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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编 乡土民情

村庄,在五谷丰盛的村庄,我安顿下来

我顺手摸到的东西越少越好!

珍惜黄昏的村庄,珍惜雨水的村庄

万里无云如同我永恒的悲伤

——海子的《村庄》

关于乡村

关于乡村

我有很多的话要说

我怀念你曲折的小胡同

冬暖夏凉的泥土墙的房子

怀念你叮叮咣咣梭子翻飞的织布机

你黑灰色的大襟褂子

拉着风箱冒着黑烟

黄昏里

咯咯嗒嗒被狗子追赶着的鸡们,在院子里到处撒着鸡屎

怀念你小池塘里清洌的流水,濯足的青石板

你一街两巷蹲着吃饭边吃边说笑的人们

你纯朴的乡情你永远的清贫你八瓦丝的小灯泡

怀念你泥坯垒成的书桌

你场院一样的操场,操场上垛着谁家的麦秸

那是我游戏的乐园

如今我已找不到你旧日的模样

我不喜欢你青砖红瓦的新居

不喜欢你一通到两头的宽阔的大街

不喜欢你坐在电视跟前边看电视边吃饭

一日三餐丰盛无比却寡淡无味的饮食

我不喜欢你生硬的水泥院落,带着花纹的地板

不喜欢你明亮的教室你干净的黑板

因为那里再找不到我熟悉的身影

我口若悬河唾沫与粉沫乱飞的父亲

我就象一个被乡村遗弃的孩子

在城市里挣扎、流浪

直到有一天

我跌跌撞撞回到你的身边

却悲哀地发现

你已经与我逃离的城市

有着同样的陌生与冷漠

鲁西南平原上散落着无数个普普通通的乡村,密密麻麻的小乡村在地图上只是一个个小黑点,有的连小黑点也没有,然而它却是实实在在的存着的。就象我的村庄。一千多户人家,两三个姓氏,几个衰老的已不足于有定力的族长。在这里,我生活了二十年。

二哥在去东北考学之际,留给我一只硬皮日记本。那上面有他记载的村庄大事记。他以为这一去,再难以回来了。离开了山东老家,他无法确知哪里是他落脚的地方,可是他的根还在这里。所以,他要我把村庄里发生的大事都记下来,然后等他有一天,回来的时候,可以找到一些可以记忆的东西。

他在东北考学,而后在东北上学,东北相对于所有的山东人来说都是一个遥远的寒冷的梦。东北在我的眼里不是东北三省,而是单指黑龙江,因为那里有着我们山东许许多多的无法忍受饥饿流落于此的同乡。因此,对于东北,我觉得既亲近又遥远。

四年之后,他还是回来了。我却没有尽心尽力地做好他交给我的事情。这之间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不知道该如何去记录。

我高考落榜,在土地里挣扎,收获着一年年的失望。再后来离开村庄去上学。然后是工作。然后是成家。

村庄一天天换着新装,一天天遥远而陌生了。

首先是新村规划,打破了所有的秩序,也打破了所有的记忆,一切都变得残缺不全了。我的人性里有着太多的悲观而忧伤的情绪。村庄无论是新的还是旧的,都带给我永恒的悲伤的感觉。

我的父亲长眠在我们村庄的田地里。我甚至不能回去看一看他。不是没有时间,而是不知道如何去面对。父亲做了二十多年民办教师,在快要转正的时候,走了。他溺爱着我和弟弟,可是我们少不更事,来不及回报他。他一生清苦,耿直,思想单纯,黑是黑,白是白,不肯向任何的丑恶妥协。他累了一生,苦了一生。到头来,一无所有。

我不知道该用一种什么样的表现手法,什么样的叙述方式,去表达我对于那一片土地上我曾经深爱深恨深刻记忆的人以最真实的呈现?

