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她的视线是模糊的。只是依稀能看到温如墨的轮廓,但她却觉得无比的熟悉,一如几年前的那个男孩让她感到信赖。所以,沈心悦毫不犹豫的躲进他的羽翼,像个受伤的孩子,哭诉她的不安!
温如墨有些措手不及,轻揽着她,被动的承受她的梨花带雨。听她断断续续的呓语,他大概明白了些什么。他真的不知道,当年那件事对她的冲击到至今还没有抚平!
这几年温如墨虽然打听到她大致的近况,他一直以为她过的很好,他强迫自己不要去找她,不要去破坏她的幸福。谁曾想她人前欢声笑语,人后独自哭泣,她成天装的跟个没事儿人一样,这样的她让人怎么不心疼?
温如墨想,如果他当时勇敢一点,结果会不会有所不同?他开始痛恨起自己当初的懦弱!
温如墨默默收紧自己的手臂,给她无声的安慰,想要带给她力量和温暖。
她哭了很久,眼泪像是开了闸的洪水,止不住的流。慢慢的,她哭声小了,最后停止哭泣,躲在安心的怀抱里睡着了。
她好像又接着做了梦,不过这次的梦里没有了那些可怕的经历,呼吸渐渐变得平稳。
温家二楼,温父和温夫人的卧室跟温如墨的房间一东一西,房间里,昏黄的灯光下,温夫人正在隐隐啜泣。
虽然是她有心想撮合温如墨和伊念,可这也基本是大家默认的呀!她不顾自身的面子,毛遂自荐,准备把自己娘家还是花样年华,宠在手心的宝贝托付给他,温如墨今天却给她和伊念这样的难堪,真当她伊家的女儿是嫁不出去,非要上赶子凑吗?
她知道温如墨讨厌她,所以经常避免和他见面,省得大家都不舒服。这些年,她已经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温如墨回来的时候,她就当一个透明人,能不说话就不说。她这样还不够吗?
“如果是因为我从而讨厌伊家的人,为什么不所幸厌恶到底?为什么要对念儿特别,暧昧不清,导致她产生误会?为什么要这样若即若离伤念儿的心?她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就不能有什么怨恨都冲我来?”温夫人朝着温父哭诉。
一面是自己的儿子,一面是结发的妻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他能怎么办?无奈的温父只好劝道:“你也知道,他向来都有自己的主见,也不会跟我谈心。这次的事他应该不是有意的,可能是巧合!我临时叫他回来,他又不知道念儿也回来了。还有,他对念儿是挺好,但他从未说过他喜欢念儿啊?”
“是是是,都是我们念儿倒贴,行了吧!可是,他快三十岁的人了,不是三岁,我就不信他感觉不出念儿的心思。他知道念儿是我家的全部,他就是有意给念儿希望,现在又让她失望,最后冷眼看着念儿痛苦!”温夫人含着泪控诉。
温夫人痛恨自己,为什么不早让伊念和温如墨保持距离,拦着她别让她泥足深陷,也好过现在伤心欲绝!如今她却只能悔不当初。
温父没有吭声,由着温夫人发泄自己的情绪。这么多年,她在他眼中都是温柔贤惠的,什么事都听他的。结婚二十几年,从不跟他吵架,有时候冲她发脾气,她也只是安静的听着,等他气醒再慢慢和他讲道理。即使有一天突然听说他有个十几岁的儿子,她也渐渐试着接受。她知道当年娶她是怀有别的目的,她心里也知道,他爱的人不是她,她却从没问过,只是努力做好一个妻子该做的一切。对于这个结发妻子,或许他没有爱,但始终也是亏欠她的。他觉得他已经对不起温如墨的妈妈,不可以在辜负了她!
“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温父拍了拍温夫人的肩膀。
温父走到一边,拨出一个号码,对着电话的那端吩咐道:“立刻帮我查查一个叫沈心悦的人,我要知道她所有的事。”
沈心悦还沉浸在美梦中不愿醒来,却不知一场因她而起的战争已经悄然而至。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向大地时,昭示着暂新的一天又将开始。纵横交错的公路上,车辆来来往往,充满着忙碌。
沈心悦醒来的时候,温如墨已经离开,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了眼时间。时间还早,她打着哈欠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关于昨晚的记忆才慢慢开始回拢!
她昨晚好像又做噩梦了,后来又好像做了个美梦,一晚上都浑浑噩噩,睡得她好累啊!
沈心悦起床,进去书房,里面并没有人。她眨了眨眼,转身去洗漱,化好妆,换好衣服,就出去了。
大厅里,温父正在训斥温如墨,他在那里吼,温如墨就摆出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惹得温父更加生气。
“你怎么可以娶她这样的女人,还有过那种新闻,一个别人不要的女人,之前还被传的沸沸扬扬,这要是传出去,你不觉得丢人,我都嫌丢人!”
“你背着我调查她?她这样的女人怎么了?谁说她是别人不要的?”温如墨眼神微眯,变得危险。
温父理所当然道:“我不该调查吗?一个靠奖学金读大学的人,即使她有能力,她的身份也配不上你。你和她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说穿了,她还不是为了你的钱!”
“曾经我也和她一样,用勤劳的双手赚钱节省家里的负担,不是谁都和你一样一切都是向钱看齐,为了钱和前途抛妻弃子!”最后的一句话温如墨吐字格外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