以后不会再有交集,再有这般荒唐的遇见了。
暮色中路灯倒映在车窗上,明一道暗一道,深一道浅一道。我开的不快,一路我们都没有说话。好几次他看看我,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没有回过头,我怕对上他的目光,我怕他说出一个让我回到他身边的理由。我想快点送他回去,不由加快了车速——
虽然,内心的声音是——我很不舍得他回去。
到了,我停下车。
“记得明天还来这里噢。”
“嗯,我会的。快去吧。”
仿佛我们是多年的老友,说的很自然很亲切。我微笑着对他挥了挥手。
他没有一丝拖泥带水,拉开车门,淡淡对我说了句拜拜。
不止一次的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很难言语心中的感受。我仰头靠在身后的靠垫上,扬起头深吸他留下的那抹独特的味道,只属于他的味道——
2、
第二天,我准时到了饭店。
他穿着深蓝色的外套,笑着走来。像昨天一样坐在我旁边,“哇,今天好冷啊!手都冻僵了!”说着,他一把抓着我的手,都来不及闪躲。我有点不知所措的瞪着他。
“好暖和!”他露着酒窝,看着一脸吃惊的我。
“放掉。”我说着,抽出被他紧握的手,瞬间我的手也变得冰冷。
“今天去你家好嘛?”他不理会我刚说的话,自顾自地和我说话边把手伸进口袋边。
我又以为我听错了,“额,啊?”
“呵呵——怎么了,去你家啊?快走啦!”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说他,他是那么有兴致么!去我家?他是来旅游的,为什么去我家?
“不行!”我很果断的说。
“走啦,走啦!”
他是在耍调皮还是真的那么渴望去我家,我再一次疑惑。
“你是来旅游的,去我家不合适。”
“我是你的游客,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你负责带路就好了,去你家也是我的行程之一啊。快走啦!我的导游小姐——”
“你——”我真的快气死在他手上了!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人噢!
我没办法,只好开车原路返回。
“你家有什么人?你爸妈在家的吗?”他用得逞的笑容看着我。
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不在,他们很忙没空在家。”
“哦,那就不用去买什么礼物了,你快点开吧!”我除了是他导游外好像还兼职了司机,我气!猛的一刹车——
“你干嘛呀!我差点撞到头了。”他在一旁惊恐的样子。
“我开车技术不好!行了吧?”我撇了一眼他,“我奶奶在家,你别没大没小的啊!”
他笑,“我怎么会没大没小,我很有礼貌的!你奶奶肯定会很喜欢我!”
“嘁——”我一撇嘴。
他听说奶奶在家,执意要去买点东西再登门“拜访”。于是,我就载他去商店了。一路上一直问东问西说奶奶喜欢吃什么。真奇怪,谁答应他管我奶奶叫奶奶了!
到我家就快要吃午饭的时候了,奶奶见我回来了有些奇怪。
“丫头,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奶奶今天——”我话还没说完呢,不知道萧梓唯什么时候从身后窜出,拎着两手东西,装乖的说,“奶奶你好,我是琉璃的朋友。她今天没工作了,带我来看您的!”
单纯的奶奶信以为真,“哦哦——哦,好孩子来就来呗!还买那么多东西,真是!来来来,进屋坐。”
奶奶很热情的邀他进屋去,完全无视了我。他转过头,对着我一脸灿烂的笑容!添油加醋地哄着我奶奶,“我第一次来看您当然要有所表示啦,我笨,又不知道奶奶您爱吃什么,所以就多买了点!”
“好好好,这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啊?”奶奶笑得合不拢嘴。
——
我无奈,只要奶奶开心,我无所谓啦。
饭桌上,奶奶超级热情的!不停给萧梓唯夹菜,我说,“奶奶,您别给他夹那么多,他吃不了~”奶奶白了我一眼说,“哪有这样说话的!人家可是客人,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有朋自远方来——”
“奶奶,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对对对,就这话!呵呵呵——”
听他们讲的多起劲,不知道的以为他们才是祖孙呢!
我确定,我肯定!我吃醋啦!我递出饭碗,嘟着嘴说,“奶奶,我要吃那红烧肉~”
“这丫头,尽爱撒娇!自己夹!”
