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彦轻叹道:“真正论起辈分来,她应该算是我的师姐吧。只是以她的身份地位,我又怎配叫她师姐。现在她也早应该嫁人了,孩子也应该有我们当年那么大了吧。”
白琳微笑问道:“她让你做什么你都肯,你很喜欢她吗?”
陈彦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那时我笨得紧,老是犯错误,多亏了她帮我开脱。何况那时我们都只是十一二岁的年纪,哪里又会懂些什么。只是有一天夜里,我们两偷偷跑出去玩,她瞧着说天上的星星,好生喜欢。我见夜里飞舞的那些萤火虫又在草间飞舞,跟天上的星星一样,便说,咱们捉些这萤火虫放在你的蚊帐中,岂不就能时时看到了。就这样,我们忙了整整一晚上。师叔,你喜欢天上的星星吗?”
白琳含笑点了点头。陈彦低声道:“如果你喜欢,我愿意到银河中为你摘下星辰。”白琳身子轻轻一颤,扭过去头,片刻后方轻嗔道:“尽说些胡话,以你的道行,别说摘下星辰,就算是飞上银河也未必能够做到。”
陈彦道:“今日我做不到,不代表以后也做不到。师叔,如果有一日我有能力为你摘下星辰,我会为你炼做耳坠,你愿意让我为你亲手戴上吗?”
白琳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道:“等你真正能摘下星辰时,再来问我吧。大陆上危险异常,你自己小心。”言罢,身影忽然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了着漆黑的夜空中。
陈彦愣了一下,怔怔望着白琳远去的身影,默默不语,半晌方才回过神来。
第二日清晨,陈彦早早起来,往藏经阁行去。他现在虽然对巫诀有了不少的了解,但很多地方依旧是懵懵懂懂,不知所以。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还是到藏经阁去问一问祖师才好。
他这次并没有持有进出藏经阁的通行令,迟疑一阵后,朗声道:“太乙仙门三十二代弟子陈彦求见祖师。”言罢,心情忐忑的望着藏经阁。
等了约莫一炷香时间,藏经阁中方才传出一道懒洋洋地声音:“进来吧。”
陈彦正欲迈入藏经阁时,眼前忽然一花,再次定眼看去时,已经身处于一间小屋中。屋内除了一张卧榻、一个茶几和几条木凳外,再无一物。
老者侧卧在小床上,一手支着脑袋,许是宿睡未醒,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双眸半睁半闭,懒洋洋地道:“小子,说吧,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陈彦朝那老者拜了三拜,道:“前些年,弟子得蒙祖师青睐,传弟子绝世法诀。只是弟子修行上遇到了颇多不解之处,疑惑万分,恳求祖师能为弟子解答。”
“就为这事?”老者重新背靠床上,没好气地道:“我又没有修炼过这玩意,你让我告诉你什么?去吧,去吧,自己琢磨去。”
陈彦低声道:“祖师,弟子并非要问法诀之事。”
“哦?那你要问什么?”老者惊奇道。
陈彦想了想,问道:“祖师,何谓巫?”
老者双眸中忽然爆发出一道精光,照在陈彦的身上,令陈彦全身发麻。老者缓缓收回目光,却忽然皱起了眉头,冷冷的道:“你体内的元婴是怎么回事?六道轮回诀虽有大功德,但也绝对不可能逆天到修炼出元婴的程度。”
“六道轮回诀。”陈彦在心中默默念了一遍这名字,将自己吞噬灵儿的事情说了一遍,那老者听后,眉头皱得更深了,掐指而算,点了点头,又忽然摇了摇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半个时辰后,忽然一招手,一本古朴的书册忽然出现在了陈彦的眼前,淡淡道:“这本书上记载着巫族的一些情况,看完后将它毁去。还有,我不管你体内的元婴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既然你结成了元婴,今后你最好少用巫族的法诀,否则,嘿嘿,我担保你巫族之身泄露出去的第二天,你就会死无葬身之地,没有半点侥幸。”
陈彦见那老者说得严重,吓了一跳,呐呐地道:“这么严重?”
“当然严重。至于具体原因,你自己看了这本册子后就会明白。”老者嘿嘿一笑,忽然一招手,一道充满火红的液体的奇异光圈在他的手上出现,渐渐压缩成一颗火红的珠子,递给他道:“你既然已经修成了巫体,没有一样趁手的巫器也不像样子,这颗珠子虽然不是什么宝物,但足够你很长一段时间防身了。”
陈彦接过那火红的珠子,只觉里面的火属性充沛之极,奇道:“祖师,这是什么东西?叫什么名字?”
