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天成等人向苏云霄行礼后都退了出去,苏云霄见场中只剩凌寒和苏魅儿两人,郑重道:“你们两个此次身负重担,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否则钟振天倒向炎应一边,我们日后就很被动了,等会为师会挑几件精美礼物为钟振天贺寿,当然,他雷神堡当然不会因为几件寿礼就会倒向我们一方,他儿子钟鸣川早前对霖儿有意,你们此次前去,可以告诉钟振天,说我苏云霄不反对和他们雷神堡联姻。”
苏魅儿脸色一变道:“那师姐知道吗?”苏云霄淡淡道:“哼,如今门派有难,当弟子的理当为大局着想,况且嫁给钟明川也不辱没于霖儿,雷神堡乃是当今天下一流门派,钟振天也在江湖上赫赫有名,能嫁给钟鸣川,霖儿也不会有太大意见。”苏魅儿低声道:“可是钟鸣川的腿……”苏云霄一挥手阻止苏魅儿的话,决绝道:“不用再说了,就这样定了。”
苏魅儿脸色微红,不敢再说,凌寒心中大是不满,开口道:“这是人家的终生大事,你虽然是她师父,但是也应该和她商量一下吧。”苏云霄闻言,像是看着怪物一样看着凌寒良久,道:“凌寒师侄,我是她师父,当然不会害她,霖儿嫁给钟鸣川,既是云霄宫的嫡传弟子,又是雷神堡的媳妇,日后在江湖上自是声势倍增,威风八面,感激我还来不及呢。”
凌寒摇摇头道:“她要的生活,或许并不是江湖名声和地位,如果嫁给一个她不喜欢的人甚至讨厌的人,就算成为天下第一人,那也没什么意思,还没有嫁给一个平凡但是却有感情的人,普普通通的活一生开心。”苏云霄眼中有种惊异的神色,忍不住哈哈笑道:“你小小年纪,懂什么是喜欢、懂什么是感情?等你到我这个年纪,才能真正明白什么爱、什么感情,都是虚的,只有高深的武功、崇高的地位,才是真正能让人安心和依赖的。”
凌寒嘿嘿笑道:“苏霖儿对那个什么钟鸣川根本没有感情,到时烦躁了,一刀杀了他,恐怕云霄宫就得不偿失了吧。”苏云霄冷哼一声道:“这些你就不必操心了,我苏云霞亲手调教的弟子,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我比你清楚,而且我决定的事情从来都不会改变,何况,真能和雷神堡联姻,不但可以制约炎阳教,甚至有实力抗衡逍遥派,等到我们云霄宫超越逍遥派成为天下第一大派,你们几个都会名震天下,威名万古流传。”
凌寒心中明白明白过来,苏云霄对名声和江湖地位,有着一种近乎狂热的期盼,自己就是舌灿莲花,也不会改变她根深蒂固的观念,便不再浪费口舌,沉默不语,苏云霄对于凌寒的不再反驳很是满意,点点头道,你们去收拾一下东西吧,我去准备寿礼,明日一早你们便出发吧。
苏魅儿哦了一声,带着凌寒退出大殿。走在外面,凌寒疑惑的问道:“我们现在不是还没和炎应撕破脸吗?为什么要这么着急的准备应对炎阳教的攻击?”苏魅儿叹口气道:“你不知道,在你来之前的半个月,炎应已经来过这里了,他可能猜到我们得到《洗髓经》,来了之后开门见山就索要《洗髓经》,那时你还没来,不过就算你已经来了,师父也不会誊抄给他,当然拒绝了,师父坚定地说我们也没得到,他虽然不相信,但是也不敢和师父翻脸,只好退而求其次索要《北冥神功》,师父推辞说白凝霜师伯拒绝交出全本的《北冥神功》,自己也没办法,如果他想要师父手中的《北冥神功》,就要拿《炎阳斩》来换,炎应又不是傻子,当然明白了自己此次空为我们云霄宫做嫁衣,自己什么也没捞到,白白被师父耍了一场,当场拂袖而去,梁子就结下了。”
凌寒暗暗咋舌,心道这苏云霄还真是奸诈,不过也是兵行险招,若是炎应和钟振天真的结盟了,那云霄宫就后患无穷了,苏魅儿道:“炎应也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这次吃这么一个大亏,当然不会善不甘休,炎阳教和我们云霄宫实力相当,炎应这会肯定也是到处拉关系结盟友,只要集结足够雄厚的力量,必然会大举进攻,所以师父才会拜访各大门派。”凌寒疑惑道:“江湖上难道就是这样弱肉强食,只要势力足够,就可以灭掉其他任何门派,抢夺人家门派的秘籍吗?”