奶奶就是容易被萧梓唯这种阳光帅男,外加嘴甜装乖的所欺骗!看她笑得像朵话一样完全冷落我这个孙女!我气的差点哭出来!
“诺,吃吧!”只见萧梓唯把一块红烧肉夹我碗里,笑眯眯地看着我说。
我看了看肉,看了看萧梓唯,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
吃完饭,奶奶说带客人去附近走走,我说不,我要洗碗!
“傻丫头,洗碗奶奶洗,快带客人出去走走,看看风景什么的!”
我只是奉命行事,撇了撇嘴说,“走吧!”看着一脸得意的萧梓唯真后悔带他来我家!
一路走着,他倒是神清气爽的,边走边和我说话,“这里阳光真好啊!”
“奶奶真可爱,呵呵——”
“奶奶烧菜的手艺很不错!我吃的好饱——”
他就这么一路喋喋不休,也不管我不搭理他。其实,我一直在听着只是没给他回应。我看了看他的侧脸,眼神充满了笑意,酒窝显得很深刻。
“嗯?看着我干吗?”他对着我眨巴着眼睛。
我摇摇头,“嗯,没什么。”
继续向前走着,每一步看起来都那么别有用心。走到河边,他弯腰捡起些石子扔向河里。石子落的很远,“咚”的一声沉下水底。水面泛起曾曾涟漪,荡漾在我们心里——
我坐在河边的木椅上看着他,他扔出手里的最后一颗石子。转过身对我说,“你难道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我愣了一下,“说什么?”
他嘴角牵起一下,“随便说什么,或者给我个解释啊。”
解释。是啊,我欠他的解释何止一个。
“解释什么呢?难道我说的不够清楚嘛。”我站起身看着太阳说。
他走到我面前,“把实话告诉我好吗,我要听你心里的想法,一句都不能落下。”
我退后一步,“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呵呵——”他笑了,可能是在笑我吧。“一定要让我拆除你嘛,你根本不喜欢许洁,对不对?”
“呵——你又不是我,你怎么可以这样断定!”
“因为我知道许洁他喜欢你,如果你们彼此爱慕怎么你和我分手后没和他在一起呢?!”
迟早要揭穿的,他和许洁是好友我骗的了一时也骗不了一世啊。那么接下来,我是不是又该说伤人的话了!
“我们确实没在一起,不过——在一起又怎样,没在一起又怎样呢?那能说明什么?我——已经不喜欢你了!无论你怎么做也于事无补的!”
我有些激动,但似乎他比我更激动,双手抓着我的肩膀。不依不饶地说,“你别傻了——你敢再说一句你不喜欢我!不喜欢萧梓唯啊!”
我怔怔地看着面前这个人,眼泪没有预告地滴下来。我说不出口,说不出那不喜欢!我哽咽着,却倔强地违背自己心里的声音,“我——我——我不——喜欢你——”
我捂着嘴不停抽泣着——
“够了,够了,不要再说了——”他说的很轻,很轻。真的不愿意再听下去。
他将我拥入怀里,手放在我的背上。此时的我泣不成声,或许他也在流泪,只是我听不见——
我贪婪地在埋在他深蓝色外套上哭泣,那片被泪水打湿的地方已从深蓝变成墨蓝——
哭过,他松开我。突然觉得这一刻变的好珍贵,好珍贵。
“我该走了——送送我吧。”他缓缓开口。
我擦干眼泪,点了点头。
他就这么快走了,他来到这里是为了见到我吗。我想知道,即使知道了也毫无意义。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这儿嘛?”他放慢脚步,开口问我。
“为什么?”我迫切想知道缘由。
“你放心,我不是来找你的。碰到你实属意外,刚刚的话我是想开学再说的,没想到提前说清了。我——我希望我得到的不是一个言不由衷的答案。这样我才可以去寻找另一份爱恋。”
我平静地听着他说完,我点点头,默认我说的都是实话。他轻轻吸了一口气,笑笑说,“那好吧。我走了!”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去。依旧是那个背影,他渐渐远去——远去——我依旧站在原地,细数一路走来的脚印。还未全溶化的雪斑驳的附在地上,与地面难舍难分的样子。泪光里倒映出他的背影——
我说——再见,梓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