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八上班,公车缓缓驶动,道路两侧都挂着红灯笼,时不时还从远处传来鞭炮声,中国年就是这样热闹。
她这个年过的不是滋味,她有些期待见到他,又害怕见到他,明明就在同一座城市,看着同一片天,但她却觉得今年的冬天这样冰冷。
只从初一凌晨的那次通话,他每天给她打一个电话,她对他说不出心理话,就格外没话说,他站在站牌等她上班,一块儿走进公司。
“总是皱着脸,会长痘,有什么伤心事?”
他这样问,问不出结果,她不想告诉他内心里的想法,她低着头“有。”他等了许久也没听见下文,也没有开口问她是什么事,每个人都有隐私,她要是想说,她自然会说。
但他真是不了解女人心思:你要是不问,就显得对我的情绪不在意,对我不上心,挨着就是怨气。
她也不是非要等他问,但她想着年时他说的那些话,她实在是开不出口,尤其觉得自己是个女人,要矜持,要等待,是他追她,而不是她追他。
尤其是大家都已经知道他们之间相互勾搭在一起,就更要保持自己的形象。
他不说话,她也不说话,到达办公室还有很长的一段路,她虽然怀着疑心,但她也不想他们之间这样陌生,感情的事提不得就提公司的那些人。
她说“林姐和朱先生交往了许多年。”
“喔,是吗?”他说。
“嗯,是从大学时就开始的,这样算算也得有七八年。”提起大学就想起他大学时交往的对象,好不容易才缓和的氛围,又格外不顺心。
他沉了一沉,心理想着她什么时候这样八卦,但他又不捅破这层虚伪,她不怎么高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喔。”
“你大学女友是个怎样的人?”她明知道这样问,只是一个坑,会埋住自己,但她又自己动手挖起来,她要是足够理智,就该给自己一巴掌,不问行不行?不问总能少点伤。
“那时年轻。”像是毫无灵魂,又显得他交往的女子不单单只有一个。
她摸摸自己的脸,热腾腾的“初恋?”
“不是。”他说。
“男人总是花心。”她又道“我表姐这样形容那嫩,似乎是对的。”她脸上总是笑着,但事实上,她又十分想哭。
他原来也是一个花心的人。
这时他觉得她有些不对劲“想这些也没用,别去想。”
她在心理笑“我想什么呢?我什么都没想。”
虚伪。
电梯叮的一声门打开,走进来一些人,她往右边靠,他还在原地,隔着几个人,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的距离,原来爱上一个人是这样的寂寞。
她其实也想把自己藏着的心里话,当着面问他,得问清楚那个女人和他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大学女友又是怎么一回事?
她才交往过一个男人,还没把心交出去,又不算正式恋爱,现在她爱上了。但他却一个接着一个,她实在不敢去数到底有多少个,问不出口,也是他从没告诉她‘我喜欢你’之类的话,或许他也只是把她当成是一个玩物,不是要结婚生子的…..也是因为这样想,她更觉得自己没资格去质疑他。
男人和女人勾搭在一起,那些好事的人,总是莫名其妙的的找你搭话,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林姐首当其冲,不阴不阳的“小黄真有能耐,才转个身就把咱们小龙抓着了。”
“这是他的本事,小龙这样漂亮,谁都心动的,是他铁别的有能耐,不像有些人,光想却不敢出手。”肖燕挨着说“你几时见他长过胡须?”
几个女人笑成一片,若茹似笑非笑不接他们任何一个人的话,眼睛死死的盯着手上的咖啡,有些混,令人作呕。
她们和她的关系也不好,只是同事,她们笑她也笑,她和黄帝锦的事才公开,是新鲜的,保一阵子之后,她们必然就失去兴趣。
“他的事,我知道的不多。”有没有能力这句话,又可以分作几种意思解释,她也没必要向她们一一说明。
何况,这些女人的内心里也不喜欢她,任何一个漂亮的花瓶都惹同类讨厌,因为太耀眼,但倘若花瓶插上草,自然不会和她们争鲜花。
公司内女人比男人多,没结婚的男人总有人惦记,即使她报销了一束野草,但少一个竞争对手,少一个机会,也不太要紧,只要林经理依然单身。
“这话怎么说?”林姐感到好奇“他算是你的人,不懂才要要紧。”
“又没讲到要斯定终生”她道。
“以后必是要去讲的。迟早的事了。”
她愣了愣,心理也不知道正在想什么,只是出神,大概她以前从没有想过要和黄帝锦斯定终生这件事,所以一时半会才没回过神。
等她回过神来时,他正问她“想什么呢?”
她没打算直接告诉他,随便找了个借口“前阵子我表妹结婚,我妈说,孩子明年生,今年是什么年?”
他认真数起来“龙。”
“龙男龙女。”她涣悠悠的说道“都喜欢生龙宝宝。”
他没立刻说,她也不等他说下去“今年我本命。”她这才想起年初一,她母亲给她换了床红被单,红红的一片,极喜庆,印着龙案与凤图,像极了新婚房,她十分反感红色,但又比旧床单干净,所以她才没换回旧床单。
开年红,本命红,但她或许太背,开春头一天凌晨流着眼泪过来的,是不好的兆头,她突然觉得一阵冷意,心惊胆颤,万保今年不必要这样衰。
他的手在她身上十分不安份,她心头一惊“怎么这样急?”他的脸贴上她的颈,胡须扎得她痒得受不了,半开玩笑“这怎么这样长?”
“谁知道呢!”他似笑非笑。
她被他的胡须逗乐了,呵呵的笑,一笑起来就变得没头没脑“你总这样逗女人笑?”
问出来时,又清醒了,他的动作也僵着,她一阵失落。
“你什么时候告诉我实情?”她背对着他说。
“那都是过去的,是过去的事。”
她依然不依“但不对我说,你从没告诉过我,反而是别人告诉我,倒像是怕人提起也想是没把我放在心上。”
“过去的事了,有什么好说的呢!”
她沉下脸“那我们这样算什么呢?总是对她们不舍,真是舍不得她们,又何必来招惹我,你这样对得起谁?”
“你查我的过去?”
她摇摇头“我真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
他急着解释“两个。”他才又解释“一个初恋,一个大学四年,其它的,不算吧。”
她终于笑不出来了,呆呆的问“那我算什么呢?”
就在这一刻,放佛所有的期待,任何的瞎想,都被这一字一句重重的锤击,原本不安的心,又变得松动,摇摇欲坠,即使没有风也已经七零八乱。
******************************-
本大章节(有缘无份只有伤)部分已经结束,下个大章节(有多少爱就有多少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