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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春恨秋悲皆是自惹 花容月貌一样飘零

话说慕容白进城后便接手范军,并将带来的郑军安置在原来范军的营寨里。纳兰寒萱自从进城后便一直在军营中忙甚,约有四五天才渐渐理出头绪。原来范军的账目多而甚乱,就中多笔项目露点甚多,狠难再追查出甚么,寒萱于是又重新将近二三年的账目理出腾在新的账本上后才交给慕容白过目。寒萱方在营中静待老宅派人来接。

寒萱跟着老宅派来的人,一起策马往老宅赶去。

进了范阳城,其街市之繁华,人烟之阜盛,自非别处可比。

又行了一阵,忽见街北蹲着两个大石狮子,三间兽头大门,门前列坐着十来个华冠丽服之人,老宅同样是正门不开,只东西两角门有人出入。正门之上有一匾,匾上大书“纳兰府”三个大字。

寒萱下马,跟随着领路之人前行。至一垂花门前落下,进了垂花门,两边是超手游廊,正中是穿堂,当地放着一个紫檀架子大理石屏风。转过屏风,小小三间厅房,厅后便是正房大院。正面五间上房,皆是雕梁画栋,两边穿山游廊厢房,挂着各色鹦鹉画眉等雀鸟。台阶上坐着几个穿红着绿的丫头,一见他们来了,都笑迎上来道:“京华的大爷来了。”于是三四人争着掀开帘子。

寒萱方进房,只见有两个人扶着以为鬓发如银的老母迎上来,寒萱知是太祖母,右手便掀开自己的长袍双腿跪下。老太太颤巍巍用手扶在寒萱的肩上。

因太祖母年老口齿略有不清“好孩子快起来”便大哭起来,当下侍立的人无不落泪,寒萱也哭的不停。众人慢慢劝解云云不记。寒萱用衣角将眼泪拭去。遂三拜九叩正式礼见。老太太也由扶着的两个人又回到老鹤椅子上坐着。老太太让纳兰志古将房里的人讲给孩子听。

寒萱见到叔父志古确实同父亲像极了,若让外人瞧了定是无法辨别。

寒萱问叔父安。

因纳兰志古是纳兰家族族长,又是父亲的同胞兄弟,遂寒萱行叩拜之礼。

纳兰志古甚是高兴,连声赞道:“好好好,萱儿年轻有为,当朝官拜京畿右将军,我纳兰一族,定由此子延续百代!”

一番寒暄,不提也罢。

寒萱连住数日,已与各阁中人相识。

一日,老宅内由纳兰志古的三女意湘发起了词社。

纳兰志湘率先发起了一首长调:

竹碎纷纷,骊歌阵阵,神州海样欢腾。小子膝边,举家乐事分橙。清甜圆子馄饨面,再一盘、合腊鲜蒸。问厨娘,开饭何如?

须等鱼羹。般般打理皆如意。再团团围坐,共筑围成。喜剧专场,每逢瓜子花生。何期亲友传书柬,语由衷、快婿声声。兴高亢、似画江山,虎啸龙耕。

听罢,纳兰寒萱不禁拍手称快“未曾想妹妹的词艺竟这般高超。寻常词语赋成如此,大气磅礴,虽平淡而有余味,闲时舒缓”心想“我不善长调,和韵也非我所愿意,不如填《南乡子》以为助兴:

绝塞远山眉,新月趖西短笛吹。闻道咸阳时岁晏。芳菲,莫话行人玉树归。

满愿合心期,瘦尽腰身著羽衣。直为飞琼瞑色唤。春思,扶病含啼不自持。

“素日常听闻,咱们的右将军的《渌水词》是当世性灵中人,今日听罢果真如此”纳兰意湘心想“当真非同凡响,京畿将军之词,竟比闺中之女更胜委婉哀美自怜”。

纳兰志湘提议,让寒萱开坛讲词。

纳兰寒萱推辞不掉,遂缓缓道来:“余近日尝读水云哥论词文章颇有收获.水云哥云:“师法必两宋”,余未尝信同。余谓:“师法必北宋”稍有不同,其为偏重。北宋大家沿袭南唐好词,有北宋词宗欧阳修。旧有冯煦云:“疏隽开子瞻,深婉开子游。”就中子瞻诗法入词,不敢苟同。少游词章为北宋冠。旧有陈延棹云:“近开美成,导其先路”。又有蔡伯世云:“子瞻辞胜乎情,耆卿情胜乎词。辞情相称者,惟少游一人而已。”宋好词造境为上,古味适中,浅语近人,亦合乎浅唱低吟为歌伎所喜。

余学词于山隐之人,历经研究六方面。其一学其笔法。其二学起词味。”

休息片刻,喝了杯茶继续说道:“杜工之诗,句工,胜于太白,但气象输之。太白善作乐府和古体诗,和鬼才古诗称之为双璧。又如,唐之圣手王勃曾赋诗云“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少年才子,英姿勃发,气概非凡,眼界大开。”

