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霜附在玻璃上，把街外的灯光衬得温暖而迷离。
优雅的西餐厅里充斥着节日的气息，顾木瑶坐在三角钢琴旁弹奏着一曲《水边的阿狄丽娜》。
弹到一半，餐厅里来了一对年轻的男女，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顾木瑶转过头去，看见男人手一抖和弦就错了个音。
“瑜先生，您订的包间已经准备好……”服务生顺着瑜竟砚的视线，笑着介绍道，“这是来我们店里兼职的小姑娘，瑜先生有想听的曲子吗？我们可以……”
“不用。”瑜竟砚微微侧身，“外面还有位置吗？我们在外面吃。”
“只剩下最后一桌，那里位置不太好，不如……”
“没关系。”
服务员在瑜竟砚不耐的目光下顶着压力带着两人到了角落里的餐桌。
顾木瑶位置太好，能够看见餐厅里大部分的餐桌，包括两人坐的位置。于是顾木瑶的视线就定在了两人身上。
男人背对着顾木瑶，她不知道他说了什么，让对面的女人由嗔怪到喜笑颜开。
顾木瑶忍不住气愤，她在外面辛辛苦苦的兼职赚钱，那个人却带人在外面滥搞，明明有订好的包间不去，非要坐在她面前碍眼。
鬼使神差的，顾木瑶手腕一转，换了首《Star Sky》，西餐厅的悠扬高雅的风格骤然一变，仿佛已经置身战场。
余苑优雅的叉起一块牛排咀嚼了几下，正要咽下去，差点被瞬间转换的愤慨激昂的音乐噎死，猛烈的咳了起来。
当然被惊到的不止余苑一人，顾木瑶听见了许多刀具摩擦餐盘发出的尖利声音。
她心里舒爽多了。
背对顾木瑶的瑜竟砚给女伴递过一杯水，眼中晃过一抹笑意。
顾木瑶没能得意太久，虽然立马改了曲子，但她还是被餐厅的经理指着鼻子骂了一顿。
等她回来的时候，角落里的两个人已经不在了，顾木瑶心底一紧，暗骂：榆木玖大混蛋。
由于是平安夜的关系，西餐厅延长了营业时间直到凌晨两点才送走最后一桌客人。顾木瑶用酸涩不堪的双手接过一晚上的辛苦钱，刚一进入更衣室，就发现自己的柜子打开着。
顾木瑶急忙冲过去看，她的衣服被人撒上了黑椒汁，里里外外，分布的均匀又细致。
顾木瑶攥着衣服气的发抖，餐厅经理有更衣室所有的钥匙，而她之前看到经理再给呛住的余苑道歉。
别人都换好了衣服下班了，顾木瑶依旧穿着红绿相间的短裙站在柜子前面。
经理看见女更衣室的灯还没关，就跟过来，看见顾木瑶愣了一下，神情有些傲倨的明知故问：“小顾啊，怎么还没回去？我们要关门了。”
顾木瑶恨不得把脏衣服扣到经理头上，之后狠狠揍他一顿。她气冲冲的走到经理面前：“经理！”
经理有些心虚：“啊？”
“经理，我的衣服脏了……我能不能把工装穿回去？我不会弄脏弄坏的。”
“哦，行。早点回家吧。”
“谢谢……经理。”
凌晨两点，顾木瑶拎着一袋子脏衣服，穿着高跟鞋和小短裙出了西餐厅，美丽又冻人，回头率满点。
顾木瑶冻的上下牙都在打颤，是她没出息，她要是顶撞了经理，明天她就不用来了。她现在，已经不能再那么任性了……
已经没有人挡在她身前负重前行，只为护她岁月静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