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没有留下来等唐瑾哲。我觉得没必要。
驾车直接开回了别墅,门口有个快递员模样的人在向内张望。我停下车来,按了声喇叭,然后他便跑过来问:“请问您是Iris小姐吗?”
“是我,有什么事?”
“您的快递,请签收。”
十三岁时,我失去自己的母亲。
日落黄昏那天,满院飘荡着嗜人的血腥气息,刺眼的妖红染遍了院中盛开的白色月季,我站在门口看见母亲脸色惨白却神情安然的躺在她最爱的花丛前,眼眸直直的望向天空,那片被风吹过的最绚烂的地方,喃喃的说--
“终于来了……”
然后,月季花瓣洒落一地,狠狠的,摔在地上……
触目惊心。
客厅里,我颓败般倚在沙发中。
桌上摆放的,是刚刚收到的快递--一只干枯的月季花,和几本陈旧泛黄的日记簿。
这些东西很明显是多年以前的。
我一直不敢回想,怕早已记不清楚母亲的样子。唯有她最喜欢的月季花,纯白似雪的那种,总令我记忆犹新。可是……
“童显威,你究竟是什么目的……”
细指轻捻,干枯的月季瞬间萎落坠地。
第二天我休息。Ed也难得安分的呆在别墅里陪我,并一起打理院内的空地。
“Iris,花店说没有白色月季了,不如就种红玫瑰吧!不过现在是冬天……”
“那就算了,反正我在这里也呆不长。”
Amos又从新加坡空运美食过来了。肉骨茶、黑胡椒蟹、海南鸡饭、沙爹、罗惹……全部是我和Ed喜欢吃的食物。
“唉,离开新加坡才知道爹地对我有多好……”Ed吃着美食无比满足的说。
我忽然想起昨日收到父亲寄来的快递,里面几本日记簿还没有打开去看。
不过能有什么呢,无非是某人抒发一下当日的心情罢了。
“吃完饭你可以出去,但必须有老张跟着你。”我对Ed说,“我要去办些事情,晚上才会回来。”
“Iris,你要去哪里?”
“你别管。”
艺术馆。
较于上次,今日馆内有些冷清。我找到馆长,向他打听了姜离的事情。
“能请到姜离先生是我们艺术馆的荣幸!其他地方出十倍的费用他不都肯去,而他却愿意免费为我们艺术馆献奏一曲……”
“您的意思是说--他很有名?”
“不止如此!姜离先生作曲作词都很了得!《青春之殇》想必Iris小姐也听过吧?要不是姜离先生,想必姗妮也不会迅速蹿红。只不过姜离先生极少在荧幕露相,所以见过他本人的人也不多……”
……
我想我一开始就看错了一个人--正是姜离。
他一直都在骗我。
可原因我始终想不出。
轿车停在N医院的门外,姜离就在里面。
冥想了十分钟,我还是拨下了号码,可电话刚响了两声,我又慌忙摁掉了。
忐忑间,姜离已从医院里出来,径直走到我的车前。
“刚刚在楼上看见你的车,电话为什么只打了两声呢?”
“呃……”我支吾着下了车,然后有些不知所措,“想了想,还是不打扰你了……”
姜离比我高出不少,身材跟唐瑾哲差不多。我抬头望了眼他,心底重重叹出一口气,然后硬着头皮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什么?”
我很好奇,此时他疑惑的表情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姜离先生,坦白告诉我吧!”
我无奈的盯着他,暗暗握住拳头:“你很有名,也一定很有钱,为什么骗我呢?外婆的手术费你明明支付得起,为什么还要叫我到医院里来?”
“还有,你认识一个叫宋嘉雯的女人吧!我没有资格质问你们之间的关系,但我有必要说明:我跟那个女人势不两立。如果你们是朋友,亦或者关系更加亲密,那么抱歉,以后请当做不认识我,我们……最好不要再有往来。”
阿布,对不起,尽管他是你的朋友,但是宋嘉雯,我绝对不能饶恕!
“我想你误会了,”姜离很平静地说,“宋嘉雯只是我的债主,我跟她,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的关系。”
很干脆明了的解释。
倒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过--
“宋嘉雯是你的债主?”
“是的。我以前向她借了一大笔钱,到现在还没有还清。外婆手术的时候我刚好把一笔演出费还给她,所以才不得已向你打电话求助。”
我似乎再没有话好说。抿抿唇,表情尴尬的指指楼上:“我可以去看一下外婆吗?”
“当然可以。你是她的救命恩人。”
外婆已经在术后醒来,昨晚也由重症监护室转移到了普通病房,虽然说不出话,但身体算是有所好转。
她看到我,眼里除了感激,还有一些我看不懂的其他含义。
姜离站在我的身后,我一直觉得有两道目光始终紧紧盯着我。
奇怪的,没有不舒适,反而很安心。
“外婆,阿布他……”我又想继续上次未完的问题,希冀这次能够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可偏偏这个时候外婆该打针输液了。
“Iris,下次吧!外婆的身体比较重要。”
“好吧,我先走了。”
不甘愿的出了病房,然后在医院外与姜离告别。
“Iris,”姜离捉住我的手腕说:“阿布的吉他还在我那里,你什么时候能过去拿?”
我有些讶异:“你不是说捐给救济社了么?”
姜离叹息:“没有,不舍得。毕竟也是他留给你的。”
“呃,那么改天我找时间过去一趟吧!今天不行,我还有事情。你还住在那里吗?”
姜离摇头:“不住了。我搬到了市区,你要来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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