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昏暗的房间里面,寂寥的黑色玻璃窗前,一颗颗无名的星星闪烁着光芒,月亮渐渐被乌云笼罩。
涵心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双膝,无助的低首。周边无数张报纸铺散开来,每一张,都贴着她与他的巨幅照片。那是一张,原本该是属于幸福的婚礼照片。
照片的边缘,一个美丽的女人向高空抛洒着什么,她满连哀伤,眼中却闪着决然的光芒。哭泣的看着站在她身边的俊美男人,仿佛,抓住了一个负心的丈夫。
她是他曾经爱了五年的女人,涵心的鼻子突然有些酸涩,可是无论怎么坚持,泪,却依旧掉落在了报纸上,化作了晕圈,慢慢扩散开来。报纸上的那一句句激烈的严词句句都针对着那个曾经被婚姻抛弃过两次的平凡女人,仿佛,王子与公主的破碎,一切都因为那个丑小鸭般的灰姑娘。
轻轻的闭上眼,涵心无声的哽咽起来,婆娑的双眼望着那一张不堪如目的照片,心像是被血淋淋的撕开,痛得她根本任何反抗的余地,白皙的小手揪紧长裙,双肩渐渐轻抖,终于无助的哭了起来。
惨白的路灯下,他望着她,眼神中流露出来的疼痛像是可以轻易的将她刺穿,而她,无论多少次躲藏、回避,都始终逃不出他眼中的哀伤,他说,他爱她,那三个字显得那么坚定,却又那么讽刺,一场浓郁的忧伤将她包围的喘息不过气。
“你爱我?”她愣怔的问,可是嘴角却弥漫起冷笑,“如果你曾经爱过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这样问,丝毫不给他任何还口的余地,她想嘲笑他的装模作样,却又在他那慌乱而又恼然的眸光中无法开口继续。
他是装的,她这么对自己说,而是却无法说服自己有这样的认知,她朝他笑,说他在开玩笑,说自己不认识他,说陆晚馨已经在两个月前已经死在了大海里,可怜的连尸体都没找到。可是,泪流满面的自己,却不知道是在说服他,还是说服自己……
微微的抬起首,哭红的双眼望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想坚强,可是手却还是捂上了自己的嘴,眼泪掉落。
逝去的爱情,或许就像是丘比特没有瞄准的箭,它只能让彼此相遇,却没有缘分在一起。只是那留下的伤疤,却要经过岁月的无数次洗礼也不一定能得到最初的愈合,最后的痕迹,就像是魔咒一般,永远深陷在记忆的迷雾里……
至少,没有相爱的人,真的就能在一起……
如果不曾爱过,或许就真的不会明白记忆会有多痛……
怎么会爱上她?冷轩坐在沙发的角落里,点燃的烟,却只吸了两口就烦躁的扔下,有些癫狂的扒了扒自己的发,拿起一旁的酒杯猛的灌下一口,却咳嗽出声,呛得自己双眸通红。
已经很努力了,可是她为什么还是那样对自己?
一个人的夜,有多难熬,为怎么这些痛苦都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拿起酒瓶,倒了满满一杯,星空中的闪烁,映衬着血液般的猩红,再次灌下,可是心头的苦涩却那样明显,甚至侵入肺腑,痛得另他无力呻吟,却又不得不借助这种方式另自己昏沉。
这样爱一个人有多疼?可是为什么,她却那样不闻不问……
不知道什么时候爱上了她,或许在初次见到她的时候,他的心就已经不自由了。
手中捏着她留下的日记,可是每翻一页,却都让自己心痛的忘记呼吸。为什么还没来得及读懂她,这场自己以为刚开始的爱情却已经没了。
突然间,冷轩却竟有些恨起来,大手抚着周身传来的空凉,心突然那么冷……
每一天,夕梦都像是如影随形一般的跟在冷轩的身后,并且哭闹着要求沐允以治疗及打理生活为由住进冷家别墅,即使沐允几次气恼的差点对这个妹妹发脾气,可是夕梦却依旧那样坚持,直至沐允无奈的答应。
清晨,沐允的脚还没有跨进别墅的大门,夕梦就红着眼睛开了大门,一见到沐允就抽泣了起来。
昨夜,她守在冷轩的房门前不停的敲门,她知道,他一定又在喝酒,可是无论她怎么哀求,怎么劝阻,回答她的却是清脆的玻璃破碎声,以及他的怒吼咆哮。
他说,让她滚……
七年了,她从一开始的一心一意变成了毫无保留的付出,可是换来的却是他的背弃与另寻他爱。她怨过,恨过,可是,她爱他,真的爱他……
沐允望着泣不成声的夕梦,却只是无奈的摇首叹息,拧着眉宇走进了二楼,那个曾经被设为新房的卧室。
推开门,在抬首的那一刹那,沐允猛的愣住,不敢置信的望着满卧室的昏暗飘渺,一阵刺鼻的烟味呛得他退避三舍,可是却又在想起他是一个未康复的病人时,冲进了房间,在经历了几次磕磕碰碰几乎摔倒的情况下,终于拉开窗帘,将窗户全部打开。
这时,沐允才看清楚房间里的情况,狼籍得另他几乎没晕过去。他抬起脚,却不知道应该落在何处,满地的烟蒂和破碎的酒瓶让他几乎佩服起自己究竟怎么跑进来的。沙发上被烟蒂烫坏的皮革,散发着臭味,床单上也是一个个拇指大的洞。
沐允望着眼前这触目心惊的景象,真的庆幸这里奇迹般的没有失火,都则躺在床上,几乎如同尸体的男人想必一定命归黄泉。
门外的夕梦望着卧室里的一切,捂着嘴哽咽的哭起来,她抓着自己的长发,难以接受的冲进了自己的房间。
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努力却依旧得到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