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精通阴阳五行,当那歌声传来,便是大概明白了破解之法,那声音乃阵中聚集的寒气与阵中灵气碰撞所发出,被利用做为机关开启的中枢,每一次的音律不同而所踩踏地面的节奏也不同,不可否认创造此阵之人,其天资之聪颖世间少有人及。
花青挥挥手,便是当先迈上那悬浮的黄土路,一行大汉略微发愣,旋即紧跟上去,过了这条湖面便是西三牢房,而牢房后方却是无底深渊,这湖面有两个作用,一是防止外人侥幸进入来救人,第二点则是以防关押的囚犯逃出,不可否认正心宗宗主是个很谨慎的人。
跃过湖面,眼前豁然开朗,分成三处有三个深不见底的漆黑井洞,前方分别立着一块石碑,为火牢,刀狱,深井渊。靠近火牢口便是感受着一股炙热,若是被关押其中很难想象会遭受什么样的罪,如此高温,存活的几率非常渺茫。
刀狱口则有一种阴冷的气息,与浓重的血腥味,其中还夹杂着淡淡的腐臭,闻之令人心底涌上一股寒意,而深井渊却非常平静,那极度黑暗的平静,逆水头皮莫名的发麻。
花青狞笑道:“把他捆起来,放下去。”
井口上方有一个巨大的滚轴,缠绕着几千米长度的锁链,几名大汉上前将逆水捆绑在上面,旋即双腿,双臂上锁,防止其脱身,随后运足臂力绕动轮轴,异常吃力的将其放了下去。
直到锁链崩的笔直,几名大汉全身已是没有半点力气了,身子当即软到在地,这也只是下坠,若是拉上来,几个人是无法完成的。
花青冷笑着点点头,旋即按动机关,井口渊上方被厚重的金属板密封,即便下方的人顺着锁链爬上来,毫无着力点也万万推不开这金属板的。
地下五千米,逆水缓缓站了起来,若不是气珠级可内呼吸,在这地下还真难以存活,即便如此四周仍是嗅到一股股恶臭,如同那动物一般的恶臭味道,闻之便是令人作呕。
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那黑暗中极度的寂静令人潜意识的心惊胆颤,这便是深井渊最可怕的地方,意志不坚之人早晚会发疯,相反意志坚定的人却要活活的忍受着。
逆水凝视了片刻,看到的皆是黑暗,没有一丝色彩,此种黑暗携带的恐惧已然深入灵魂,逆水眼睛闭起,再次睁开,那双眼闪烁着一黑、一白两种光芒,前世先天衍卦入体后,所改变的阴阳眼,此时发挥出了作用,再次打量之下,使得周围景物清晰的出现在眼前。
只见黑暗中逆水的那双眼睛异常的明亮,像是黑暗的唯一点缀,随着目视,一张凄惨的面孔突然出现在眼前,那一双死灰色的双眼也正盯着自己;
逆水陡然大惊,身子飞速后退,惊慌之下砰然撞在后方的墙壁上,这的井洞很狭窄,长宽不足五米,逆水贴在墙壁上,仍然能嗅到那人身上发出的恶臭气息。
剧烈的喘息着几口粗气,再次打量那人,头发乱蓬蓬的,脸上也尽是污垢,双眼死色般的黯淡,如同死鱼一般的凸出来,但却是有着生气。随着那眼珠子的转动,逆水顿感是被鬼物盯上了一般,隐约间竟是发现那是一个女子,五官颇为精致,若是洗去脸上的污垢,不可否认会是个极美的人,她脸上的表情也很复杂,兴奋之余似乎忍受着痛苦,使得那隐藏在污垢之下的五官也微微扭曲了,目光缓缓下移,逆水整个人顿时僵硬住了。
身体一时间似乎不听使唤,心底上涌的寒意使得身体产生短暂的麻木,逆水自认还没有什么害怕的事,但此时全身都是在冒凉气,牙龈也都是透着冷风,这个女人很惨,也可以说是正心宗的手段很卑劣。
她的四肢被连根切断,只剩下一个身子,胯骨作为支撑靠在后面得石壁上,且衣服也早已腐烂,脱落了一地残片,那身体非正常发育的缘故,使得胸部成长畸形,更可怕的是她的四肢断裂处,竟是没有完全愈合,恶心的蛆虫在那血肉之上蠕动,爬满了她的全身,那脸上的痛苦也正因此而来。
逆水认得这种蛆虫,名为跗骨蛆,是一些邪宗炼制的蛊虫,再生能力极强,放入人体一只,几年时间便可衍生几百只,以食用新鲜血肉或新鲜髓液得以生存,除此外不吃食任何食物。
新鲜血肉中的新鲜二字并非活人的肉为新鲜,而是伤口处的新生嫩肉,此女子的摸样想来在地牢内关押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如此充沛的灵气,伤口又岂会不愈合,原因便在此处,伤口处每生长出新鲜血肉便被跗骨蛆蚕食,随着新鲜血肉被蚕食干净,另外一些蛆虫自然饿死了,但也保持着一定的数量,既不令女子死亡,也永远令其活在痛苦中。想到此处,逆水对于正心宗的手段也暗暗心颤,何种深仇大恨,竟会如此对待。
那惨白的双眼直盯盯的凝视着逆水,渐渐的那眼角露出一抹骇人的笑容,她看不见逆水的模样,但却是可以看见他那双眼睛,对视之下,逆水的的恐惧稍退,反而对她甚是同情。
咯咯~~那笑声美妙动听,如黄莺出谷,说是宛如天籁也不为过,但自这样一个人嘴中发出,令人不禁心生感慨,逆水也同样如此,不难想象此女子生前是何等的绝色。
“老鬼,还在睡觉吗?一百年了,终于有人下来陪我们了。咯咯~~”那女子笑的很兴奋,但声音中却是夹杂着痛苦,一百年的时间,每时每刻都要承受跗骨蛆的折磨,仍然保持着一份理智,那变态的意志便是令人惊叹不已,或者那理智也许来源于深入灵魂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