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和猎豹黑鹰在一楼的餐厅吃饭时,李茜凑了过来,他俩对我笑了笑,识趣地退走了,但却躲在不远处的桌子上继续流口水。
“听说某人最近可是春风得意地紧呢!”李茜放下碗,筷子轻轻一夹,将我碗里的最后一块红烧肉捞去了。
“不好意思啊,这两天好像有点感冒。”哼,每次都要正大光明吃我的菜!
李茜把头一横,笑,“你有禽流感我也不怕!”
“哎,听到什么情况没?”我说。
“什么情况?”
“就是关于你说的某人春风得意的事啊,知道原委吗?”
“这事啊!——”李茜拖长声音,但却忽然转了话题,“这星期我好像没什么事做,怪无聊的。”
“好啦!——”每次求她,她都要和我讲条件。我拍了拍胸脯,“到时候我负责想办法,把你像伺候老佛爷一样伺候地开开心心舒舒服服的。”
李茜仍是不紧不慢地吃饭,“几个无聊的女人打赌呗,说谁要能把你降服呀,其他几个人就惟她马首是瞻。”
“为什么是我呀?我这么正直优秀的男人,竟然像只猴子一样沦为别人游戏的对象!”
“谁让你都四年没谈恋爱了?”李茜轻哼了一声。
“这也能作为原因?我谈不谈恋爱关她们什么事?这些人是不是吃饱了没事做撑的呀?还是每天化妆时把化妆品涂大脑里了?”
“觉得你桀骜不驯呗,所以就想收服你,并且她们说公司里实在太无聊,权当找点事做了。”
“真他妈一群神经病!”我愤愤然,捶了一下桌子。
因为我的动作过激,猎豹和黑鹰改偷窥为凝视,两双眼睛炯炯有神像是一对警犬盯着我们,以为出了什么事。
“哎,你怎么知道?该不会和她们一伙的吧?”我微笑着,虽然我知道李茜不可能和她们一伙,但有时候我就是想这么说,如果你非要问为什么,我只能说,我也不知道。
李茜只是白了我一眼,“上洗手间的时间听见的。”
我调侃,“原来是偷窥啊!”
“哎,你也该谈个女朋友了?”李茜转换话题一向很快,完全不需要过渡。
“这不是没发现对眼的嘛!你也知道,我虽然没什么钱,但有时候很挑剔的,这就叫做宁缺毋滥。”
“那好,你说想找什么样的,我按着要求给你找。”
“你不也还没男朋友嘛,干嘛这么着急让我成家立业?再说这也不该你来操心吧?”
李茜眉毛一挑,哼道:“我比你还小一岁呢!关心你不行啊?”
我苦笑,“找女人多麻烦啊!现在的女人大多挑三拣四的,哪是你找女朋友?分明是拿去给别人挑!见了面前几句话说地还好,过不了五分钟,就开始经济问答,活像世界大战一样狂轰滥炸,先把你炸晕了,然后不用她踢你,你自己都把自己踢走了,多省事呀,还没后遗症——怕你纠缠她!”
李茜在对面狂笑,花枝乱颤,停下后,不经意地说:“你看我怎么样?”
“很好啊!”我也漫不经心地答。
李茜的眼睛忽闪了闪,“要不干脆我们凑一对得了?”
“你说真的假的?”
“假的。”李茜往椅背猛然一靠。
“幸亏是开玩笑。”
“许晨!——”对面的美女大吼,“找死是不是?”
我也不知怎么搞的,对李茜一点想法都没有。大学初见时,还狠狠地被惊艳了一番,并且她学习很好,人又生地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而反观自己,平平常常,没有一点闪光点,便生出了一点自卑,心里的一丝爱慕还没来得及发芽便被一把火烧地精光。
不过,倒也因此能够很轻松地面对她,与她相处地很好。这一点我们都很奇怪。快毕业时,她问我我们为什么能相处地这么愉快。想了想,我说,也许是因为我对你没想法吧!她说为什么你会对我没想法,难道我不够漂亮吗?我说正因为你很漂亮,而我很平凡。她说你还真能看得开,放得下。
毕业后,我选择继续留在苏州这座城市,有时候我很害怕去一个陌生的地方生活,有时候我又很希望处在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这似乎很矛盾。
半年后,李茜也回到这里,在重逢的晚上,我请她吃饭,因问她为什么又回来这里。她却点着头,说了一句,苏州的风景还是这么漂亮。
你是来看风景的?
对呀!嗯——顺便看看你什么时候死。
下班后,猎豹和黑鹰看见我仍在敲着电脑,惊道:“老大,你怎么还不走?”
我抬起头,“有什么事吗?”
“约会呀!”两人急了。
“我说,你们俩怎么比我还着急?要不你们替我去得了,反正我也不想去。”
“别呀,多好的机会呀!那可是公司里的大美女!”两人捶胸顿足,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架势。
“大美女又怎么了?她有李茜漂亮吗?没吧?李茜我都没追,何况她了。”
两人齐点点头,又摇头,“那是你对自己有信心,有信心自己追不上李茜!”
“你们俩非要跟我作对是吧?”
“走喽走喽!”两人摇摇头摆摆尾,背起包晃晃悠悠地施展逃字诀走了。
出了大楼,推起苹果绿自行车,我就要离去。
这时,从背后的柱子后冒出两个人头来,分明是猎豹和黑鹰,“老大,你真……真不去呀?”黑鹰惊讶地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我浑身泛起一股无力感,“你们俩,最近是不是参加什么培训了?”
猎豹一阵惊讶,对我翘起大拇指,“哎呀,老大,你可真神了!最近我还真参加了个舞蹈培训班,黑鹰也进入了健身房。哎,说说,你怎么知道的?”
“不对吧?”
两人狐疑,“哪里不对?”
“我看是特工培训吧?要么就是八卦培训!”丢下这句话,不理两人,我骑起自行车就走。
最近我都是骑着她的爱车上班地,不知怎么,骑着它,感觉就像多了个伴,不像以前每一次都是孤零零地徒步上班,就像忽然看见了一个港湾,直想在那里停船靠岸。只是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属于我的港湾。
经过那条走了不知多少遍的街,我很想再一次看见穿着白裙的她,然后对她说,走,跟我回家去,还你的包还有自行车!
我也经常会想起她的眉头舒展和噗嗤大笑,连腰都弯了,可是,我还是一次都没有再遇到过她。
我甚至怀疑,她是否从没出现过,因为那天的相遇实在太美好,而她遗留的自行车和旅行包却开始对我咆哮,不,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你在做梦!于是,我便在梦与现实中往返,于是我更加想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