老者淡淡道:“这是我用天地六火中的木中火帮你炼制的,勉强算是一件下品巫器,它现在的威力不会输给任何一件灵器。日后你若能找到其他真火或者是异火,将其融合进去,这颗珠子的威力就会大涨。至于叫什么名字随便你去取好了。你炼化后,将它至于丹田中,这样就可以隐藏你自己的气息了。这颗珠子的其他妙用,就由你自己去体会吧。”
“天地六火?其他真火?”陈彦怔了怔后,又恭恭敬敬地问道:“祖师,这天地六火是什么,异火又有哪几种?”
老者道:“所谓天地六火就是地间的六种火焰,分别是空中火、石中火、木中火、三昧火、人间火、海中火。六火之外,还有三十三中异火,它们本不应该存在于世间,只因天道遁去一线生机,这才存于天地间。如果你能找到十种异火,并且成功将它们融入这颗珠子中,这件巫器才能算是大成。唔,对了,有件事我必须提醒你一下。火乃是世间狂暴灵体,想要将它们都融合进这颗珠子,难之又难,这其中最关键的地方就要考校你对火焰的熟悉和掌控能力了。每一种真火或者异火的融合,甚至于单一火种的祭炼都会带来巨大的危险……”
见陈彦面色古怪,笑了笑,道:“你以木灵之火锻炼出了巫体,体内天生就有木中火,所以你祭炼这颗珠子的时候,并不会有多少困难,反而会非常顺利。至于融合其他真火和异火,等你修为再高一些时再去融合,危险会大大减少,最起码不会玩火自焚。”
待陈彦离开后,老者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脸色极为古怪,喃喃自语一阵,声音极低,也听不清在说些什么。就在这时,房中忽然响起一道青瓷碎裂之声,一个拇指大小的黑洞凭空出现,渐渐扩大,不过须臾时间就变成一个方圆丈许的一个黑洞。
那老者见状,吓了一大跳,惊得跳了起来,枯瘦的双手朝着那黑洞一掌拍去,他的手掌竟似同法宝一般,迎风变大,轻易间就将那黑洞遮了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那黑洞中忽然亮起了一道璀璨夺目的光华,击在老者的手掌上。老者怪叫一声,身体化成一道黑烟,在空中迅速消散。
那黑洞中走出一个白衫青年,容颜绝美,秀丽无双,就算是世间罕见的美人也要比之逊色三分,只见他轻轻一笑,生出万种风情,晶莹剔透的右手在空中一抓,本已消散的黑色烟雾忽然又积聚起来,渐渐变化成老者的模样。
那绝色青年微笑盯着老者,轻轻笑道:“咸,好久不见。怎么,想我了没?”
“我呸!”老者骂骂咧咧地站了起来,怒气哼哼地道:“老子就算死了一千次一万次也不想见到你这老东西。”
绝色青年面色微变,脸上容颜依旧不改,淡淡道:“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还很年轻。请不要叫我老东西。咸,要不是看在我们多年交情的份上,凭你这句话,你早就死了一千次了。”
老者哼了一声,道:“要杀就杀。反正老子也是死了一次的人了,死不死也一样。别跟老子在这里装嫩。你自己清楚,你到底比老子不知大了多少岁。我就奇怪了,你说你这么在意你的容颜做什么,你又不去勾引良家妇女,长得年轻点还是苍老点又有什么区别。”
绝色青年并不理会他,正欲坐下,却又皱起眉头,手中彩光一闪,在老者的小榻上扫了一遍后,才施施然坐下:“看来你在这小地方呆的挺滋润的嘛。”说话间,神识在太乙仙门扫了一遍,忽然轻咦道:“你竟然收了弟子?唔,不是,这气息不像是你修炼的巫诀。”
老者淡淡道:“说吧,你下来做什么?”
“上面出事了。”绝色青年简洁地道:“我是来通知你的。如果你想活命的话,现在就跟我走。”
“出事了?”老者惊讶道:“就算出事,也和我没太大的关系吧?我在他们眼中,已经是个死人了。天地间,知道我还活着的人,应该不多吧?”
绝色青年随手丢给他一道卷轴,道:“自己看吧。”
老者神识在那卷轴上一扫,神色凝重地问道:“怎么会这样?”
“谁知道呢?”绝色青年耸耸肩膀,有些无奈地道:“那些老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谁会清楚。我们充其量不过是棋子命罢了。”
“既然你都没有把握,又为何要让我跟你离开?”老者道:“一动则牵全身,只会完全将自己暴露,还不如以静制动,这可是当年你对我的。”
绝色青年随意地道:“走不走是你的事。我只是告诉你一声。我不能在这久待,你自己小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