不知不觉,临近黄昏,众人起身,共赏夕阳之意界。

众人之中有一人生出感慨“当真是,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云云不记。

入夜,寒萱算的自己休假过半不敢耽误,遍于次日向叔父请示,着办太祖母回京事宜。

寒萱为了此行路上稳妥,特意要来百二十人功夫熟练的家丁作为护行。

寒萱清点人数让他们排队站好,讲道:“在此训练,必遵我军前规矩,尔等谨记,此一行护送祖太太回京之路,乃是要任,不得有误,遂叔父命我负责训练你们,但是只有三天的时间,我会将“行云步拳”中的第一路“散手”教授你们。“行云步拳”讲究步法要与拳法相配合,也就是在运动中伴随着出招,记住要像水一样无论流到哪都可以,换言之说步法比拳法更重要。”

“谁在这口出狂言”只见护院李师纵身一跃跳了进来,对纳兰寒萱说:“素日只大爷会些功夫,但谁又不是两个拳头一个头,我第一个不服”气势汹汹的瞅着纳兰寒萱。

纳兰寒萱并没有有所动容,只是拂袖坐到八仙桌。

“来人,上茶”纳兰寒萱说道。

话音刚落,一名小厮便端茶而来。

只见李师傅偷偷的弹出一枚石子,打在小厮的腿上,小厮顿时身子倾斜,茶盘也随之弹了出去。

寒萱冷笑不屑,一招散手挟着气浪,右手接住茶杯,左手反手将茶盘打向李师傅。

茶盘划破了李师傅胸前的长袍,李师傅很吃力的接住了茶盘。

纳兰寒萱品了品茶说道:“品茶是要心平气和才能品味出它的香泽。李师傅不必动怒。”

说罢,李师傅不听,将茶盘顺手撇了出去,猛的一拳打了过来,而寒萱坐在座位上踢出一脚正好踢在李师傅的肚子上,李师傅向下一划拳来不及反击,寒萱便以力推力将李师傅推倒在地。

寒萱马上双手抱拳连声道歉。可李师傅怎能忍下这一口气,就飞身一跃,跃到寒萱面前连招冲拳来与寒萱打斗;但李师傅每一拳都被寒萱轻易的躲了过去,寒萱一直不出招,这让李师傅感到羞耻,就继续与寒萱过招想逼他出招。

寒萱已经受不了李师傅的紧逼本来想反手一招“掌手雷”打中李师傅的肋骨,即将贴近之时,李师傅惊出一身冷汗,想着自己武修之路,就此断送,也不抵抗,闭眼等着。就在贴中之际,寒萱手下留情,轻轻往上一翻,一招“浮云手”打倒了李师傅,只让李师傅吐出一口浊血。李师傅跪倒在地,见着吐出一口浊血之后,反倒身子舒服的狠,双手抱拳:“小的刚才多有得罪,多谢大爷反到祝我武修之路又近一步”。

寒萱起身扶起李师傅:“言重了”说罢,用气力将李师傅抬起,李师傅只觉寒萱犹如神人,便不在多说,仓皇而去。

那百二十人见李师傅离开,连声叫好,各个精神抖擞,学拳劲头更是高昂。寒萱仔细教授,过了半日,寒萱又排演阵型,反复演练,初见成效,不在话下。

又过了三日,回京之队,整装待发,待老妈子将太祖母扶座轿内,随即出发。临近城门,只见慕容白早已列队恭送。

纳兰寒萱提枪下马,将宝枪交还慕容白。

慕容白道:“右将军,不可,此回京之路,艰难险阻,手上更得有一件趁手的长枪大刀在,不比一人来去自如”。慕容白用力推给寒萱。

寒萱回道:“多谢将军美意。我本京畿将军,返京之路,带着百来人同行家丁已然坏了规矩,怎能带着作战时候的兵器呢。寒萱此行回京,必定将将军之意如实告之我家主子。”

“如此也好,右将军一路珍重!”握拳而讲“小李子,调些精明强干之士,有你带队,护送右将军一行,出我郑军之地,不可有误,否则拿你是问!”

李副官领命带队是为护送,沿途所经郑军范围,皆是安稳,但见任务完成,李副官告别寒萱,不在话下。

进一城,已是黄昏时分,街上行人也是寻常拥挤,如此看来远离京华也并非不繁荣。不多时街上突然冷清下来,原来刚才的拥挤只是为了躲避一场刀光剑影。

这不内城站满了红头巾匪兵。所谓的官兵早就灰溜溜出城而逃。红头巾匪兵正面列阵。

寒萱喝道:“布阵!”话音刚落,那百二十人迅速列成二龙出水阵,严阵以待。

“大胆,尔等匪兵,见我京畿右将军还不弃器而降”寒萱声洪如钟,这股气力将对面尘土扬起,好不厉害!

