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往后的几天中,乐伎住在千鲤殿里,某天乐伎兴起弹了一首湘西的曲子,曲子未完,鲤歌突然鼻子一酸,头一垂就落下泪来,乐伎停了手上的动作,手指无意间抚过琴弦。“铮”一声脆响,鲤歌叹了一口气,抬头看着唇角挂着思念意味笑容的乐伎,“你,想吗?”“想又如何,到底不还是困死在这王宫中…”乐伎轻轻地答道,鲤歌思索了会,突然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道“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把你安全地送回湘西。”乐伎听到不禁笑了,“大人能送奴婢回家,为何不能自己回去呢?回到家族,总比留在这里好吧。”“我跟你不一样啊,”鲤歌换了一个姿势,躺在凉席上,伸手去拨放在矮几上的琴弦,古琴在他的拨动下发出不成曲的音调,“我的家族…”他脸上带着笑,可乐伎怎么看怎么觉得这笑容像哭,“这王宫压的我好难受,可偏生困在里面出不去,我真的是被困在死池之中的鲤鱼啊……”鲤歌说到这突然顿住。“死池中的鱼,就从未想过到活水中去么?”“岸上有渔人,一不小心就会丢了性命呢”鲤歌放松下来,只是笑容又垮了几分,“这鱼还怕渔人?”乐伎笑问,“不怕渔人,却怕撒过来的网,这辈子,怕是逃不脱了……”鲤歌闭上眼睛。“那当初这鱼,也是被鱼网捞来的?”乐伎的声音依旧淡淡的。
“当初啊……”鲤歌的语速缓慢了下来,“当初是那条鱼,心甘情愿的呢……”乐伎静静听着,鲤歌的故事非常长,长到就这样过了几个时辰。“所以说,你所顾忌的,只是那张契约?”“是的”鲤歌嗯了一声,“那咒术可有法子解?”乐伎又问,“咒术咒术,若是找不到下咒之人,便没办法解开。”鲤歌答的若有所思,直起上半身,乐伎拿起束发的玉冠,塞到鲤歌手里,鲤歌看了她一眼,并没有有所动作,乐伎认命叹气,从鲤歌手里拿回玉冠,跪坐在他身后,帮他拢起了头发。
“我出去看看,”鲤歌摸了摸发冠,“嗯”乐伎应了一声,“大人放心,我不会出这千鲤殿半步的。”鲤歌笑着点点头,出了门。
鲤歌出去了,空荡荡的千鲤殿里只剩了乐伎一个人,鲤歌一走,原本清净的千鲤殿就越发安静了,乐伎走进主殿,找了笔墨,写下了一串晦涩难懂的字符。
外面的天色黑了下来,乐伎点了蜡烛,去做了几个清淡的小菜,然后端上桌,等着鲤歌回来。鲤歌虽然是妖,可是很爱吃湘西的美食…想到这乐伎笑了,等了会却不见鲤歌回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往常这个时间,可都该回来了啊……她有些着急,走到门前坐下来倚着门柱等着,当她就要睡着的时候,千鲤殿的门突然开了。
鲤歌快步走进来,一把拉起乐伎,什么都没说就拽着她向后殿走去,乐伎被拽的跌跌撞撞,“放开我!”她想要挣开鲤歌,无奈,力气不足。只得作罢,张嘴问道:“大人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