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司徒珏一阵狂喜，上前几步箍住司徒默的肩膀问道。
司徒默与司徒舜相视一笑，随即异口同声“当真！”
兄弟三人不禁朗声大笑，尔后对着端着茶果的人吩咐道，“去取些酒来，今日我们兄弟三人定要一醉方休。”
“已经备好了。”月影施施然从屋外进来，手上托着一个放了三小壶酒的盘子。司徒珏闻声迎了过去，接过她手中的盘子转递给一旁的下人。
“这等粗活让下人干便可，你怎生亲自去端。”说着，早已将月影的手握在掌心，转而又满是心疼的替她轻揉着指尖。
“哎呦喂，九哥，你看看，你看看，我的寒毛都要立起来了。”看着司徒珏与月影，司徒默用怪异的腔调调笑着。然而当视线触及到月影身旁的霜儿时，他的笑容一僵，嘴角有些怪异的扭曲着。
对上司徒默灼热的目光，原本被他逗笑的霜儿即刻垂下了头，伸手将盘子举的更高了些。
而一旁的司徒珏与月影同时注意到了司徒默的不寻常，两人相视一笑，这当真是风水轮流转，一晃眼看戏的变成了唱戏的。“十一，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被你九哥点穴了？”
听司徒珏如此说，司徒舜忙摇了摇手，“六哥，我可什么都没做。”随后有意的靠向司徒默笑道，“十一只怕是被霜儿隔空点穴了吧？”
“霜儿？”司徒默轻喃了一声，歪着头思忖了片刻又朗声道，“青女素娥俱耐冷，月中霜里斗婵娟。霜儿？琨玉秋霜的霜，傲雪凌霜的霜，敢问姑娘是哪个霜？”司徒默笑着对霜儿一个作揖，脸上的笑虽然依旧邪味十足，却比方才多了一份正经。
霜儿并未抬眸看他，依旧低垂着头，对着他曲膝一福，“十一王爷说笑了，奴婢不是什么琨玉秋霜，亦不是什么傲雪凌霜。奴婢只是一个唤作霜儿的丫鬟。”
“哦？当初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当日你说，姑娘管你是琨玉秋霜还是傲雪凌霜，本姑娘叫霜儿，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的霜儿！”十一坏笑着朝霜儿走去，手中的折扇一下下的敲着自己的肩膀。最后一句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每一字都被他咬的怪异。
霜儿惊诧的抬眸，正好对上司徒默一脸的坏笑。
“记起来了么，自扫门前雪的霜儿姑娘？”司徒默俯身直视着他，脸上的坏笑不减一丝。
而站在一旁的司徒珏，月影，以及司徒舜三个人皆是满目困惑。三人面面相觑，不晓得此时司徒默唱的又是哪出。
“怎么？还没认出我来么？难道你不记得红叶镇里，那个你见死不救的‘纨绔子弟’了？”见霜儿还是那般愣住的表情，司徒默再一次好心的提醒。
司徒默的话，让霜儿蓦地回神。望了眼司徒默，她忙垂下了头，满是恭敬的道，“奴婢不知道王爷再说什么。奴婢没说过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更没去过什么红叶镇。奴婢六岁进将军府，八岁与小姐一起上墨山，十五岁与小姐一起来到北漠。那红叶镇在何处奴婢都不知晓，又何谈去过那里？更别说遇到王爷以及所谓的见死不救了。”因为她低垂着头，所以没人瞧见她紧咬下唇的贝齿。
真正是冤家路窄，这都三年了，当初也不过一面之缘，他怎会记得那么清楚？端着盘子的手微微收紧，此刻她真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也好过此刻被头顶那灼热的目光硬生生的穿透！
“哦？当真是本王记错了么？六哥，自小到大，你见过十一记错事情的时候么？”司徒默侧过脸看向司徒珏道。
“还真没见过，你自幼记性就较常人好。几乎可谓是过目不忘，当初塔拉国、渊国互换佛经鉴赏一日，而你只用了短短半日时间便将他们的笸箩经完完整整的默写了下来。因为此事，父王还对你大肆表扬了一番。”
的确，司徒默自幼记性就极好。什么诗书经文他皆是过目不忘。只是，他生性好动爱玩。未将心思放在国家大事上，一生只想做个逍遥王，对那王位并无半点兴致。
再者，由于他的生母早殁。更是无人逼他学习，他爱如何便如何。直到十岁才被先王指给楚妃照顾，尔后便常常与司徒珏玩在一起。
“王爷记性好不代表，奴婢就是王爷口中之人。世间相像者无数，更遑论名字相同者了。更何况霜儿这名普通之极，寻常百姓家用的多了去了。王爷又怎生如此确定，奴婢就是你口中的女子呢？”霜儿敛了敛情绪，抬眸正视着司徒默道。她就打死不认账，看他能拿她如何？她就不信，她不承认，他还能咬她不成！
“六嫂，你当真确定自从你们上了墨山之后就未曾下过山？我可是听说，鬼医每年都会下山一次，每次都会有两个女徒弟跟随的。”司徒默见霜儿打死不认账，便转向月影淡笑着道。
如今他真正相信了那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人那，往往在你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而此时，月影却在怔怔的出神。当年她们确实去过红叶镇，那是三年前的事了。当年红叶镇闹瘟疫，她们随师父一起去施医布药。而霜儿因为去采集一味草药确实离开过一个时辰，只是回来之后也没见她说过什么，就是面色有些不快。当时因为忙着施药，也就没多加询问，现在想来当初定然发生过什么事。
“六嫂，你是想到了什么么？”司徒默一步步的朝她走去。
月影回神，视线越过司徒默落在霜儿身上。
“嘭……”一声，酒壶摔落，碎瓷散落了一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