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在外为母寻药半载,好不易得生归来,怎不知在白府上下,在父亲眼里,竟是不知廉耻?”
“他人颠唇簸嘴,父亲便信得?”
白雪落冷冷说罢,唇角嘲讽之意渐渐加深,深到白胜強听言,脸上愤怒表情顿时僵住,变为愕然,愕然中含着一丝怀疑。
纪湘荣打的一手好牌,先是向外散播白府大小姐为野男人离府半载,已然不洁。
女人病?虚弱?
还能是什么!
无非是扣上被野男人抛弃,只能打掉腹中孽种,才得已回来。
在古代,凡是扣上不贞不洁牌子,女子基本再无活路,不是无颜苟且寻短见,便也被人言可畏,饱受精神折磨,郁郁而终下场。
人言可畏,这个无形杀人不见血“”神器“”。
不论现代亦或是古代,任真像事实与否,人们往往醉心于道听途说。
瞧,众人听罢那纪湘荣言语过后,那鄙夷似看脏东西眼神……
包括名义上白府大小姐亲生父亲白胜強,从进大厅到现在,不究根由却句句厉责,尤其那一脸不耻,恨不得将之掐死的恼怒,无不是道听途说……后而盖棺定论下的产物。
然。
比起使坏作恶之人,那些打着“道德”“仁义”“正义”名义为旗号,做尽帮凶之事,却自许无辜之人,才更为可恨。
纪湘荣今日目的与用心,白雪落心如明镜。
让白府大小姐彻底身败名裂,成为人人不耻过街腌臜之物。
如此恶毒手段,也亏得那纪湘荣做的毫无心虚,做的如此孰能技巧。
“姐姐……你这是在说什么呢,张姨娘身体一向康健,怎会有疾?”
“母亲待人宽厚大度,府中下人,还有父亲大人无不知晓,母亲平日里更是将名贵物食用品,亦是先紧着张姨娘与姐姐……妹妹与霞嫣都不曾有此待遇……”
白芙玫一身浅黄色收腰锦绣裙,水芙色梨花遍布锦缎,裙摆纬地,发束流云髻,斜插一根金边紫玉凤尾钗,容颜俏丽,身姿窈窕,气质温婉。
活脱脱一让人赏心悦目美人儿。
白芙玫眼见白胜強面色已然松动丝许,似愈言语,眼神瞬间闪过暗光……
她袅袅婷婷似脚踏莲叶般轻柔缥缈走上前,面上不解说道。
尤其最后一句言罢,竟脸带小女儿家嫉妒的娇俏,模样那般真实,似真的因纪湘荣从小偏颇张忻兰母女,而感到不公与委屈。
“……再者而言,张姨娘倘若身有疾,姐姐为何不与母亲知会一声?母亲与张姨娘向来姐妹情深,必会重金请来名医医治……”
白芙玫语气虽柔,然则浸着咄咄逼问之意。
顿了顿,白芙玫似在等众人揣摩,果然,在看到白胜強眸里蕴含怀疑,她这才继续道:
“……母亲待姐姐如亲生子般疼爱,姐姐如此言,岂不是污蔑母亲……伤母亲的心……”
说罢,白芙玫芊指捏丝巾掩面轻拭眼角泪珠……
那一脸柔弱哀怨与悲伤,看在外人眼里,让人心碎的紧,让人心疼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