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小的时候看过一本书,主角叫做康素爱萝,但是在我的印象里,它和乔治·桑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但事实上,按照我当时的年龄这也是一部很难理解的“巨著”了。这件事让我大一点以后感到极难理解,只可以牵强解释为我读的是儿童版,并且把意思全部解释错了,或者是我读错了,它就是乔治·桑的书。要么就是另一本书。但是那本书现在找不到了,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它的名字了。
开头就是这么无聊的一件事,并且也没有重点。读完书以后我就只记得这样一个角色,并且希望遇到一个这样的人。现在想起来,可能唯一记住的人都是错的。
不过我的原因就很符合当时的年龄,你也可以从中看出我把她理解成了一个什么人:有这样的一个朋友,我就可以随便欺负他(她)了。
其实这一想法中还无意透露出这样一件事实:那时候我是个老实孩子,并且常常遭人欺负,并且总想找一个比我还老实的孩子欺负。
现在这些都过去了,伴随着我不断的长大,我的确遇到了几个这样的人。但是很可惜的,我发现越是单纯的人,就越容易被周围的环境影响,改变。善恶本来就是人来定,有时候区分起来未免过于复杂,他们便常常“误入歧途”。
我遇到诗人以后,发现他其实很傻,又爱玩一些玩不通的小花招,我就觉得这个人很好,很愿意和他交朋友。后来又遇到了刘叶生,我想着可算是遇到一个又傻又没被污染的人了,然后发现他其实高深莫测,我还是很愿意和他交朋友。结果最后搞成这副德行。
刘叶生再也没找我说过话,我也不去找他。说实在的,我没对他做什么坏事,只是看上去和诗人站在了一个阵营——不过之所以能用“看上去”修饰,完全是因为我巴巴的找诗人去了而他根本就没想要我。这件事还可以再来个“但是”,那就是我也不认为和诗人站到一个阵营就应该受到他的排挤,这只是刘叶生的观点,即使在他的眼里我在这个阵营里也什么都没干。
诗人和小“非主流”一起压操场我又没参与。我压根就不知道。从本质上讲,我跟诗人站一头,跟小“非主流”完全没有关系,跟刘叶生也没关系。
况且我跟刘叶生关系本来也不错,他现在说翻脸就翻脸,绝情到家。跟宿舍人开玩笑,特意把我排除在外,大家都笑的那么开心,只有我一个人闷在那里,心里难受的要死。我也不出声,只是觉得难受。我向诗人都服了软,还隐约有点对不起他的感受。
而这种感受和刘叶生的联系在于:我已经向诗人屈服了,就理应屈服于同类的力量。吃软怕硬是更让我不耻的行为。
当然,你完全可以认为这只是我的借口。我总之是不想也不愿意再说什么了,我已经很累了,吵架都没有力气。我觉得他们全都不理我了跟这也有点关系,但是我场合找不到直接的原因,不想找。
如果把时间比作长河的话,我们大概是其中漂流着的一类小东西:停下或者飘着,快或慢,这些是由不得我们的。除非我们自己分解、腐烂了,大河不会抛下我们任何一个人——这是往好了说,其实从我们的角度来看,不管我们愿不愿意,在做什么,它都是一样的流淌;挺到了最后,也不过是“殊途同归”,一起注入大海吧。
这种想法一定是过于悲观的,但那段时间我的脑袋里就充斥着这样的想法。绝望里我又自己找些事来做,反正怎么样都是飘着。也不会有什么事,开始认真写写作业,没事干画点画,写写字,十足无趣。但在一般意义上来说,我算是跨入“正轨”了。
这个时候,一个人的“正轨”,处境不仅显得凄凉,还容易遭到他人的嘲笑。原因就多种多样,但总是嘲笑。平时甚至不怎么认识的人,都要站过来,嘲笑两句,再离开。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我心中只有“嘲笑”的原因吧。佛眼看佛,狗眼就看狗屎。
这应该算的上我最苦闷的一段时间,在此之前,我一直自嘲自己是“苦逼”的活着,现在感受到两者的差异了。我想这段时间尽快过去。我相信它会尽快过去。
但是我就在等待中看着诗人和刘叶生都和好了,猴子、小“非主流”他们四个,快乐的混在一起。我不幸的就坐在旁边。许凡没有嘲笑我,跟我继续开开小玩笑,一起搞点小活动,但是绝对不提到和猴子他们有关的事。
不管我是做了什么,我被他们踢出局了。
我有过一次机会。他们的确商讨了关于课本剧的事,并且召集人马开始练了。小“非主流”问我,你来不来。其他三个人都在旁边,一下全安静了。我下意识的推掉了,大家也下意识的恢复了热闹。我想着,她完全是出于礼节性的问了我一句。她说这句话,大概也是“下意识”。
但是事后想起来又觉得很后悔,可惜我似乎没想错,他们再也没理过我。
我唯一在许凡那里可以笑,但是不能提他们。许凡不愿意提,我也不想提,我连原因都不想问。
幸好苏季回来了。苏季回来的时候静静悄悄,伴着快入秋的下午三点钟左右的阳光——我觉得这个时候的阳光是略带一点红的,略微但深红,像稀释的血液。她一头的“自来红”,在这样的阳光的照射下,从根上变黑了。一头的黑发,过肩,应该是拉直了。“清汤挂面”。
我想,我还是更喜欢她原来那副冷酷的“小可爱”造型。但是我走上前,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是:“你的头发真好看。”
苏季笑了,说:“笑我呢吧,实在不想染了,又麻烦又浪费钱。”我告诉她,没有,比原来好看了一万倍。
苏季夸张的打量了我半天,说:“怎么,这才多久没见啊,这么能说话了。勾搭上哪个小女生了?”
我也笑着回答:“没有。”就不再说话了。其实我想说:我简直是一万年没有见到你了。但按着时间的“大河”来看,确实是不长;我发生了多少事,但在时间的长河里,还是平静的飘着,连个小浪花都没有掀起来。
我的回答没有给苏季留回答,她就只是笑。我也跟着笑,笑出泪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