苏魅儿轻笑道:”没错,如今的江湖上就是弱肉强食,只要有实力,就可以决定小门派的命运。”凌寒道:“难道没有大门派出来主持公道?就像这样,用不到几年,小门派全部没有生存空间,到最好只剩几个大门派鼎力割据,那这样的江湖还叫江湖吗?”苏魅儿道:“前些年不是这样的,十年之前的数百年间,逍遥派一直隐然是天下第一大派,历代掌门都以武林盟主自居,时时在江湖上走动,事事插手,在此期间江湖中倒也相安无事,没有门派胆敢太过出格。但是说也奇怪,如今的逍遥派掌门萧若虚,从十年前开始很少在武林中露面,只有在三年前出现在西陵山庄一次,少林武当早已式微,武林中无人压制,炎阳教、雷神堡和我们云霄宫正是这十年间崛起得到新门派。”
凌寒心中也是纳闷不已,不知萧瑜的爹爹发生了什么事,居然十年间都不在武林中露面,导致目前江湖混乱,成日厮杀不断,两人一路走一路说,不知觉间走到凌寒房间外面,苏魅儿魅惑一笑,自顾自走了,凌寒走到房间中顺手关上门,不去想江湖中事,往床上一坐,开始练习内功心法。
依旧是全身寒流般的感觉,四肢、后背、前胸都有一道道细流潺潺流向小腹,凝结成气团,缓缓转动片刻,消失不见,让后然后生成新的细流,周而复始,一遍遍重复。”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剥剥叩门声,凌寒睁开眼睛,外面传来陈斌的声音:“凌师叔,吃饭了。”凌寒心中不禁有点自得,被人服侍的感觉真的有点特别,微微一笑啊,推开门,陈斌依旧笑嘻嘻的站在门口,一脸谄笑。
凌寒跟随陈斌往西边走,经过了两个回廊,转了两道弯,前面是个宽大的餐厅,石桌石椅,最中间的一张八仙桌已经坐了四五个人,正是苏云霄、苏天成师徒五人,凌寒走过去老远就闻到浓浓的香味,各种菜肴香味交织在一起,弥漫在空气中。
苏岭见凌寒到来,朝里面喊了一声“开饭”,便有数个女弟子手捧餐盘穿花蝴蝶般送上各式菜肴,鸡鸭鱼肉俱全,荤素搭配鲜明,凌寒常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吃到如此佳肴,便是凌府庖丁,手艺也颇有不如。”
苏云霄边吃饭便开口道:“凌寒师侄,明日你便要和魅儿前往湖州,这次是个很好的历练机会,四位师兄师姐在江湖中,都凭自己的本事闯出了不小的名头,这一次看看你能不能也闯出来一个名号。”凌寒咽下嘴里的肉片,问道:“他们四个是不是叫做什么四煞神?”苏云霄道:“没错,这四煞神的名头便是他们自己闯出来的。”凌寒露头看向苏霖儿道:“苏魅儿外号艳姬,你叫什么,不会是艳娘吧?”凌寒这句话有点调笑的意味,但突然想起苏霖儿自己可能还不知道,她已经被许配给了一个自己可能一点都不喜欢的人,也算是有点可怜,不禁有点后悔不该去调笑她。
苏霖儿置之不理,凌寒也不去追问,只听苏岭道:“她是雪姬苏霖儿,她是艳姬苏魅儿,大师兄是毒郎君苏天成,我嘛,自然是俏郎君苏岭。”凌寒心中默念这几个名号,抬头看向苏天成疑惑问道:“你叫毒郎君苏天成,难道你擅于用毒?”苏天成目不斜视,毫无表情道:“没错,你小心一点,可能你那一天吃的饭里就有我下的毒。”苏云霄喝道:“天成,不要乱说,他是你师弟。”苏天成哦了一声,低头吃饭不再言语,饭桌上一时沉默下来,只有窸窸窣窣喝汤的声音。
凌寒伸了个懒腰,天色已大亮了,穿戴好衣服洗漱完毕,到西边吃过早餐,两个弟子牵过来两匹马,有一匹正是凌寒当初在峪山买的白马,苏云霄递给苏魅儿也个包袱,叮嘱道:“这里面都是给钟振天准备的寿礼,到了湖州相机行事,一定要说服钟振天和我们结盟。”苏魅儿道:“弟子知道了,弟子一定会想办法说服他的。”苏云霄点点头道:“你办事为师很放心,事情办妥及早回来。凌寒师侄路上小心,这次湖州之行算是对你的一次绝佳历练,希望你不要辜负师叔对你的期望,早日扬名天下。”凌寒对扬名天下实在提不起兴致,勉强笑了笑,算是答应。各人挥手告别,凌哈苏魅儿一抽马腹,往山下疾驰而去。
看着两人的背影越来越小,苏天成问道:“师父,弟子不明白您这么重要的事情,您为什么要派凌寒去,他心中可是对我们有仇,我担心他会坏事。”苏云霄道:“你不懂用人之道。他跟我们并不是血海深仇,不过是凌家的一个小跑堂而已,时间久了就会慢慢淡忘,既然想用他,就要给他百分百的信任,我相信他,有好处也照顾他,我料定日后他会给我们百分百的回报,什么事都害怕他捣鬼,终日疑神疑鬼,不如一刀杀了就是了,我又何必这么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