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么早早的想念他,却没有说服自己的理由。
开始想象爱情,想象爱情的样子。如果我爱上了谨,那我应该是什么样子呢?像现在这样吗?疯狂的想念他,希望他永远都在我的左右不会和我分开。这是否就是爱情?
我不想去潘易那里画画,那里虽然是奢华的宫殿,是人人神往的去处,可是那里只有他一人的自由,没有我的。我去了,就会失去属于我的自由。我的快乐就是在这里享受一个人的宁静,如此而已。
这又让我想到物质,潘易所拥有的一切的确也是我向往的,我甚至希望我的未来也像他那样,拥有自己想要的一切。只是那让我感到嫉妒的对于欲望的毫无节制地追求,使我感到疲惫。或许那一切都将是我今生无法企及的目标。
如果说是自甘堕落,毫无上进心,我是承认的。因为感觉到孤单,所以更不愿去那让我感到压力的地方,那会使我感受到被排斥的距离感。
我想念谨,真的很想念。
我趴在阳台的桌子上,随手在不管什么纸上写谨的名字。每写一次,我都有一个同样的愿望:希望谨尽快出现在我面前,最好马上。
我的希望是会落空的。这我是知道的,可我还是希望会出现奇迹。自从认识谨开始,我就相信奇迹。相信只要心诚,什么都可能会变成现实。
可是自己为什么到如此疯狂的地步,我也找不到答案。
我又开始恢复以往一个人时的生活,白天睡觉做梦,晚上画画上网。只是不知为什么我的画开始不再好卖,未来生活是否就要出现经济危机,也不好说。
“喂?”
“是百合姐啊,怎么,有事吗?”我时常懒懒的接过百合姐打来的电话。
“哦,是吗?我明天有空。每天都有空……好,我去。”
第二天,百合姐把我介绍给一般我的同龄人,说是她的朋友。这几个人,男男女女你推我攘,嘻嘻哈哈,很是随性。一看便知都是搞艺术的,这种感知不光是因为外表上的着装,还有那时不时表现出来的傲慢,那是其他人不会拥有的气质。
“百合姐,怎么,今天没把你的小男友带来吗?”这女孩吊高的盘头,蓬松的细碎发丝闪着金黄色的光直直的倾泻在肩上。说话时,长长假睫毛上有睫毛膏的痕迹。
“别乱说话啊!今天你们都给我乖点啊!那,这是我的妹妹蔷,也是画画的,以后多帮我带带她。”百合姐搂着我的肩膀,郑重的向这帮人介绍。
“哦,你好啊!小妹妹!真漂亮啊!看那蓬松的麻花辫编的,看起来还真的像个洋娃娃呢!呵呵,有没有男朋友啊?”刚才那女孩又说话了。
我的脸瞬间烧到耳根。
咳!真是的!
我没有与他们搭讪,只是微笑着表示礼貌。这样的场合我怎么也无法感到自然的。我不想多说什么。
“百合姐,谨,今天没来吗?好久没见他了,他还好吧?”这个男生还算是寡言少语的。一头乌黑的头发闪闪发亮,柔顺的散发着清香。
“哦,谨,好啊,他很好。前几天才去了A城,说是有几幅油画需要拍卖,他必须亲自处理……估计得过段日子才能回来。”百合姐显然对谨的一切了如指掌。
当然了,她是谨的表姐,是谨的亲人,年龄相近,工作领域又相通……谨的行踪,她了如指掌是应该的吧!
“是哦,那你这次怎么也没跟着去呢?你就不怕你的这位小男朋友被人抢走了啊?”那女孩子好像对谨很感兴趣,总是这么莫名其妙的说些让我感到讨厌的玩笑话。就她话多,另外几个人就不像她!
百合姐突然脸变得绯红,瞪大的眼睛朝那女孩眨了一下:“怡函!”
怡函吐舌笑了一下。
我依然没有说话。我很想知道怡函所说的百合姐的男友是谁,可是明明他们在说谨。
数了一下,我们共有七个人,围坐在一张桌子上,显得有些拥挤。大家开始七嘴八舌各自和身边的人随便聊着什么。
“我一连三天通宵了,现在腿都软了,人老了!要是以前,我可比这能熬多了。”
“这次你的选材听说是关于大海的?是不是有点俗了点啊?都被人画厌的……”
“你这件衣服我在网上看了,你买的不贵,现在商场也在打折呢…..改天我们一起逛街怎么样?”
…….