只见匪兵当中应声一人笑道:“竟是个京官,这一趟值了!降又如何,城中官兵早已出城而逃,劝你早作打算和你身边之人一同归降,也让你当个喽罗。”

寒萱喝道:“尔等匪兵千人又何如,莫不是当真以为本将军降你不得!你若是个好汉,便提刀与我单独一战,你若赢了任凭你处分。”

匪头被寒萱激怒,喝道:“天杀的,还怕你这轻狂京官,小的们退去十步后,看老夫如何斩杀。”

匪头拔刀就上,乱砍势猛,寒萱从容应对,左闪右躲顺势快拳相打,打出数步远,近身猛地侧踢出腿,又旋踢一脚,正欲发第三脚时收回。拔剑出剑击落那匪头刀把,迅速收剑近身快拳数十下,将匪头打倒在地。

寒萱喝道:“你这厮告之于你不行偏要较量,今日饶你狗命,领你狗儿孙离开。”谁知那匪头不知恩图报,见寒萱背过身去,于是拔刀砍下。到底寒萱是一代武学大师,只感刀气逼身,侧身一闪随即一枚暗器见血封喉结果那匪头狗命。

寒萱怒道:“我好心饶你狗命,未曾想欲加害于我,死也活该。尔等放下武器滚吧,不听话的下场同样。”

那些红头巾匪兵放下武器慌忙出逃之时,二龙出水阵迅速变阵而成八门金锁阵,将这些匪兵尽数围起,斩于刀下。

未曾想原是守城的官兵尽数冒了来,寒萱见到守城将军勃然大怒:“尔等出逃便罢,怎的又重返城中,捡个现成的便宜。来呀,将此罪将绑了”。

罪将喝道:“你敢!”身边的人刚要拔刀相向,就被寒萱两掌之掌风气力震倒在地,就在罪将惊慌之时被纳兰府的家丁绑了。

寒萱喝道:“有何不敢!我乃京中都尉监察点将御前右营值宫司使,你说我能否绑的!”

那罪将素闻京畿右将军,军法严明,对待弃城之将,更是法不容情!

只见寒萱走到罪将身前,一招掌手雷,击折他的肋骨,罪将一声惨叫,响彻云霄。

纳兰寒萱道:“今饶你性命,老实守城,待某回到御前,禀告圣上,到时去留,全凭圣意裁决。”

说罢,纳兰寒萱整队,继续前行,不在话下。

临近码头,寒萱花下重金包下最大的客船。一时间,犹如蛟龙入海,好不迅速。

寒萱站在船头,凭风而立,难免会想起家中的妻子婉儿,遂拍栏吟词一首《蝶恋花》:闻道珠娘长袖舞,婉若游龙,想要风约住。每到花前千万绪,人间寒暑伤春暮。梦里谢桥闲信步,想像伊人,依偎低低语。一往情深深几许,郎心望断天涯路。

且说萱大爷离开金陵后,萱大奶奶的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平日里要操守府上的事务,甚是劳累。原来萱大爷走后,萱大奶奶甚是思念;正好恰逢十五月圆之时,萱大奶奶便只披上海棠春睡图袍子,在夜阑之际出屋赏月闲庭漫步于大院中。真真儿是春寒料峭,夜里的风狠是吹紧。春风打在萱大奶奶的身上岂不凄凉的狠。过了许久方觉困意,遂掸掸灰尘方回屋休息。

回到房中,便觉无聊,于是坐在短案,翻出纳兰寒萱曾经为自己写的词札。慕容梦婉读道:人生那不相思绝,翻作红笺说。银床月浅博山炉,花漏香薰吹遍软风途。盈盈马下依依目,约略春山竹。巡檐悲咽问冰轮:圆缺为谁残篆为谁分?

慕容梦婉不停的重复“人生那不相思绝”这一句,泪也渐渐的流出,直到伤心欲绝。

次日醒来萱大奶奶只觉得身子仿佛被甚么东西压着似的。这时雪兰过来伺候更衣。雪兰见萱大奶奶双颊狠是红。便询问是否发热,原来萱大奶奶昨日被寒风侵入,今日便如此发热。雪兰狠是着急,遂叫人出府请大夫过来。

请来的大夫是安济堂的坐堂大夫付佗升。说道这付佗升,常年去纳兰府上看病,深得大太太的看重。每次出诊都要高于市面上的价格,所以从他在京都一带的医药界也都是举足轻重的。安济堂的掌柜自然对他也是万分的看重,每月银两都是蛮多的。

付佗升单肩挂着药箱恭恭敬敬的走进来。看见大太太坐在萱大奶奶的病榻边,便欠身问好。大太太示意他可以给萱大奶奶看病,遂付佗升请雪兰姑娘将一根丝线系在萱大奶奶的手腕,系好后雪兰将丝线的另一头交给了他,然后雪兰便将床帘拉开。

付佗升凭着刚才短暂的观察,和丝线随着脉搏的振动,不由得暗暗地吃惊。但是凭着多年的经验,萱大奶奶得的病史他自己所治不了的。遂付佗升说道:

“大太太您且放宽心大奶奶的病没有大碍。只是受了风寒发热的,老夫开几副清热败火”。

大太太脸上露出了笑容:“如此甚好!劳烦付大夫了”

付佗升又欠身后,便将药方交给雪兰姑娘。嘱咐几句便提起药箱出府去了。

付大夫离开后,大太太让雪兰把床帘掀起挂好,便坐在萱大奶奶的身旁,安慰道:“好孩子,先将家里的事儿放放,好是宽心将身子骨养好才是!”