中学时,我写过一篇小说《热土》,可惜没有成型,半途而废。那一片热土里,曾经有我成长的伤痛,也有我父亲的伤与痛。

我父亲最恨我们的村庄,是因为他一直想离开村庄,而一直没有离开过,最终他被埋在那一片土地里。初中毕业时,正值特殊时期运动,他验了两年空军,两年都没有走成,一是成分高,二是村里几个心术不正的人使坏,使他的愿意一再落空。

小时候,我常常与父亲开玩笑,要是他当了空军走了,可能就没有我了,他的孩子也许还会叫这个名字,然而绝对不会是我,而是另一个陌生的,没有形体没有概念的以一种模糊的面貌出现的人,我不认识她,也永远不会有机会认识她。

我看严家炎先生释鲁迅的《铸剑》,说鲁迅先生有一种“原侠”精神,这种本真的侠义心肠我很喜欢,宴之敖者替眉间尺报仇,只是报仇而已,没有原因,也不要理由,他只是要那样做,就算牺牲了自己也在所不惜。

我很庆幸,我是我父亲的女儿,因为他的爱憎分明,因为他的刚正耿直。

然而父亲还是走了,他在做事情的时候,不能做到物我两忘,所以受伤多多。在最后的日子里,他在哥哥与二哥处住了好长时间,不愿意回家,因为在家里,他常常想起伤心的事情,身体愈是虚弱,他愈是烦恼重重,愈是烦恼,他愈是想起以前种种的不快乐。身痛心痛到无以忍受的时候,他便谩骂。这是他唯一解脱自己的地方,也是他唯一任性而为的地方。

人无完人,包括我的亲人。都不是完人。我尽力刻画,尽力描写,尽量轻松,写出一些人性共通的东西。

我想人最无法脱开的还是人性,如果一个人没有了人性,也就失去了描写的意义了。

我的老大娘老大爷们,一天天衰老起来。再无力下地劳作了。可是为了下一辈,还要努力地支撑着。

最疼我的三爷爷去世了。他在世的时候种西红柿、葡萄。每到季节,就要送一些给我们。看着我长大的,我的小姑,我三爷爷的女儿,得了与我父亲一样的尿毒症。她那么瘦弱而贫困,我们同在一个城市里,我却没有勇气去面对她的赢弱与病痛。无法承担,也无力相帮,成了我心底最大的痛疼。

我的族长大爷爷,他是我们整个家族的凝聚力,向心力,他代表着一种君君臣臣的权威,一种家族的力量。小时候,偶一穿漂亮衣服就要躲着他走,怕他看不惯,招来一顿臭骂不说,从此后,所有人都有了成见。如今,在儿子、孙子家里轮流着吃饭,刚刚过了七十的人,走路拄着双拐,早没了当年意气风发慷慨激昂为各家的家务琐事奔忙陈词令人低头服气的族长气概了。大儿子得癌症去世了,二儿子出过节,不再管事,三儿子地少,孩子多,负担重。孙子们成家立业,各过各的,各行其事,谁也不服气谁,为着地头的树,为着绳绳苟苟的小事小利,打成一锅粥。

母亲一个人,先是守着几亩薄地,为着弟弟的学费而苦力支撑,节衣缩食。后来,为着我的孩子又不停地操劳,随着我在陌生的城市里奔泊。每隔一段时间,母亲就想要回去一次,家里没有人了,只有一方老院,也算是老屋了,十几年了,父亲去世前盖的。如今被别人家借住着。每一次回家,那一街两巷的老人,掂着小脚,拉着我母亲的手颤巍巍吁寒问暖,看一次少一个。我的眼眶都要忍不住发涩。

年轻的一代结婚了,又有了自己的下一代,这样的陌生,没有共同的话题,也几乎找不到曾经熟识的记忆,只有仿佛似曾相识的面孔,在诉说着一个家族的变迁,容颜与观念,都在变迁。来的来了,走的走了,一代一代的人烟,一代代的希望,还仍然在这里滋生,延续。

今冬回家,天暖,人暖,眼窝也暖。看看老屋,看看老人,儿时伙伴,旧时家雀,都一天天衰老,不复有旧日容颜了。

大爷爷的儿媳,我的老豁牙大娘,八十一岁,好强了一辈子,每一次我回家,看到她卧在床上,一脸的皱纹一脸的悲苦一脸的无助,我的心都要忍不住抽疼。

这一年身体倒比前一年好了,能够拄着拐走动一下,孙子生了双胞胎,她天天看着心喜异常。

二爷爷的儿子,我的前庄大爷,八十岁,半身不遂,行动不变,说话半语。身边相陪的是四十多年,打打闹闹,闹了半辈,终于平静下来的我的老新媳妇大娘。她年轻时刻薄任性,年老了,却无法再挪动一步。

