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匹马往南方疾驰,两边的房屋树木急速后退,凌寒和苏魅儿快马加鞭,不一会就已出了淮北城。
凌寒心中实不愿此次湖州之行,一来要在淮北等候萧家父女,二来希望扎紧时间练功,短短时间已经练成了《洗髓经》的通窍,本打算一鼓作气伐脉洗髓,早日练成,但既然苏云霄主意已定,就算自己反对也无法改变。心中想到苏云霄诡谲的神情,再加上大方的赠送《御风掌法》,隐隐猜到苏云霄肯定是意图拉拢自己,好让自己日后真正死心塌地的加入云霄宫,想到此,嘴角冷笑上扬,低声嘀咕道:“看来这回要让你失望了。”
苏魅儿听见凌寒小声嘀咕,询问道:“你在嘀咕什么?”凌寒微微一笑,置之不理,心中开始默诵《洗髓经》,苏魅儿叫了几声没有反应,重重哼了一声,一提缰绳加快速度,将凌寒甩在后面,凌寒懒得理会,心思都用在凝神默诵口诀上,只远远的吊在苏魅儿身后。
凌寒默诵了几遍口诀,双脚夹紧马腹,在马背上用功调息起来,不一会寒流凝聚,慢慢汇聚到丹田,转动片刻消失不见,之后生成新的寒流汇聚到丹田,周而复始,每运行一个一个周天,身体都有一种被洗涤的感觉,浑身通泰,精神更加饱满。苏魅儿丝毫不知凌寒如此用功,跑了良久后放慢马速,等到和凌寒并驾齐驱,凌寒依旧对其不理不睬,心中大是不满,也赌气不再理睬凌寒,两人竟是数天互不答话。
钟振天五月上旬过寿,此时还有二十余天,是以两人并不匆忙,白天赶路,天色微黑便赶到沿途城中住客栈,凌寒身上还有几千两银票,当然每次都是凌寒付账,苏魅儿心安理得,继续和凌寒互不理睬。
凌寒乐的和苏魅儿互不搭理,白天晚上毫不懈怠,一路上十几天时时用功,愈往后面愈感觉到四肢躯干生成的寒流,一日比一日缓慢,一转眼便是第十三天,两人在天色擦黑时刚好赶到此行的目的地,雷神堡所在地--湖州。
两人住进了城中一家南浔客栈,放好东西到前面吃饭。苏魅儿长吁口气道:“你还真有耐心,真能忍住十几天不和我说话。不过现在已经到湖州了,我作为师姐当然不能跟你一样任性,本次我们身负重任,不能搞砸了。钟振天还有十三天过寿,这期间我们先不要露面,暗地里打探一下消息,最好能搞清楚炎景的情况,等摸清情况,我们就上雷神堡去拜会钟振天。”凌寒不想过多言语,慵懒道:“知道了,你去打听吧。听说这湖州是江南水乡,风景如画,我想去好好玩一玩,等到事情办妥了,回去的时候叫我一声。”
苏魅儿恨得牙根发痒,恨恨道:“师父安排你来是来协助我,不是叫你来游玩的。”凌寒道:“打探消息的事情我不在行,等你打探清楚要去雷神堡时,我会陪你去保护你的安全,万一那个什么钟鸣川一下子又看上你了,非要强留你在雷神堡完婚,不但事情没办成,反而赔了一个爱徒,你师父那里我可交代不了。”苏魅儿扑哧一笑道:“狗嘴吐不出象牙,那个钟鸣川要是敢看上我,我一刀杀了他。”
凌寒道:“那个钟鸣川很差劲吗?光是看上你就要被杀。”苏魅儿道:“他早几年在扬州游玩,惹了人,被人砍了右腿。武功等于全废了,武林中人武功没了,那不是跟废人无异,霖儿师姐嫁给这么一个废人,一辈子岂不是毁了。”凌寒道:“你知道嫁给钟鸣川就等于毁了为什么昨天不劝阻你师父?”苏魅儿叹口气道:“师父一贯强势,她决定的事情,没有人能够改变。”凌寒闻言默然,苏云霄有魄力开宗立派,自是性格强硬之人,决定的事情与圣旨无异,更不用说此次又与门派的生死存亡息息相关,更是不容有失。
跑堂送上菜肴,两人不在说话,默默吃饭,吃完后,苏魅儿交代凌寒明日早上起早,一起去打听目前湖州城情况,不等凌寒答应就翩然去了,凌寒摇摇头,也回到自己房间。跑堂打过热水来,漱洗过后,盘坐与床上调息运气,奇怪的是良久不在有寒流生成,凌寒纳闷之余疑惑想到,不会是《洗髓经》第二层这么容易就练成了吧,重复试了试运行《北冥神功》心法,良久也是没有反应,方才心中狂喜,只是练成了《洗髓经》的第二层--伐脉。
慢慢平复下来激动的情绪,《洗髓经》的最后一段浮上心头:“厚褥趺跏坐,宽解腰中系。右膝包左膝,调息舌抵腭。……直身顿两足,洗髓功已毕,徐徐方站起,行稳步方移。忙中恐有错,缓步为定例。三年并九载,息心并涤虑。”
