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无常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入了夜，除了胸口有微微的酸痛，身上的痛感居然奇迹般的消去了大半。
她有些渴，还只是微微动了动唇，便感觉到有一只手，轻轻抬起她的头，唇边触到了温热湿润的杯沿。
屏住呼吸，忍着性子，慢慢地吞咽完了一杯水，苏无常却始终固执地没有睁开眼睛。
她已经闻到了那郁人的香气，再睁眼便会看到那张……格外绮丽，且美得不可方物的脸。
“闭着眼睛，是怕被我这张脸迷去了心智？”凉凉的气息落在少女的面颊，带起淡淡的颤栗。
这个人，一向都是冰凉凉的，没有什么温度可言….偏偏又是个死皮赖脸的性子，真不知道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苏无常无奈地睁开眼，没别的表情，就是直直地看着司空尧的脸，直把后者看得心花怒放，完全不知她心里想的是，老子就静静地看着你，脸皮是有多厚！
可惜，司空尧喜欢这样的目光，并不会有一丝半点的不自主，他喜欢，别人毫无畏惧地看着他，更喜欢这样坦荡荡，不夹杂欲望的眼神。
苏无常动了动身子，力气逐渐复苏，海浪声依旧，但是对她压制的那股力量，已经消失了。
少女抬头，这次看向司空尧的目光，带上了几分认真，那些白袍人是被赶走，还是死了，这人一字未提，她也就不去问，只是对这人的实力，得重新估量了。
“你不打算找我清清旧账吗？”少女开口，声音有些干涩，但是语气却变得轻松起来。
“嗯~那你打算如何还呢？”男子拉了拉少女身上盖着的孔雀大氅，语气有些诱惑勾人。
苏无常这才注意到，身上盖着的，居然是被她吐槽过的孔雀大氅，一时有些异样的感觉，特别还是这个死变态穿过的。
“就以肉债偿还我如何？”司空尧眨眼，舌尖轻轻扫过唇角，目光赤裸而明亮。
“死变态，能不能口味正常点！”
许是被救了一回，如今又在司空尧的地盘上，苏无常难得地放缓了语气，没有骂出更难听的话来。
但是，变态却靠近了少女几分，一本正经地答：“不能。”
苏无常两眼一翻，回道：“哦，老子被熏晕了。”
而后，少女毫无形象可言地，四仰八叉得躺在了床上，死活不再接受某变态的调戏了。
干不过人家老司机，还是睡觉养养精神吧……
还要在海上待半个月，有点难熬啊。
司空尧并没有在房里待太久，大寒之日将到，他的每一夜都并不好过，所以哪怕苏无常大喇喇地占了他的床，他也没有想他说得那般，留下来做做过分的事情。
司空尧站在桅杆旁，不发一语地望着苍茫夜色中的大海，咸湿的海风，卷起他鬓角边的发丝，带走无人知的腐败凉意。
子芪死了，乌癸又有了新的口粮，这个冬天，也许没有那么难熬。
苏无常在船上的每一觉，都睡的很踏实，也许是在海上的缘故，除了海浪声，其他乱糟糟的声音很少。
她即便不刻意控制自己的五感，也尚且在舒适的频率范围，加上没了白袍人的围杀，她的心里也放松了不少。
而对自己有了救命之恩的死变态，自从那晚后，她便再没有见过他，甚至连刻意放开了五感去查探，也没有发现他来。
但苏无常知道，他不可能去了别处，一定就在船上，只是不知为何避开了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