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虞没有说什么,只是脸上荡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似嘲笑,又似苦笑。还有深遂的眼中总会有黑色的暗涌在翻滚着。无法看透,让人迷茫,产生恐惧。
我把眼睛从林子虞的身上移开,我看到江炎枫向我们走来。我移开视线装做没看到他。他走到我的桌子前。脸上带着一丝嘲笑。对我说:“你是不是叫高辉?”
我想着,面对吧!我说:“是。有什么事吗?”
江炎枫笑了一声。说:“没什么事。只是觉得你的名字也太俗气了吧!也不知道是谁给你起的名字,他也应该很俗吧!”
听了他这些话,我气得直咬牙。不过我还是装做没事地说了一句。“说实话,你名字起得很好。”
江炎枫得意地说:“那还用说。”
林子虞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笑容满面地对江炎枫说:“不过起你名字的人也太人兽不分了吧!”
我见江炎枫听完这话后,脸由青转白。我接着说:“现在的人也太没安全意识了吧!披着羊皮的狼多着呢!不过现在看起来,你长得这么白嫩,装得真像羊呢!”
我看到江炎枫紧握的拳头。心里暗暗高兴。
上课铃声急促地响起,冲缓了我和江炎枫弥漫火药味唇枪舌战的紧张气氛。最后,江炎枫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你还真会开玩笑。”说完,江炎枫便回到了座位上坐好了。坐好后,他回头瞪了我一眼,而我只是看着天花板上的电风扇在呼呼地转动着。无视他!
林子虞对我说:“其实江炎枫这人挺好的。只不过心气高了点。”
听了林子虞这句话,我一股酸意从心中扩散至全身。“他这么好,做你男朋友不错吧!”
我刚说完。一本练习本就重重地落在我的脸上。林子虞瞪着我,眼里打转着眼泪。周边的同学都看着我们。我也看到江炎枫脸上挂着的得意的笑容。我坐在林子虞后面,看不到她的表情。我只能从她同桌的眼眸中看到林子虞的侧脸。她真的很娇弱,是那种男人看了就恨不得把她含在嘴里的女生。我想我配不上她。
老师进到教室,站到讲台上。“同学们好!”
我们也习惯性地站起来。说句“老师好!”
在林子虞坐下的那一瞬间,我听到泪滴打在书上的细微的声音。声音虽小得可以忽略,却在我的心里引起了一圈圈涟漪。
老师在黑板上唰唰地写着,我也在下面沙沙地抄着笔记,只有林子虞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我不知道自己是因为赌气还是因为真的不想理她。只知道自己的意识中只有一个声音在我脑海中不断循环播放:忽略她,忘记她。所以,我就不自觉地按着这个声音所说的去做。
那一节课我从来没有那么专心听课,心里觉得非常充实。心里全是满足感。
在不知不觉间,下课铃声就响起了。老师走出教室。原本安静的教室立刻沸腾起来。我刚把书放好,苏宇就来找我了。
我看着苏宇。特意很大声地说:“今天我很高兴呢!不知为什么,心里一下就舒坦了呢!”说完,我看见林子虞微微颤抖了一下。我痛快极了。随即,我的心又像针刺了一样,微微地痛起来。痛又包含着报复的快感。
苏宇坏笑着说:“是不是因为林子虞啊?”
我很生气地说:“别跟我提她。”其实这话就是说给林子虞听的。
林子虞回过头来,双眼挂满泪水。楚楚可怜。她刚想开口说话,可嘴里只能发出哽咽声,让我手足无措。几次想做点什么,可是又不知怎么办。所以到最后只能用手擦掉她脸上的泪水。我们面对面沉默着。
哭了几分钟后,林子虞的泪止了。这时我才发现苏宇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而我看到江炎枫正对我微笑,那微笑让我感觉到一丝寒意从外面逐渐渗入骨子里,让我打了个冷颤。
上课铃声又再次响起。林子虞转过身去,从抽屉里拿出物理书来。我猜她应该没事了吧!这样想着,我的心微微放下来了。老师在黑板上画着一个个枯燥乏味的物理图,我强迫自己听着一个个难题的解法。可是越强迫自己听枯燥乏味的物理课就会感觉越来越困。后来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我看到一片无边无际五颜六色的花海,颜色缤纷的蝴蝶在花与花之间自由自在地翩翩起舞。美丽极了。
我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群蝴蝶密密麻麻地组成一个五颜六色的球状,然后我奔跑向那个蝴蝶组成的球。
我走到彩球的面前,五颜六色的蝴蝶向四面八方散开。我看到两个少年站在那里。一个是全身穿着洁白衣服的苏宇。像极了天使,但是,他的脸上笼上了一层伤感。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像极了微笑。我知道那并不是笑容,那是脸的扭曲。另一个是江炎枫,他原本色彩缤纷的衣服此刻染满了鲜血,已分辨不出原有的色彩。他的嘴角露出邪恶的笑容。但眼睛装满了纯真。既像恶魔地邪恶,又像刚出生的婴儿般的纯真。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被一股很大的压力压制着,之后便哭了起来,连我都无法控制。此时此刻,我的心里装满了恐惧,是对未知的恐惧。
"啊!”林子虞边推着我边叫我。
我慢慢睁开双眼。觉得眼睛又涩有痛。我完全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全班同学的目光都紧紧地锁在我身上,有的脸上还带着嘲笑的表情。
物理老师在讲台上问我:“睡醒了吗?”
我点了点头。
然后,我就听见讲台上像在杀猪般的叫声。
老师在怒吼着:“开学第一天你就来这睡觉,这么喜欢睡你不如回家去睡得了。你睡我都可以忍下来了,就当是你不适应高中的学习生活。可是你还要做梦。做梦还不可以,你还要做恶梦。做恶梦也就算了,你还要大声哭喊。”
物理老师刚说完,笑声就从四面八方传来。”
物理老师拿起书。说:“现在我也没心情再上课了,剩下的时间你们就自己预习下一节课要上的内容吧!”
我正为自己而感到愧疚和丢脸时,我在不经意间看到了江炎枫嘲笑我的样子,还有他正用着轻蔑的眼神看着我。让我想起那个在梦中似正非正,似邪非邪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