心中默默的念着这几段文字,依然是完全不明所以,这十几天没怎么睡觉,这会情绪松弛,心无牵挂,脑海慢慢模模糊糊起来,不知不觉沉沉睡去。不知什么时候,房门咯吱一声,凌寒一看,推门进来一个人,竟然是弘远大师,凌寒惊喜道:”大师你怎么来了?”弘远淡淡笑道:“贫僧传你《洗髓经》,也算是你半个师父,今日见你如此用功,心中甚是欣慰,特来看看你练得怎么样了。”凌寒惊喜道:“大师来的正好,这第三段我正好看不明白,刚还可以帮我讲一讲。”
弘远道:“武学精深,我不过初窥门径,所以我也帮不了你,凡事还要靠你自己。,《洗髓经》乃是少林绝学,佛门精髓典籍,重在悟而非练,因缘到了,自然水到渠成。”凌寒不悦道:“你说的太高深了,我还是听不明白。”弘远道:“听不明白才是一种悟,武学浩淼,你慢慢领悟吧。”说完瞬间消失不见,凌寒大喊道:“大师,大师……”一下惊醒,屋中空空如也,原来是个梦,但偏偏如此真实,梦中的一字一句清晰记得。
凌寒坐起身来,睡意全消,外面依旧是人声鼎沸,看来自己并没有睡多长时间,想着《洗髓经》的字句,到底不明白怎么去悟,索性不去理会《洗髓经》,继续调息练气,片刻后,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四肢躯体再次生成寒流,缓缓往小腹丹田处流动;而丹田处也自行凝结出现一个缓缓转动的气团,然后分流往四肢躯干;四肢躯干生成的寒流汇聚到丹田凝结成气团,再次消失,片刻后又生成新的气团,然后分流向四肢躯干。
四肢躯干生成寒流,凝聚到丹田后消失不见,丹田处凝结新的气团分流又分流到四肢躯干,如此交流不息,整整一晚上没有停止,等到天色快亮时,所有怪异情形全部停止,凌寒真要收功,忽然感觉丹田处一阵刺痛,犹如掉进万年冰窟,继而全身寒冷不已,小腹有种要爆开的感觉,眼前出现仿佛是幻觉的景象,自己的小腹越来越胀,越来越大,逐渐隆起,先是人头大小,接着大如磨盘,跟着肿胀到整个房间,仿佛随时会爆裂开来。
凌寒心中恐惧不已,眼见小腹大到已要撑破屋顶,全身几乎冰冻僵硬,艰难翻了一个身,奇怪的是小腹虽然大到丈余,竟能还翻过身来,胸口要被要的喘不过起来,四肢都逐渐麻木,心中绝望之极,难道自己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心中喊道我不要死,右手用尽全身力气想要击打出声音,只听“嘭”的一声巨响,凌寒自己也被惊得清醒过来,感到浑身刺痛,艰难爬起来,慌忙低头看向自己肚子,没有爆裂,一如原样,而不可思议的是,自己脚下竟有无数的碎木屑,凌寒心中惊骇不已,这些碎木屑,居然是刚刚被自己一掌打成无数碎片的床。
门外响起怦怦的敲门声,凌寒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昏昏沉沉过去打开门,门外是被刚刚的巨响经过来的人,有跑堂有附近的其他客人,当然少不了就在凌寒隔壁的苏魅儿。苏魅儿和其他人一样,惊异的看着凌寒和已经成为碎片的床,不知他在里面玩什么花样,而跑堂自然免不了进来哭爹叫娘,凌寒用了十两银子把他打发了,然后又打发走了其他客人,心中暗自盘算怎么和苏魅儿解释。
苏魅儿关上门,走到床边,蹲下来仔细看这些碎木屑,眉头渐渐皱起来,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凌寒又排除了一个借口,心中焦躁不已,不知等下苏魅儿问起来该如何说。苏魅儿半响没有言语,良久站起身来,尽力压低心中的惊异道:“这张床是用强劲的内力瞬间击碎,而且破碎的木屑上都有一点淡淡的冰霜,这是《北冥神功》的高深内力。”
凌寒嘿嘿笑道:“怎么可能,我……”忽然寒气扑面,苏魅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蓄含无穷内力的一掌呼啸而至凌寒面门,凌寒感受到这一掌要是吃实了,瞬间毙命,不敢大意,凝结全身内力与右掌,引掌一击,“嘭”的一声两掌相交,凌寒腾腾腾的倒退三步,脸色苍白,气血翻腾,差点吐血,而再看苏魅儿,更是倒退五步嘭的一声撞在墙上,鲜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惨白的脸上满是惊讶和不能置信的表情,嘴中喃喃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不可能练到《北冥神功》第七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