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有些惊讶,把矿泉水递给他。一脸不解的问:“好梦还是噩梦?”
他一手接过水,木纳的看着我,然后笑笑:“她的好梦。”
“什么?”我一楞,依旧不解。
他深深的凝视我,对着我微笑:“现实是我的好梦,也是她的好梦。”
“什么意思?”我歪着脑袋,疑惑的看着他。说真的,我发现他现在所对我说的话,我越来越难理解了,我开始怀疑,是不是我自身的理解能力变差了。他盯着瓶子,使劲把盖子扭开,盖子像是有了生命般,戏弄着他,任他如何出力也扭不开。我看着他,一手把瓶子抢了过来。他无奈的摇摇头,看着我。我拿过瓶子那刻,惊奇的发现盖子边是湿的。我看着他微笑着,把盖子扭开。他对着我笑笑,把手掌摆在我眼前,说,“手流了汗呢。”是的,我想到了那天,我梦见江穗时的时候,全身,包括自己的手掌上布满着的汗水。
“我梦见她开始谈恋爱了。”他托着腮,无限神往着。我猜他也许在回忆某些事情,一定不是在跟我说话。他自顾自的微笑起来,“然后她在恋爱的路上,她经历了所以烂漫的鲜花与快乐。我知道,这才是她最想要的。她和我一样,最害怕的就是孤单和不愉快,还有恶毒的争吵。”
“那就是她恋爱的梦?”我笑笑,“那是你的噩梦吧。”窗外的寒风顺着窄小的缝口中钻了进来,吹着脖子,冷得刺骨,我顺手把窗户关得严严实实。
“笨啦,怎么可能是噩梦。”他冲我翻了翻白眼。
“那你现在神往个屁啊,没事装什么深沉,我去你的。”
“你这人真的是——”他气的说不出话,脑子里反复搜索着关联词,然后像是打通了一样,“真是一点情趣都没有,这是好事,好事呢,就得神往,你到底是懂不懂的啊。”
我的眼神有些意外,忍俊不禁:“乐哥,是我错了。”
他不理我,眼睛看向另边。
我斜着眼看着他,说:“然后呢?”
“然后?你还好意思问然后?没然后了,你啊你,一点情趣都没,我还怎么讲故事。”他有些愤怒。
我像是乞求他般,看着他说:“乐哥,我错了,您大人有谅,就别怪小的了,您就继续接着讲吧,小的不打断你了。”
他无奈的耸耸肩。
“不讲算了。对了,上次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怕苏可可呢。”我像是怕了整个寂寞的夜晚,识趣的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迅速的扯开话题,因为我现在所要问的也是我想知道的。说真的,我还真担心他不肯讲他那伟大的爱情故事。
“呃?”他看着我。
“你就别呃啦,快告诉我,你上次说的,少赖帐啊。”我鄙夷的看着他笑。
“妈的,你小子,那么久的事情还记得,搞屁啊。”他无奈的咆哮。
“你小声点嘛,现在多晚了。”我小声地说。
他站了起来,从书包里拿出了件粉红色的大衣,然后披在了身子上。对着我说:“爽,还是身子暖爽。”我很讨厌这个衣服的颜色,娘,太他吗的娘了。
“快说,快说。”我急促道。然后,鄙视的看着他,然后,再看看穿在他身上的那件粉红色的大衣,“妈的,你小子,拿衣服也不帮我拿件,我也冷啊。”
“小声点,小声点,别激动,我拿就是了。”他环顾四周,小声说。随即,缓缓站起身,从书包里拿出一件军绿色的厚实棉大衣,递给我的那一刹那时,又缩了回去,他左看右看的与他身上的对照了一下,然后,脱下身上的大衣,递给了我,说,“你穿这件。”
我满眼惊讶的看着他,没有说话。说真的,我恨的,不是大衣的厚与薄,而是恨的,我最讨厌的就是这个粉红色。我心里已经是深深的鄙视他第一千零一百次。
他刚想说,怎么样的时候。就被我插话:“快说,快说。”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缓慢地说。
我期待的火焰,完全被他的开头给熄灭。我看着他,面无表情地说:“说重点。”
“那天晚上是这……”
“给我说重点。”我迅速的打断他,咬牙切齿地说。
“妈的,本来就是重点的开头。老子不说了,我靠,一点人权都没有。”他说,“不说了,不说的,老子不说了。”
我与刚才完全不同,原本嚣张的气焰完全没了。陪笑道:“乐哥,我错了,您大人有大人有大量……”
“好了,好了,你老是这句话,你换句可以不,我受不了了。现在开始别罗嗦了啊,你要在吵哥的话,哥就不说了。”还没等我说完,就被他的话给打断了。
我满脸感激看着他。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他突然停了下来,扭过头,“那是一个……那是一个……”他深深的凝视着我,“那是。对了,对了,这样就对了,你要学会做一个专业的听众,专业,你看,你现在就够专业了。”
“那当然。”我骄傲地把脖子一梗,“我要专业到让你无话可说。”
“不错,孺子可教也。”
“你为什么怕苏可可?”我迅速的把话题又转回了原先的话题。
他一愣:“其实,我那不是怕她。那是因为我和她有一个约定,那个约定是我们分手时的约定。因为我很怕她会是那个约定的违约者,所以无论她要我做什么我都会答应她。”他突然又变得像开始时的深沉。
“怪不得,你那么听她的话呢。”我对他的回答有些惊讶。
“四方,你还爱江穗吗?”他说。
我笑着摇摇头。其实对于我自己的这一个答案,我不肯定它就是真实的。因为,我一直都知道,自从上次在医院看见江穗时,原先对她的恐惧早已经烟消云散了。
“可是,你懂不。”他把披在身上的大衣,紧紧的把自己包裹了起来,深深的凝视我,“其实说到底,我比世界上任何人都要爱苏可可,有时候也包括她自己。”
“什么。”我感到了意料之中的惊讶。对于这个答案,大大的超出了我的想象范围。我不知道乐凡是怎么了,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