不知哪里传来手机铃声,有一个人去接电话了,回来后继续聊。
这样的聚会究竟什么意义呢?没想到百合姐的高贵,只限于她的外貌而已,其人的性格也太随和了些。余光中看到她端坐的样子,倒很像个孩子王。
“蔷,想什么呢?多和这些人说说话啊!看你每天一个人怪可怜的,今天把你叫来和这些人认识认识,对你有好处。没关系的,这些孩子们都和你一样,你们应该是有共同话题的。”百合姐的左手搭在我的右手上低声地对我说。
“这些孩子们都是我在公司认识的,也算是有业务往来的。他们的作品风格尽不相同,时常聚在一起,一起画画啊,讨论啊,进步很快的……”这次是是她贴着我的耳朵说的。
是啊,一个人是太久了,这一下子人多起来,还真有些招架不住。不过,光是听听这些人的声音也是很过瘾的事。看着他们的表情,听听他们说话的内容,仿佛瞬间便与这个世界又重新接轨了一般。一切都感到新奇,充满诱惑。
与世隔绝的日子使我与他们距离无法逾越,一时间是怕是很难相通了。
我红了脸,对着百合姐笑笑。
突然,她的手机铃声好听的冒出来打岔,众人纷纷放下话题关切的看着百合姐。
“……哦,好的,我马上过去……”百合姐装起电话不好意思的向我们众人辞行,临走前拜托他们好好照顾我。
又留我一人面对这一张张陌生人的脸。
怡函过来拉过我的胳膊,很亲热的样子:“不用怕,百合姐走了,有我在呢,他们几个不会欺负你的,呵呵……”虽然一时有些不适应,但有人如此仗义的走到我身边对我这般亲近,我还是感到些许温暖的。
我还是没有说话。听着他们瞎聊。
“你叫蔷?”
“嗯。”
“我叫家辉。我听谨说起过你……嗯,我也是谨的朋友。由于百合的关系,我认识谨已经两年了。谨人很好。我们大家都认识他。”一个梳着平头******的男孩上前与我说话。
“家辉,怎么以前没看你这么主动和人说过话呢?…..呵呵”怡函又开始说笑了。
“怡函,你怎么老是那么酸啊!我又没和你说话,一边呆着去!”家辉直来直去。我差点笑出来,不过没有,我只是心里笑了。
“诶,你俩可别打起来啊!人家小妹妹初来乍到,可别吓着人家。蔷,你好,我叫真真。”一个齐耳短发的女孩自我介绍说。
“我叫晨。”刚刚向百合姐打听谨的那个男孩。
“方旭。”格子衣男孩。
我微笑着向他们点下头。
冷场了,大家沉默了一会。
我感觉到尴尬,可也没办法,使劲的在心里搜索可以说出来的场面话,话到嘴边却怎么也开不了口,挣扎,纠结,甚至很难受。我盼着能有那么一个人马上开口说出下一个带气氛的话题来…….
怡函终于还是忍不住了:“蔷,百合姐带你去潘易家了吗?”
“去了…..可是你怎么知道?”
“是吗?就知道这样。我们这里的每个人都去过了,可以说都是潘易的学生。”
“那你也经常去他家里画画了?”方旭问我。
“没有。我还没去。”
“哦,是吗?下个星期六,是我们去他家上课的日子,要不,你也来吧!让我们也亲眼看看你的作品,可以吗?”方旭好像很客气。我红着脸不假思索的点了头。
“蔷,谨什么时候回来你知道吗?啊?不知道啊?你们不是住对门吗?他没和你说吗?哦,也是啊,他的事有时候是很花时间,他可能自己都不确定呢。”晨依然很关心谨。
“晨,你去过谨在A城的家是吗?怎么样,好吗?”怡函饶有兴趣地又开始发问了。“还好,与这里的家大同小异。里面放的东西也挺多的……”
“是哦!”
大家又开始沉默。
不知道为什么,有我在的场合总是这样,好像很尴尬的样子。很想离开,去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我看看怡函,贴近她说我要回去了。
大家见机都各自说有事要离开了,并约好周六在潘易家里见面。
他们都乘车而去,只有我一个人选择了步行。这是我最喜欢的行路方式。说它是散步也好,总之,那让我感到舒服。
冬天的路边虽然没有野花芳草相伴,但是和煦的阳光透过树枝投射到身上的感觉真的很爽。我故意哈出哈气,看着它像两道白白的半透明光束,感受着冷气呼入,废气排出的畅快,才觉生命是如此美妙可爱。只是这冬天,天空太蓝,街道太冷清,行人也太少了些。我的围巾被哈气打湿开始变得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