萱大奶奶“恩”的一声答应便不再言语,大太太遂嘱咐雪兰仔细照顾便离开了清慧阁。

夜里,西风吹紧。算来萱大爷已离开府上出游半月了。萱大奶奶见夜深便不忍叫醒雪兰,于是自己便颤巍巍的扶着床棂起来,手颤抖着拾起大红牡丹绣花鞋,慢慢的穿上。离开床后脚慢慢的挪动着,走了许久方才走到萱大爷的短案旁。短案上散放的笔床,其旁放着几张彩竹石笺。竹石笺下压着褶皱的诗稿。

萱大奶奶用微弱的声音吟道:“弄玉吹箫感旧盟,花香小院祝东风。今宵独夜愁灯影,漫写相思寄小红。”看到右下角写着“师妹”二字。

萱大奶奶泪染湿了诗稿。

“我的大爷呀,你为什么还念念不忘你的师妹,你这样令我情何以堪!”血溅了这方寸间的短案。倒地时撞碎了青花瓷,遂惊醒了熟睡之中的雪兰。雪兰惊醒后,见有人影便紧忙穿鞋赶去。

雪兰见萱大奶奶血溅短案,满地散落着德青花瓷碎片,大惊呼叫。紧忙将萱大奶奶挪动安靠在短案旁。遂雪兰跑到大院子里敲起通宵鼓。鼓声响彻了沉寂的纳兰府。

清慧阁的家丁都惊慌的跑出来,赶紧通报前面的院子,就这样一个接着一个的院子通报,方才通报到中阁那里。

中阁,点灯。

纳兰老爷和大太太紧忙命丫鬟更衣。遂大太太又派华管家请付大夫过府。

此时纳兰府都已掌灯。过了许久方才聚集到清慧阁。

清慧阁。

又是一阵西风吹来,将院子里东南角放置足有三年的一盆兰贵妖姬吹谢了花蕊;夜空随即秋雨纷纷,忽然一声声雷电,又将兰贵妖姬劈的粉碎,这花根无尽的鲜血流着,正如秋雨无尽的织愁。这时清慧阁内又传来声声的嚎哭,原来萱大奶奶走了。

纳兰府办起了丧事,不在话下。

行船历经半月,终是临近金陵码头。寒萱站在船头,看到岸上二弟等人已经备好接亲事宜。

行进半程,雨二爷带着老宅一行人改道去了偏府。当寒萱注意到时,已经快到府邸。

金陵,纳兰府。

老爷和夫人早早的就在府邸门口守着,当寒萱看到父母,又看到府上挂着白绫,遂即下马,走到跟前。

夫人握着寒萱的手,叹道:“婉儿,遗恨去了”。寒萱听罢疾奔清慧阁。

清慧阁。

寒萱轻轻地推开门,慢慢的往前走,绕过屏风来到短案处。看见案子上散置的笔架和染满血色的诗笺。

“婉儿,我回来晚了”寒萱泣不成声,右拳狠狠地敲打着短案,袍子上沾满悔恨的泪水。

中酒,醉生梦死。

寒萱衣衫不整,借酒消愁,醉意的狠,身子歪着,手狠是颤抖“漏痕书悔意,真心道万言”字字触目惊心,似刀锋偏走,招招封喉之厉。

夜半时分,窗外呼呼作响,原来是婉儿的魂魄“大爷,婉儿来看您了”寒萱推开门,迷茫的看着,紧紧的拽住她的手,渐渐的婉儿从寒萱的眼前消失。

寒萱万分痛苦,只听大吼之下,遂腾空而起,如落花般踢出一十八脚,无形无意,转身侧身躺身间四周古木截断,真真儿时一派萧索之象。有好事者美其名曰“落花销魂十八脚”由此便在南北武林传开。

有人歌曰:酒醒后,更愁绝,一派萧索不自持,婉儿想象中。

寒萱恍惚间吹起玉女笛,来到婉儿的坟前,无甚言语,就这样不停的吹笛子。

这方寸间的枯草渐渐地都被染成了血色,原来寒萱双眼都哭出了血泪。

林中有一老者,在不远处吟道:“我劝后生君莫醉,锦瑟年华莫蹉跎。劝君醒时整戎装,第一霜华碧海长。金凤偶露应寻去,日出东山斗牛间。”

又是一天日暮,纳兰老爷派人寻大爷回府。

寒萱醒来后已患上寒疾,颤巍巍的走到短案前,持笔一幅幅的画婉儿,那一幅幅的表情都是欢愉的,没有一张是含愁的,这未免让寒萱更加无限的忏悔。屋内则挂满了婉儿的肖像。

寒萱不禁想起相识之日。

那日寒萱在离纳兰府外不远处的一条街上,看见一个妙龄少女正与五个恶人打斗。寒萱随即冲上前去与那女子共同抗敌。

只见寒萱一侧身便飞踢倒了三个恶人,而那女子正与两个恶人打斗。只见那女子被一恶人踢了一脚飞。寒萱见此不妙,就箭步如飞的上前去打跑了那两个恶人,寒萱扶起了那个女子。此时街上的人个个拍手叫好。

寒萱把她扶进府上,请郎中为这女子把脉。待纳兰寒萱细问后才知道此女子名叫慕容梦婉,是老侠客慕容湘竹的女儿。

但见那时的慕容梦婉梳着斜流海如一江春水缓缓流下,映和着媚阳那么的自然柔和,病后醒来无一丝簇带也好看。

她看见纳兰寒萱,轻声细语说:“多谢公子出手搭救,梦婉感激不尽”。身子微微略下。

纳兰寒萱见她如此客气连忙叫她起来。

纳兰寒萱问道:“在下京畿右将军,不知慕容老双侠是否已到金陵”?

