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剑上门是很失礼的,所以言云之特地用木盒装着,由言三背着。
于是他就看见万俟璟月抱着一个大木盒屁颠屁颠的向他跑来,他不由自主的咽了一下喉咙,太可爱了!想rua!
“我拿到了,我们去练武场吧!”万俟璟月兴奋的看着言云之。
他挂着一如既往的笑,用右手接过木盒,点了点头,万俟璟月便拉着他走了。
……
练武场
万俟璟月把人领到台边:“我去取剑来,你稍等一下。”
言云之:“好。”
万俟璟月麻溜的取了乌剑便回来了。
“云之,你看,这是我师傅送给我的。”乌剑寒铁所制,确非凡品,万俟璟月像孩童似的等着夸奖。
言云之见她这模样,眉眼一弯。又看了一眼乌剑,似乎有些诧异,然后就地坐在台边,打开了木盒,一柄银色的剑静静地躺在其中。
万俟璟月略微惊讶的睁大了眼,随即看向言云之问道:“这把剑在你这里?”
言云之将她拉坐到盒子另一边,认真地看着她:“是,这两把,应该是一对。”
万俟璟月一怔,被看得红了脸,低头将乌剑放在银剑旁。放在一起时才能看出来,乌剑稍大一点,银剑相比之更显精致。
“师傅把这剑给我时,确实说过还有另一把让我赠给我的心上人来着。但是这也太巧了!你这剑从何而来?”
言云之听到她说心上人时眉眼一垂,顺势也将目光转移到剑上,“是我师傅传给我的,让我有朝一日赠予命定之人。”
万俟璟月觉得更巧了,抬头问道:“这么巧?家师狄洛,尊师?”
“无名。”
“敢问是男是女?”
“男。”
“……我师傅也是男的,你有师母吗?”
“不曾。”
“……我也没有。”
“……”
“……”
两人相视良久,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秘密。
默契的跳过了这个话题。
万俟璟月:“既然无名师傅和我师傅都说了可以送人,反正我这剑用着也不十分舒坦,不如今日就赠予你了。”
言云之闻言立即抬眸看她,眼中似有万千星辰。
“当真?”
“自然,好了,我们过两招?”万俟璟月不觉有他。
“好。”
两人同时伸手入木盒,自觉的取了对方的剑,同时抬眸看向对方,又相视一笑。
……
万俟璟月抽出银剑,跃至台心。试了几招,和乌剑的感觉全然不同,此剑更为轻灵,与她的剑意更为契合。
她看向言云之,惊喜道:“云之,你这银剑果然比乌剑更适合我。”
言云之抿唇一笑:“你喜欢便好。”说罢,也用乌剑试了一套基础剑法,剑锋破空,他的剑意来势凶猛,乌剑锐不可当,二者相结合更增锋芒。
万俟璟月都快看呆了,自巧艺坊她便知这人身手甚好,但亲眼目睹还是有几分震撼的。
“月儿,别发呆。”言云之忽然掉转方向,向她攻来。
万俟璟月立即抬剑一挡,被震的虎口发麻。她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言云之,心中只剩NB二字,而接下来的是莫名的兴奋感和战意。
两把剑不断在空气中迸发出火花,战至激烈,两把剑似有感应,接触时迸发出冷冽的剑芒。
言云之不断进攻,一时间万俟璟月被打的节节败退,只得不停防守。
言云之见她不敌也未放松攻势,“咣当”一声,银剑被他挑飞在地。言云之见状立即退一步,收剑。下意识用左手去扶万俟璟月,伤口传来疼痛,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
“没事吧。”
万俟璟月摆了摆手:“无碍。”
两人去台边并肩坐着,剑入鞘,放在一旁。
言云之从怀中取出一方丝帕帮万俟璟月擦拭着额头上的细汗,万俟璟月也任由他去。
“你怎得如此厉害?是我练习不够吗?”万俟璟月拿过他手中的帕子,自己擦了擦颈后。
言云之看着她红彤彤的脸蛋,笑道:“非也,你练得没错,只是缺乏实战。我这些年跟着师傅打了不少野架,拿起剑不认人的。月儿,你没杀过人,我杀过。”说到此,他的脸色有些不太好,似是怕万俟璟月嫌他恶心,一双眸子紧盯着万俟璟月。
岂料女孩儿压根儿没把这事放心上,还有些可惜的说道:“……原来如此,我倒是想这几日……不是,我倒是想打打架,没有人跟我打呀。府里的那些人怕伤着我,看见我都躲着走,生怕我去找他们打架,搞得我这些年都没什么进步。”说罢,有些丧气的低下头。
言云之听出来万俟璟月对他还是有所隐瞒,微不可查的轻皱了一下眉,自己快速调整了心态,仿佛给自己加个信心buff似的,头向万俟璟月靠近了些,温柔地说:“那,以后我常来找你,或者你去王府,我陪你练?”
