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槿最无奈地便是一大清早就要起来练功,以往还不觉得早起怎么,但是最近她常常处理事务到很晚,第二天早起就仿佛要了她的命一般。
不过云槿破天荒地起了个大早,都没有要紫玉叫她。
云槿穿了一件淡粉色的荷花袄裙,朴素却又喜庆,抛却了往日的素色,今日的云槿看上去更清秀了些。
云槿练完功,紫玉就将早膳呈了上来,云槿招呼她一起用,紫玉连忙摆手,云槿没法,只好分了些水晶包子和羊奶给她,让她拿下去吃。
真是榆木疙瘩……
云槿用了几块桂花糕和几个水晶包子之后,喝了羊奶就丢下了。
小丫鬟把吃剩的残羹剩饭收拾了,云槿起身走到书桌前,给欧阳静写信,还将那首反诗双折放进去了。
“紫玉,你找个靠谱的小厮,把写封信送到承南伯府的欧阳大小姐手里。”云槿将信装进信封里,对紫玉说着。
“不如我跑一趟吧,别人终归是不放心。”紫玉接过信,小心翼翼地放进袖袋。
云槿蹙眉,点了点头,“也好,快去快回啊。”
“哎!”紫玉收好信就出门了。
云槿收拾了一番,去了云霄的院子,云霄此时已经下了早朝,在书房里处理公务。
他看到云槿来了,笑着招呼道,“初伊来了,快坐下。”
云槿笑着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对云霄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你要拜老药子为师?”云霄皱着眉头反问。
云槿笑着点头,“是,我这段时日皆在研究医学,我看了许多关于岐黄之术的书,虽然也学到了许多东西,但是终究不比老师亲授的好。”
云霄笑着摸了摸云槿的脑袋,“只要你喜欢,爹爹就不反对。”
“爹爹最好了!”云槿扑进了自家老爹的怀里,娘亲你可不要吃醋哦。
“打算什么时候启程呢?”云霄抱着云槿问道。
“过了今年,明年初春的时候。”云槿歪着脑袋想了想,说到。
“这么早就走了啊,过了十岁生日也不迟啊……”云霄听见云槿的日程,便不由得撇了撇嘴,满脸不爽。
“爹,我也就是去学个两三年,学成了我就回来。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云槿摇着云霄撒娇。
“好了好了,爹爹答应你还不成嘛!”云霄都快被云槿给摇得晕头转向了。
“谢谢爹爹,我这就去准备了哈!”云槿一下子跳出云霄的怀里,提着裙子跑去了韦老太君的院子。
“祖母,我想拜老药子前辈为师,学习岐黄之术。”云槿开门见山。
“好啊,我这就给你写亲笔信。”出乎云槿的意料,老太君没有丝毫质疑,便答应了此事。
不消片刻,云槿就拿到了韦老太君的亲笔信。
“有了这封信,谅他也不敢不收你为徒!”韦老太君对自己的面子可是极有自信的。
云槿笑眯眯地拿着韦老太君的亲笔信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这下就好办得多了,我有外挂我怕谁!
“小姐,小姐。”云槿穿过回廊的时候,紫玉便从那头走了过来,脸上显露了一分欣喜之色。
“怎么了,这么高兴?”云槿没有急着让她说,而是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坐着休息的凉亭里听她慢慢说。
凉亭是韦老太君想出来的,她总说王府差了点什么,老云临王就由着她去设计,哪里能想到她差点把王府给拆了。
休整了两年后,王府的内部设置几乎是全部整顿了,还多了许多景致。
每一座凉亭前面都是一个池塘或一片花圃,池塘里养着莲花和锦鲤。
云槿正在坐在石凳上,却被紫玉一把拉住,云槿疑惑地看着她,却见她嗔了自己一眼,掏出一块棉麻垫子来,垫在石凳上,这才让云槿坐下,“这临近寒冬的天气,这石凳又冷又硬的,着凉了怎么办。”
云槿只觉得像裹了一层蜜糖一样,甜到心窝子去了。
前世所有的夫君的背叛、伤害与今生亲人的爱护、朋友的友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让她更加坚定了要整垮景氏的决心,只要这个王朝还没覆灭,云临王府就一日不得安宁。
“欧阳小姐说,今日一早承南伯就上朝去了,小姐您的计划成功了一半了。”紫玉看了看四周,笑着说。
“嗯……”云槿点头,“看来小静也想到了,毕竟沈国公在朝中的地位可是非同一般啊,许多大臣都畏惧得不得了,就是拿着证据去给上头那位说了,也不一定能让沈国公与皇后一击毙命。”云槿抬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池塘,继续说到,“要是能把太子党羽一网打尽还可以,若是不能,惹得一身骚,谁也不能承受那未知的无尽报复。”
“怎么报复,那位不会废掉太子吗?”紫玉疑惑地问着。
“废掉太子?”云槿冷笑,“要是废掉太子那般容易,我还需要布局么!你太小看皇后那个女人了,我敢说,皇上一定会有将皇后打入冷宫的心,但是一定不会成功,皇后她一定会想尽办法来挽救。”
“挽救?怎么挽救?”
“皇后从那位还是太子的时候就跟在他身边了,是他人生的第一个女人,他们夫妻情分可是很悠久的。皇后的城府是我见过最深的人,我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能这么轻松地斗赢她。看着吧,今晚皇后的个人solo。”云槿冷冷地说着。
“小姐,搜楼,是什么意思?”紫玉歪着脑袋问她。
“呃……”云槿忘了,祖母的语言她懂,还是别人不懂啊。
“就是表演的意思啦,走了,回去啦。”云槿起身走回了自己的院子。
紫玉赶快收好了垫子,跟着云槿回了榕槿院。
上书房。
承南伯站在景迟面前,“皇上,微臣有件事禀报。”
景迟推开书桌上堆成山的奏折,看着他问道,“什么事?”
承南伯不语,从宽大的朝服袖袋中拿出一张纸来,走上前递给景迟。
景迟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结果那张纸看了起来。
承南伯看着景迟面上的表情从疑惑到发怒,青了黑,黑了青。
“放肆!”景迟狠狠拍着桌子站起来,“朕还没死呢,他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咒我了,真是养了个好儿子,皇后教的好儿子!”
承南伯立马就跪下来,“皇上息怒,此事已经在京城里传开了……沈国公和诸位大臣也知道,就是不敢上报。沈国公前天夜里进了宫后,就开始排除这些流言,朝中大臣也不敢触霉头……”
“好一个沈国公,真是了不得啊!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龙椅上坐的,是他呢。”景迟冷笑着,握紧了拳头。
这一句话,就等于把沈国公判了死刑。
“那……微臣告退。”事情已经办好了,该说的也说完了,他也不必再就在这里顶着皇上的怒火,免得殃及池鱼。
景迟正在气头,摆了摆手,就让他回去了。
承南伯走出宫墙,回到了侯府,欧阳静正笑着立在门口等他,见他回来了,拿过丫鬟手中的绒披风,走上前来给他披上,“爹,下雨了,天冷了,我们回吧。”
他心中一暖,拉着她的手进了府,“好,我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