慕容梦婉答道:“回禀右将军。家父和叔父昨日已到,只是说出去有事情得两三天回到客栈接我。只因我闲来无事去了那条街上,没曾想到遇见那五个恶人。梦婉在越地也很少与多个人打斗自知架不住那五个人正寻思如何解脱,幸好遇见了将军搭救”。

纳兰寒萱道:“我与那五个恶人交手几招觉得很像詠春堂的詠春拳,那五个人詠春拳火候未到,还不能达到扼腿短打,也不知詠春堂为何对慕容姑娘下手?”

慕容梦婉想了想,道:“上个月佛山詠春堂的大弟子曾带三个人到我家府上找我家父和叔父,那个佛山詠春堂的大弟子不是对手便和那三人逃走;到了夜晚来我家府上抓走了我的三师兄和六师弟,一直没有音信恐怕已遭到不测。于是我叔父独自一人乘船去了佛山,具体发生了什么,叔父回来也没有说”。

纳兰寒萱说:“慕容姑娘先在这安顿下来,过几天我派人去“东坡客栈”等慕容老双侠”。

纳兰寒萱的母亲鄂双飞听说了这件事,要他确保慕容姑娘的安全。

纳兰府,夜晚。

纳兰府中只有纳兰寒萱和慕容梦婉屋子灯还亮着。纳兰寒萱对慕容梦婉已经产生了好感,见慕容梦婉屋子的灯还亮着,于是填了一首《捣练子令》:

欹角枕,采菱讴。

书破萧萧更浪愁,对酒无人空寂寂,伤春泪浥弄扁舟。

纳兰寒萱随即弹着古琴吟唱这首《捣练子令》。琴声传到西厢阁那,慕容梦婉听到这歌被纳兰寒萱这首词吸引住了。慕容梦婉正值二八妙龄少女,面对这首歌又岂能不动心呢。慕容梦婉只恨未尝填过词,诗也未曾学过,只能默默地吟诵这首词,吟过数十遍不觉睡去。

雨轩阁。

华落武道:“二太太,您老可要多留意哩!这大爷怕是就此沉沦下去,正是二爷发迹之时。昨儿我等账房中人还闲谈,这些年卖力于二太太,就中多少亏空自不必细说,只望二爷当家之时记得当初的好。”

二太太试探:“好端端的干嘛要争这不相干的当家人,你等既然视我娘俩为主人,何故说此混账话”?

华落武跪下:“全凭二太太定夺。府里人都晓得大爷是当朝圣主红人,官拜右将军,又是长房长子。可眼下这大好机会,窃以为二爷应有所行动。”

腊月,江南落雪。京华中人赞曰:“瑞雪”。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桃符一一俱全。只有慕容府与纳兰府不甚热闹。

大太太道:“眼下就要过年,这萱儿如何是好?”

纳兰老爷道:“不提也罢,这时节,我们就先安排祭祀祖先。”

正是:

依旧亡音无意思,葬花天气冷于冬。

清慧阁。

寒萱翻阅婉儿生前留下的遗物,翻到了一柄古旧的菱花镜。

但见菱花镜镜边刻着四个小字“生逢多劫”。原是,早年有一疯癫道人曾云:“前生今世镜菱花,寿短珠娘慕容家。”

一念之间,一年凭吊,纳兰寒萱赋词无数,引以为哀。

金缕曲

行客伤心耳。想从前,湖光映雪,局如门第。不是尘间皆俗物,槛外曾摅佛意。不信道,饮酲知己。旧有断肠人倚遍,动愁吟,当洒平生泪。春试问,何如水?