我的二迂沫大娘,永远那么迂迂刻刻,热情可爱而罗嗦。什么时候见到都要抓着你的手不放,一张老茧手,松松的皮包着骨头,刮得你心里难受。走出老远,她还在那里感慨,目送。

年青的孩子们一个个都走出了村庄。在外面成了家,有了自己的不同于乡村的生活。

村庄正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是盖房子。村子规划了很多年了,街道开出来了,都想在路边上盖房子,为着占地方几乎闹翻了天。家里几个男孩就占几位宅基。原来是村里统一规划的,现在因为房子盖的太乱了,很多人家就找不到地方盖房子了。你压着我的宅基,我压着你的宅基,谁也不让谁,村里管不了,谁也盖不成,私下里就得象做买卖一样,拿钱或者耕地来交换。买卖宅基也就成为一件见怪不怪的事情了。

二是生儿子。虽说男孩女孩一个样,女孩也顶半个天。但是在农村里,重男轻女的意识仍然很严重,这与环境有关。因为女儿终究要出嫁,嫁出去之后就成了泼出去的水了,回娘家的次数总是有限的,儿子在家里就是顶梁柱,是一个家庭的主心骨。人多势众,没人总要被人欺负或者被人看不起。而且很多的体力活,也需要男孩子去干。所以很多人家在生了儿子之后,又开始到处躲着生二胎了。计生部门也不象以前管那么严了,查体也不严,等到你怀孕之后,他们再找你,让你请客,送礼,最后生下来,打总子罚那么一万两万三万的,孩子就可以放在家里大胆地养了。现在不交公粮,学费全免,在农村里,养两三个孩子还是比较轻松的(上大学之后的花费,不在考虑之内)。

三是地边子的事。你踩了我的地边子,我踩了你的地边子,与人为善的,过得去就算了,那些不怕事的,横的,没事找事的,就会骂上几天。记得以前,我们家有一块地叫作:三十三的,那一片地是三十三亩。一块块的分割开,拉庄稼找不到路。他们都从我们家地里过。也不过少收几垅的事吧。我们家从不计较的。那时候我们家,哥哥在外边上学,弟弟小,姐姐们都出嫁了,大爷与我父亲都教书,皆是文弱体质,别说打架,就是拉个犁子还要喘半天,大多数时候,家里只有大娘与我母亲两个人干活,地头被踩成一片,顶多也就说两句,哪里还敢计较那么多呀。有那厉害的,就因为踩地头,打了群架。人常说,楞的怕横的,横的骂不要命的,真要豁出去了,人多人少都不怕了。结果人少的那一家,就把人多的那一家打进了医院。虽然最后赔了钱,打了官司,到底把那人多势众的气焰被灭下去了。

四是家族的事。农村是一个家族群居的地方。一个村子里,几乎都是一姓人,近的兄弟姊妹,远的五服、六服,更远的就是外姓人了。闹家窝子是常有的事。常言说一扌乍没有四指近,亲近远疏,一点点都可以看出眉眼高低来。平时闹得不可开交,一旦有了事,打了架,或者吃了亏,大大小小呼呼啦啦都围上来了,老年人常说这是心管的,什么正义,什么公理,哪还管那些。

不过有一点是比城里人朴实的,那就是他们在内心里是鄙视那些仗势欺人或者靠毁坏别人而达到自己的目的的人,而且他们可以团结一心去对抗丑恶的势力。

一年里我们回去的次数有限,只在过年或者老家里有婚丧嫁娶之事才回去。所以,每一次老家里来人,我们就觉得很亲。其实唠来唠去的,也就是那些事情,那些事情却让人百听不厌。谁的性格,谁的脾气,多少年都不忘,多少年也改不了,江山易改,本性难易,说得就是这个理。老年人走得走了,老的老了,年青人各有各的生活。一辈一辈的人烟,一辈一辈的亲情,就这样一代一代地传下来,温暖着我们漂泊的心。

然而,我们走不出老年人们的记忆,我们是活在老年人的记忆里的,就象他们是我们成长的见证一样。没有这些一天天衰老的亲人,就没有我们赖以依存的根基。

如今,我们都在外边了,包括我的二哥,我们很少回去,然而总会回去,有时在梦中,回到儿时的游戏中去,有时在心里,回去。象接受一次次洗礼,让乡村的质朴与安乐净化自己日渐麻木与疲惫的心灵。就算乡村变化,再找不到游泳的池塘,爬弯的树梢,那一块涤足的青石板早做了谁家的屋基,乡村,这一片亲情,仍然是支撑着我们一次次回来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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