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怎么会是你？”
泰阳一脸惊恐。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人。
“我梦见的其实一直是你而不是你？”
一直是你而不是你？
此时的泰阳乱的难以形容。一直是你而不是你，这个从他的口中说出来的陌生的词他自己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我这段时间一直做着背景大致相同，但梦境越来越恐怖的梦，梦中一直有一个女孩，但我一直没法看清那个女孩长什么样子，只是觉得*****一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那个女孩其实一直就是你对吗？”
“而现在的你不是你，”泰阳说，“你不是卫昕！”
泰阳继续说：“今天我再一次做了那个恐怖的梦，梦中我终于看清那个女孩是谁了，跟卫昕长得一模一样，我原本以为那个女孩其实是卫昕。但似乎，我错了？”
说完，泰阳看着卫昕。依然坐着。卫昕就站在泰阳面前。一脸不置可否的看着泰阳。
泰阳得到了他不想要的答案。心里很不是滋味。尽管潜意识里他在说服着自己，但他依旧不敢相信。
回家，车祸。完好无损，又回到家。完全没有任何合理的地方。唯一能够解释的只有一件事情。
梦一般的在一个童话一样的地方遇到一位老人和他的孙女。这一段时间混乱的记忆让他早就认为这其实也不过是一个梦而已。但是，梦中的人出现在现实中，那这个梦就不是梦。
这其实就是现实。现实中他真真实实的经历过那些事情。那他到底是X大的还是不是X大的？原先的卫昕去哪了？他是怎么认识卫昕的？……
突然，几个问题好像水库被陨石击中之后巨大的水流一泻千里的猛兽一般重重的冲击着泰阳。
有那么一下，泰阳似乎马上就要晕倒。太多的事情难以理解。太多的问题需要答案。但是，就是在这样紧急的时刻，他却没法清理自己混乱的思绪，他不知道从何问起。
——
——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因为包间的缘故，外面的客人其实早就走完。但是因为还没有到餐厅打烊的时间，所以一直没有人来打扰他们——泰阳和不是卫昕的卫昕。
“时间，果然拥有摧枯拉朽一切的能力。”
此时的“卫昕”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虽然变了一个人，但泰阳却对她有一种“好像在哪见过”的熟悉感。
“你还记得你曾经自信的样子吗？”
自己自信的样子？
我有自信过吗？
泰阳在脑海里想了想，之后，摇头。
“还记得爷爷告诉你的吗，要永远对自己有信心！”
泰阳说：“你爷爷告诉我的时候我已经失去了信心！”
卫昕似乎无言以对。于是便转过身，背对着泰阳。似乎想要隐藏什么。在泰阳看不到的一面，卫昕俏脸奇怪的红了起来。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不应该沉默，因为泰阳有太多问题想问了。但回到自信这个问题上来，泰阳便沉默了。
……
“如果我不是X大的，而是一个不入流的low爆了的甚至都没有名字的学校的，你还愿意跟我做朋友吗？你会不会就这样嫌弃我……会找各种理由不愿意见我，从此再也不会理我？”
泰阳曾不止一次的想过有一天他这样对卫昕说出实情后的画面。
他想过千万种说出实情的方式，冷漠，自卑，伤感，悲伤，难过，哭泣……
但他从未想过说出实情之后会怎样。
因为他不敢想。
他不敢深想。
泰阳想过卫昕会问他“那你是哪个学校的？为什么你会在X大？而且对X大比我还熟悉？”
尽管泰阳没法回答，但是他还是很希望卫昕能够问他。至少被这样质问，他的心里会觉得好受些。
然而，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像梦，却比梦难以捉摸。因为这太过真实，以至于让人没法不相信——这其实就是真实。
泰阳其实还想说：
你是X大这么厉害的学校的学生，你是多么的高高在上。跟你做朋友，尽管我很珍惜我们之间的友情，但我无法抑制我心中的自卑。因为我的自卑从高山流下，经过山地，跨过平原，来到悬崖边上，掉下之后便会成为一发不可收拾的洪水。所以我不敢奢求有一天你知道我欺骗了你之后我们的友情还能保存下来。
尽管如此，我还是很想每天都看到你，我无比珍惜我们能够在一起的每分每秒。尽管这每分每秒因为建立在谎言身上，变得无比的不真实。有的时候我快要陷入进去，但是我总会提醒自己，一定要清楚自己的身份。
所以很多时候其实时机无比的成熟，但是我都放弃了……我不知道是我没有信心说出那三个字，还是我没法接受说出那三个字之后所要面对的。
……
泰阳瘫坐在沙发上。眼睛里的绝望越来越浓烈。
一种缺失感由小树苗慢慢的在泰阳心里拔地而起，不知道时间怎么过得那么快，一眨眼的时间就变成了参天大树。
他从未如此害怕失去一个人。哪怕这个人此时看起来其实只是梦里的人。
——
“你在这里，那真实的卫昕在哪？”
这是这么长时间来，泰阳问出的第一个问题。
他终于能提出问题了。
这是一件多么简单的事情。但在这混乱无比的紧要关头，却是那么的不简单。
“你的身体里流淌着非常古老的血脉！血脉无比的珍贵稀少。我们家族从古至今一直是血脉的守护者。血脉拥有着一种至纯的自我净化能力。前一段时间因为你的颓废让血脉受到了污染，所以血脉启动了自我净化程序。因此有了那一场悖论一般的车祸。本来在正常的时间里，你会因为血脉的缘故自我重生。但是在车祸发生之时，一股外力插入。尽管爷爷已经很小心了，但你还是进入了时间乱流。在时间乱流里，一切都将变得混乱。迄今为止，还不知道时间乱流对血脉的自我净化程序的最后一道程序——向死而生会不会有影响，但我们要坚信！”
“坚信什么？”泰阳听得入了神，突然的停下来，让他下意识的发问。
“坚信它有！”
泰阳神奇的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整个人似乎在发生着神奇的变化。
混乱的情绪没有了。
疲惫感没有了。
头脑变得无比的清醒。
心情无比的愉悦！
“我叫杏杏。我暂时进入了卫昕的身体！在正常的时间里，卫昕会有着她自己的生活。接下来我们要做的是，逃离时间乱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