惟寻夜半拚成醉。说如今,重泉莫道,天公不忌。拟把青歌度粉浅,开满春江而已。若佩冷,明珠休悔。传语青禽书锦字,似紫玉,尽了烟沉金鸭里。名讳结,蛮笺记。

菩萨蛮

早闻菡萏开浑厚,桦烟葬雪伤心候。冷梦枕脂香,雁回银蜡长。守宫人倚琇,深锁柳烟茩。屡唤偎檀郎,焙茶堪觉忘。

清平乐

诗尘止醴,靡醉如道砥。一厝坻跻声不起,二八息怜愁泣。

香丝剪乱眉山,鹅黄妆点楼寒。抹丽妖颜未戏,双凄含恨云鬟。

醉花阴

金龟常棣伤心昨,片片催花落。沽酒醉拚中,旧咏乌丝,寤寐人间错。

残烛风剪腰身弱,强乐双颊削。有缟素飘零,还愿东神,杜若无浑浊。

金缕曲

紫塞回栏抱。也轻阴、琴丝润逼,减去烦恼。遗恨当年无满愿,时转而今过了。灯烬处、冥迷月照。未必多愁君且惜,仕途中,莫觉熏身老。来世友,定预料。

几回黛蹙沉吟造。若啼妆、蜂黄蝶粉,绣床依靠。红子斗棋闲敲日,不复恐难侧帽。须正视、苍凉苦笑。试问晚风吹向那,雨零落,催促银笺调。侬独忆,特相告。

豆叶黄

漫乌噬月夜霜空,残篆晞洄薰玉笼。兰焰销魂灯烬容,醒惺忪,未已蒹葭琼玖瑢。

醉东风

推残绣褥,旧事诗怀阻。紫燕飞来成眉妩,未歇宝鸭归去。

何如翻忆相怜,烟愁露泣声寒。无奈双蛾比并,凭萧争教装欢。

鹧鸪天

尚剩檀心官柳南,月华初映薄衣衫。宿寒犹恋纱窗下,花信沉吟烟暗涵。

天咫尺,觅香函,妖颜抹丽燕泥拈。不胜着处三春误,无计多情碎碎喃。

望江南

双舞燕,凉影半清宵。龙脑金炉愁难定,淡黄啼破不胜娇。梦断水平桥。

蝶恋花

游冶露华风卷叶。依旧寒云,软语空凄切。小叠宫罗催诀别,田田消得团圆月。

魂是依稀愁葬雪。抵死惊风,尽日春销歇。若道三眠吹泪摺,人间毕竟容易辍。

南乡子

紫塞积层冰,稠叠琼箫彻夜声。萧瑟陆离愁殢酒,更更,判作劳人泪纵横。

葬雪望湘灵,触绪菱花话故情。从教炉烟因何事,生生,扶病凝寒书破成。

南乡子

绝塞远山眉,新月趖西短笛吹。闻道咸阳时岁晏。芳菲,莫话行人玉树归。

满愿合心期,瘦尽腰身著羽衣。直为飞琼瞑色唤。春思,扶病含啼不自持。

梦江南

寒岁晏,封就蜡丸中。本是修天残一角,啼珠归雁剪西风。斛酒与谁同。

梦江南

寒岁晏,夜半叠鸾笺。谁道多愁消不起,拈来算只彻团圆。花底小红栏。

满江红

山枕沉沉,日烘久,彤阑依旧。芳尘满,就中风韵,不堪回首。想旧时遥望远岫,理瑶琴断弦鸳甃,卸啼妆,识宝殿明光,摅怀又。

叹飞燕,清泪有,容华老,温凉酒。别香轮小胜,似梨花瘦。也则盼江楼楚馆,残花风定停还骤。为探看,判几许风流,春时候。

玉楼春

关关淑景啼妆浅,游冶旗亭犹半掩。兰釭背帐取金鸭,烟暖摅怀山障展。

拥鼻含颦愁思远,直道旧时沾皓腕。冷莎偎砌漏迢迢,小叠象纱春日晚。

浣溪沙

鸿举沉浮十九年,拒霜斜雁好花天,彤云簪坠巧将穿。

一派逍遥萧索去,三江春水略留寒,难抛往事夕阳前。

鹧鸪天.咏丁香

刺绣深闺听暗钟,无因幽闭采花中。倚阑无绪分莺语,歌尽丁香别样红。

贪梦好,问东风:朝雨新过怎相同?洛妃偶值无人见,帘幕深深小楼逢。

且说萱大爷悼念亡妻一年有余,心情也渐渐地平和。房里的雪兰将其素服收拾叠好,又取出淡蓝墨竹长白袍和青蓝梅花纹披衣服侍。遂又梳理寒萱的乌丝。雪兰看萱大爷近一年憔悴许多,脸色略发黑,便留下两行春泪以为安慰。

雪兰又唤墨雁和雪梅进来打扫书房,见短案上堆放着德佛经和诗词手稿生怕整理时弄破,所以甚是仔细不敢随意。墨雁将佛经一本本的放回书架上拂去灰尘,不在话下。

宫中,坤宁宫。

皇后命人将京城中流传的诗稿拿来仔细读看。

“好才情!”皇后说道。

侍女蓝魂听出意思,便轻声道:

“娘娘,奴婢有话,不知道当不当讲,还望娘娘宽恕才是”。

“但说无妨,恕你无罪”皇后瞅了一眼示意让她说。

“汉阿娇曾经让相如拟赋。”

皇后心想:是哩!看来我也得将赌注押在此人身上。遂命蓝魂备下厚礼,派值宫侍卫沈莹过送到纳兰府上,并召纳兰寒萱进宫。

宫中出来的马车自然格外醒目。莹过所骑得白驹甚是风光,不觉半日放到纳兰府。

纳兰府,正厅。

“沈侍卫,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寒萱甚是自谦。

“好说!我此次前来是奉皇后娘娘命,召你明朝进宫”沈侍卫将备下的厚礼放在寒萱的面前,又唠叨几句,方才离去。

次日,雪兰服侍萱大爷穿上将服。寒萱到后院牵来一匹上好的白驹,遂出府往宫中的方向离去。

朱雀街,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寒萱约莫算来还有一刻钟的时候方能赶到宫中。往前二三里有一家小吃。这家小吃,有着简单的棚子,还有店小二在靠近路边搭起做年糕的案台。棚里还有几个客人。

