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终于迎来了星期一,之所以忐忑,是因为今天是员工考核结束的日子。
辛辛苦苦熬了这么多天,今天终于要有结果了,虽然结果也许会很不好,但等到终于要宣判或是被杀头,或是被贬谪之时,自己反而觉得轻松了,就好像在面对一件完全无关自己的事情。
轻轻松松吃了早餐,还喝了杯牛奶,也没有骑自行车,就这样一面吃,一面缓缓往公司走去,沿途再看些清早的风景,大口大口地呼吸清晨清新的空气。
我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变成了一个平静的小湖。人也有些微的伤感,但并不烦躁。我想大概是自己给自己宣判离开的缘故吧,夹杂想起自己的二十六年,时至今日仍孑然一人,在这个关乎去留的早晨,一并如冷山散发晨雾般迸发出来。
公司里的人大都是一幅紧张兮兮的表情,越到关键时刻,越加胡乱猜测。
我将包放在桌子上,回头看见李茜,她很少上午上班前来我这里,今天这反常情况,让我有点愕然。
“不行的话,我和你一起离开。”她说这话时,满目柔情地看着我,然后倩影一转,离去。
从桌后转出猎豹和黑鹰,同样目露坚定的光芒,“老大……”
这一刻,我忽然很感动。
我站在那,定定地看着一身碧绿衣服犹如初见那晚一样美丽的李茜,转过拐角,往人力资源部施施走去。
而对于猎豹和黑鹰,我却只说了一句,“傻呀!你们又不是美女!”
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但几乎都站着,这时候已经没有人愿意坐着了,似乎站着比坐着能更早接收到命运的声音。
我扫了一眼,台上只有叶倾城悠然地端坐椅上,台下也只有李茜坐在最后一排。犹豫了一下,我也在人群外坐了下来。
桃三朱手拿几张白纸,站在台上,满面红光的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用手按了按,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待寂静无声后,才抖动一脸横肉半弯着腰回首对叶老总叶倾城说:“叶总,我开始念了。”
叶倾城轻轻“嗯”了一声,“念吧。”声音平常而又冷淡。
桃三朱清了清嗓门,如古时的公鸭嗓一样念出一个个名字,先是留下来的人,保持职位不变。
……
李茜
任天良(猎豹)
林无影(黑鹰)
……
但这其中并没有我的名字,我的心逐渐下沉地更深了。
念完这一张,接下来是升职的名单,这一张人员不多,桃三朱拿过纸张来先是扫了一眼,之后便是微微错愕,然后害怕地颤抖,最后又想起什么,忽然喜悦起来,这才开始往下念人名。——显然之前并未见过这张名单。
……
一个个名字如风飘过,无关紧要的名字,却惊地我内心波澜壮阔,因为越来越不可能有我的名字了。
……
就在我要绝望的时候,我竟听到了我的名字,“许晨……”
我的心往上升,直到嗓子眼了。
“……升为策划部主管。”桃三朱很不情愿地念出我的新晋职位,但脸上并不见悲伤。
我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错愕地坐在椅子上,嘴巴大张。
旁边已经有几个熟悉的人向我道贺,我愣一愣,微微一笑。
心想,我坐上了桃三朱的位子,桃三朱怎么办?看其站在台上一脸乐呵呵的笑容,大概是也要升职了吧?之所以没当众念出来,也许已经不是我们这些员工能掺和的了。
又想到叶倾城要提拔我竟然也没对我透露一句,还把我的名字放到最后才念,让我虚惊一场,我不由地一阵腹诽。
桃三朱转向坐在椅子上一脸淡然的叶倾城,“叶总,那要辞退的人员……”
“没有念到名字的人全部辞退,到财务部领取工资和公司赔偿的解约金。”
“听到没?没念到名字的人都辞退了,快到财务部领工资去吧。”桃三朱大声吆喝着。这时见叶倾城站起身,想要离开,慌忙说:“叶总,那我呢?”说到这里,声音兴奋地都颤抖了。
叶倾城忽地站住了,也没回身,“你也是。”
桃三朱没反应过来这句话里的意思,嘴唇蠕动几下,想问又不敢,不明所以地盯着叶倾城的背影。
“意思就是,你——也被辞退了。”这声音异常的冰冷且威严。
桃三朱愣了,呆立在那儿,大叫:“叶总,你不能这样对我啊?”
叶倾城毫不停留,继续向前走。
“为什么许晨得罪你了都能晋升,而我却不能,我哪里犯着你了?”
叶倾城停下来,淡淡地说:“朱军,你在公司的几年里,毫无建树不说,还多次利用职务之便贪图小便宜,据他人之功为己有。相反,许晨虽与我有过不和,但对于工作向来完成地很出色,坐在部门主管的位子也只是他应得的罢了。”
桃三朱眼睛渐红,状若疯狂,急奔几步,却被人架住,大吼道:“你不能这样将我辞了,我叔叔他可是公司副总!……”
人已远,声音却飘了过来,“……朱识别么,哼哼,自身都难保了,还救你?竟然敢侵吞公司百万巨款……”
回到座位,我兀自沉浸在呆愣与喜悦中,猎豹和黑鹰走过来,嘻嘻笑着说:“老大,这下你可真成咱部门的老大啦!”
旁边又有几个人凑热闹说:“是呀!桃三朱这下可真走了!哈哈,痛快!要不是仗着自己有个副总的叔叔……”
“许晨,你现在高升了,是不是该那啥,表示一下了?”又一人笑嘻嘻地捶一下我的肩膀。
“嗯,那晚上咱们去酒吧,怎么样?”
我的建议,甚至可以说是决定,理所当然地得到了他们的附和。但总体算来,人数也不是太多,十来个人而已,但这已经算是迄今为止,我请地人数最多的一次客了。我在心里为自己的钱包默哀。
拿出手机,正要告诉李茜这个消息,请她也来参加时,手机却适时震动了起来。
一条短消息!
打开一看,正是李茜的,写着:这下该放心了吧?是不是正想着怎么感谢我?
我本想回:同事们让我请客,大家一起去酒吧?但想了想,才写道:那我送你一顿大师级别的美味晚餐?只是可惜的是,这顿晚餐只能在明晚兑现,因为今晚我要邀请你去与吾们酒吧同醉。
李茜回:那好吧!不过明晚要是尝不到大师级别的美味,我可不饶你!另注:要有帅哥作陪。
我回:我一定舍身相陪。
李茜回:就你?臭美!!!
(没网络用了,只能到网吧上传,所以更慢了。若耽误了阅读,实在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