万俟璟月闻言“唰”的一下抬起头,不巧,鼻梁撞上了他的下巴。
下巴还好,倒是鼻梁被撞一下可疼了。
万俟璟月疼得泪花儿都出来了。她抬头一看,言云之单手捂着下巴正关切的看着她。
两人一个捂下巴,一个捂鼻子,眼神交汇,几个弹指的功夫,突然一起笑出了声。
“哈哈哈,你真笨。”
“哈哈,还说我,不是你撞的我吗?”
“谁让你突然靠那么近啊!”
“这就叫近了?”
说话时都是断断续续的,夹杂着笑声。
两人笑了一会儿,许是笑累了,一起躺在了台上,手放在脑后晒着太阳。
“月儿,我以后来陪你练剑,或者你去王府找我,好不好?”言云之方才没有得到答案。
“好。”
“明天我再来陪你练剑?”纵是知道她与暗华有约,但他就是想问一句,似着了魔一般。
万俟璟月有些纠结的回道:“明天啊,我没时间哎。”
“那后日……”
“后天可以,后天我去找你呀?”
“好,月儿……你,及笄想要什么礼物?”言云之右手支着头,侧躺着问道。
万俟璟月偏头看了他一眼:“礼物?我想想。”
“好。”
半晌
万俟璟月的小脑袋瓜转了半天,结果她发现,作为当朝丞相的独女,她似乎什么都有。
“我好像没有什么想要的,你准备好送我什么了吗?”
言云之闻言似乎也没什么反应:“准备好了,只是想问一下,若有何心爱之物我便一并送给你。”
“嗯?”万俟璟月瞬间有一种捡到宝贝的感觉。
“既然没有什么心爱之物,那便罢了。”一如既往的温柔语气。
万俟璟月这次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又不太敢确定,她偷偷看了一眼那人白白的脸,一点也不红啊。偏巧她这人爱看别人脸红,尤其是言云之,她可得让他红一红了。
她装作思考的模样,过了一会儿似乎想到了什么,笑眯眯地用言云之的同款姿势和他面对面,说道:“有的有的,我刚刚又想到了,确实有一心爱之物还没到手呢。”
言云之好奇道:“何物?我定帮你寻来。”
万俟璟月神秘一笑:“云之哥哥,你也太好了吧,这样我可招架不住了。”
言云之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哥哥”叫的有些分不清现实,但耳根还是不出意外的红了。即便如此,他还惦念着那心爱之物,追问道:“是何物?”
万俟璟月见他都晕头转向了,心中还想着替她寻来那物事,心中一暖。开口道:“丞相之女,锦衣玉食,要什么没有,唯一没到手的心爱之物,云之。”她叫了一声少年,少年也晕乎乎地看向她,一贯温柔沉静的脸作出如此萌态,看的她心痒痒,她也学他,双手撑起,凑到他耳边说道:“是你啊。”
三个字如同惊雷一般,言云之身体一阵发麻,心脏传来奇怪的感受。这一刻,他认为自己对少女压抑而不堪的爱,得到了回应。就像快要旱死的泥鳅遇到了一场雨,给了它足够的力气钻回泥中。
万俟璟月并不知道自己对少年的调戏,在他心中引起了如何的滔天巨浪。她正要退回来,瞧瞧言云之的反应,忽闻言云之在她耳边轻声说道:“靠近?那样不叫靠近,这样才叫靠近。”
言云之左手拉住了本想退后的她,接下来是那天在巧艺坊发生的事情,言云之右手扣在她脑后,强硬的闭眼吻了上去。纵使动作很大,但惊呆了的万俟璟月,明显能感受到他的小心翼翼,她心中不知为何一颤,这人是有多不自信,或者说,到底有多爱她……她莫名生出些心疼来。
既然如此,这个男人就是她的了……但是,她要窒息了啊!
万俟璟月有些喘不过气来,轻拍着言云之后背:“唔,云之,我,等一下。”
言云之睁开眸子,咽了咽喉咙,声音暗哑:“月儿……”他紧紧盯着她,目光一瞬不瞬,生怕她说出什么不想听到的话。
被放开的万俟璟月终于喘了口气,她一只手撑在言云之胸口,防止他突然再来一次,另一只手拍了拍自己的脸,清醒一下。
言云之被她撑着,无法靠近,只是这幅姿态,他觉得她可能是不喜如此,就这一小会儿,人生的大起大落,他遭了个遍,心中实在难受,如今的每一刻对他皆是凌迟。
那边万俟璟月刚顺过气来:“呼,哥哥,好了。”
言云之听到这新称谓几乎有些不可置信。
万俟璟月跪立起身子,这样就稍微比他高一些。言云之那张明明堪称绝色却小心翼翼的脸被她如同珍宝般捧在手间,“云之哥哥,言云之,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的压寨夫人了。”言云之逐渐呆滞。
她说罢,轻轻地吻了下去,如同蜻蜓点水,吻了一下又离开。她好笑地看着这人,“还不快醒醒。”然后又吻了下去,这次闭了眼,也没有再离开。
唇上的触感让言云之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他立即反客为主……
夕阳下,两人的影子落在两柄剑上,银剑搭在乌剑上,似乎相依偎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