平日里寒萱只要去往宫中的路上就能看见店小二,见到自己的时候往往是点头微笑回敬。不过这钟头的人却异常的稀少,忽听有乌鸦鸣叫,又有落雁徘徊。寒萱恐有杀机在此,正想着,店小二将蒸年糕的案台向寒萱的头部掀起,棚里的四五个客人也向寒萱掩杀而来。

只见那四五个人各个手握杀人刀,真真儿的凶狠之貌,不容多言。

只见寒萱拔出玉女长剑,使了一招“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剑锋看似直指每一个人,实际上只是单单的像一个人刺去,直奔黑面大汉刺来。

好一个黑面大汉竟不是二三之流,遂识破了寒萱,使了一招“袭人吹箫”拨开寒萱的剑锋,又一招“断肠刀”脱刀,右手一个杀拳正中寒萱的虎口。

只见寒萱吐血严重,看那五个人见如此情况便一拥而上乱刀砍之,就在这时候,寒萱拼尽了全力,使出因思念遗恨的婉儿所创出的绝世腿法“落花销魂十八脚”结果了那五个人的狗命。寒萱因失血过多,便就此晕倒。在暗处观察的沈侍卫派了几个生面孔,送寒萱回府,不在话下。

又过了一日萱大爷回到右营。没曾想到右营昨夜竟然被袭击。死伤了百十个营兵。崔副将见寒萱归来,便将昨夜的情况一一说之。

京中右营,夜阑。

崔副将依旧操练营兵,并无任何突发意外、未曾想到刚刚散开营兵各自回去的时候,校场竟然出现了百二十个黑衣杀手。崔副将见状有序的命二营营兵杀去,又派一营营兵换上弓箭选好射程,退到百米外,便将那些黑衣人包围起来射杀。崔副将在那些杀手身上都发现了西厂的牌子。

寒萱听完狠是吃惊,明白这分明是德庆爷对自己发出的警告呀。

肃亲王府书房。

十七爷正在习字时,见寒萱过来便放下手中的笔让寒萱坐下。

十七爷道:“前段时候你围魏救赵大败契丹北营大军甚是漂亮,他日契丹一族来朝谢罪指日可待。”

“侥幸取胜,不敢揽功。末将曾和慕容三少交谈过,到时候会再次帮助末将以为成就主上称帝”寒萱将莫容三少的手书交给十七爷。

“哦”应了一声便打开手书“真真儿是狼子野心,建州也想要去”说完便将那手书狠狠地摔在寒萱的面前。

“请主上息怒”寒萱弯下身将手书拾起来“您可还记得先贤诸葛先生的《草庐对》吗?诸葛先生曾云,自董卓已来,豪杰并起,跨州连郡者不可胜数。曹操比于袁绍,则名微而众寡。然操遂能克绍,以弱为强者,非惟天时,抑亦人谋也。今操已拥百万之众,挟天子而令诸侯,此诚不可与争锋。孙权据有江东,已历三世,国险而民附,贤能为之用,此可以为援而不可图也。荆州北据汉、沔,利尽南海,东连吴会,西通巴蜀,此用武之国,而其主不能守,此殆天所以资将军,将军岂有意乎?益州险塞,沃野千里,天府之土,高祖因之以成帝业。刘璋暗弱,张鲁在北,民殷国富而不知存恤,智能之士思得明君。将军既帝室之胄,信义著于四海,总揽英雄,思贤如渴,若跨有荆、益,保其岩阻,西和诸戎,南抚夷越,外结好孙权,内修政理;天下有变,则命一上将将荆州之军以向宛、洛,将军身率益州之众出于秦川,百姓孰敢不箪食壶浆,以迎将军者乎?诚如是,则霸业可成,汉室可兴矣。”然,这是旧时之策。主上,我朝虽仅仅控制江北六省,让慕容家又有何妨。若只凭末将的右营兵力恐难成就主上,而慕容家拥兵十万,若肯拥护主上则大事可成”寒萱劝道。

“可是本朝所控制的区域仅仅是三个省的范围,又岂能号令天下,而那慕容家岂不是可以随时宣布独立”十七爷叹道。

寒萱将地图铺开:“主上大可放心。慕容家虽有独立的实力,但名不正言不顺,再说蒙古和契丹又岂能放过。”十七爷略微舒缓“再看江南四省割据势力零乱,若宣布独立也影响不到本朝。他们各自相斗,又岂能消停。到那时主上调兵收拾残局也未尝不可。”

十七爷赞道:“纳兰将军真神人也。”

“主上您需要做的事是静观其变,外面的事自由末将负责,只要主上信得过末将,定保您号令江北以为称帝。”遂在短案上的那张宣纸上写了个“杀”便离开这里。十七爷晓得用意,只是觉得纳兰寒萱为人心狠,生怕哪天会对自己下手,边让侍女将短案上写过的字都拿出去烧掉。

肃亲王府的花园里有一个小孩正在和侍女嬉闹。原来那个小孩是府上的小世子元莫。小模样虎头虎脑甚是可爱。不在话下。

郑州戒严,城门紧关。

城中的街市小巷都有巡查的营兵。总管府更是被士兵围上。原来两省都司总管慕容功被暗杀,遂慕容白下令戒严全城。

第二日慕容白便接手全部的军务号令三军。但两省又有两个统制分别是:开封的王统制和洛阳的常统制,手握重兵。

总管府,书房。

李副官将军中将领的名单交给三少。

慕容白一一看过名单后,便让李副官宣他的将令集结两个重兵营在后山。

后山,三少下令“抄郑府”。为了不走漏风声只能规定在夜间行军,如此便用了六天方才赶到。

郑府门前。

两营营兵朝着府邸上空万箭齐发,一时间只听府内声声惨叫。

这时一营和二营营长分别带人冲了进去。郑老爷被捆绑后摔在正厅。慕容白坐在正中大红椅子上看着甚是狼狈不堪的郑老爷,大笑道:“你这个山野村夫,前番让你奉上手中的盐库你不就范,那好!”便站在郑老爷的面前拔出大刀,手起刀落,结果了性命不在话下。

可笑的是这时候郑安平醉醺醺的回来,尚未进门便被郑军的人杀掉。趁着天未亮慕容白便带人包围了王统制的府上。

王统制家的卫队人数并不多,夜里大部分都散去休息,只剩下少数的人巡查。慕容白恐进去的人多惊扰那些人。便只让一营从墙上翻过去。只见一营营长直奔王统制的房内,见统制正和一个女人熟睡,便只用一柄匕首结果了那俩人的性命。其他的营兵都相继结果了府上的其他人的性命。

天大亮后,莫容白带人前去开封的军营。

军营中的赵副官见三少过来,将手中的营兵军旗放下应了声“三少”。赵副官从台上下来,请三少上台训话。

“开封王统制作乱已毙,为安军心,着令赵副官就任统制。”

赵副官吓得双腿跪地连忙谢过,便应了这美差。为了控制赵统制,慕容白早就做好了准备。在郑州中赏赐一座宅子,命赵统制带着一家老小一同回去。而洛阳那边自然就委任了李副官为统制,同样也被召回郑州居住。

这个时间段正是德庆四十二年。

且说契丹败北而后,举朝震惊,契丹诸部头领相约朝拜幽京朝堂。

幽京朝堂此时人心惶惶,殿上王上亦是失去了方略。

过了许久,契丹王上的叔父率先发言:“老臣有言呈见,我朝势逊,理应采取汉家王朝的和亲之策,许我朝公主承担振兴之责。”

“臣等附议!”

王上叔父又道:“臣还有一言,迎潜我朝飞虎军,选出百二十人子弟,化成侍从,照顾公主,待日后时机成熟,以为策应。”

王上看着殿下众朝臣,心生哀叹,只能自认现实:“罢了,还请老王爷替孤拟旨”。但见王上说罢,便起身离去。

王上叔父除了拟好旨意,也拟好了朝拜给汉家王朝的和亲之书。

王上看过之后,只能暂且忍了这屈辱的和亲之书,潜八百里加急,送往汉家王朝的边关。

守关将领接到契丹送来的和亲文书不敢耽误,便使用战时的传递军书的通道,送往京华金陵。

一日,德庆帝正与诸位皇子与殿上朝臣论策。

户部侍郎道:“启禀圣上,姑苏一地今年大产,使得国库充实,粮食丰足”。

“臣等恭贺圣上!”

京尉督监点将水军营司使宋初问道:“臣有本奏,近日听闻我京师龙江宝船厂生产出来新型战船,臣闻之后,便上船检验,确实好用。臣斗胆请圣上拨款,换千艘战船,以备他日战时之需。”

德庆爷回道:“爱卿所言在理,然今年国库充足实属不易,我朝开国以来,虽倚仗长江之天险,拱卫京师。然,水军陆地理应兼顾,不可只顾一端,遂准你之言,先换了五百艘战船即可,不需多言。另外,我朝左右二营,武器多为早年之器,理应更换部分装备,遂户部仔细研究,明日早朝再行论策。”

德庆爷说罢,成子和寒萱也一并出列,同宋初问一起跪下谢恩。

正在此时,只听殿外传来,八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

一时间,举朝震惊,殿上武将们,都蠢蠢欲动,按耐不住。

御前公公接到加急文书立马呈给德庆爷,德庆爷看过大喜,命御前公公当殿宣读这契丹的和亲文书。

和亲文书念过,满朝文武无不心喜。

德庆爷喜道:“天佑我朝”感叹之后,问道:“灏祥何在?”

五爷灏祥回道:“儿臣在。”

德庆爷道:“着你为我朝接亲使者,不得有误。”

五爷灏祥回道:“儿臣定不辱使命。”

德庆爷道:“右将军,朕着你精选千人,以为接亲之队,若契丹和亲之队有异样,许你立即斩杀,行先斩后奏之权,不得有误。”

寒萱道:“臣领旨。”

殿下灏祥、寒萱、成子和宋初问各自归列,殿上稳坐龙座的德庆爷,王霸之气,震慑四方。

退朝之后,寒萱出了皇城,骑上宝马,飞骑到右营营地。

寒萱回到营地,坐在中帐,命崔副官升坛点将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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