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温如墨和他爸的关系已经这样僵了,沈心悦站在楼梯上,听着他们父子之间的争吵,主角还是因为她!搞得她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温如墨提到这个,温父就觉得对不起他,“当年都是我一念之差,你恨我就够了,不要牵连其他人。”
“你是在求我吗?”温如墨邪魅的说道。
这样的话完全激怒了温父,“你是承认了?”
“承认又怎样,否认又怎样?我说的话重要吗?你在乎过吗?”温如墨满不在意。
“我以为你脾气不好,再难相处最起码你和你妈一样是善良的。我以为,你对念儿的疼爱是发自内心的,你很清楚在念儿心里,你是何等的重要!她把你当做天,当做依靠,她是那样的喜欢你,甚至做梦都想嫁给你!如果你不喜欢她,为什么要对她例外?为什么这么多年身边都没有女人?难道不是在等她长大?明明知道我们有意让她嫁给你,如果你不喜欢她,为什么还装糊涂?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你怎么可以因为上一辈的恩怨,伤害一个无辜的小姑娘?我没想到你会和你妈一样的固执!”温父一脸的痛心失望。
温如墨噗之以鼻,善良?如果不是因为妈妈临终前的遗愿,他绝对不会留在温家。原来在他心里,不管他今天成就如何,他就是那么的不择手段,那么的不堪,那是他发自内心的轻视。
“我就是故意的又怎么样?他们算盘打的倒挺好,以为用伊念就可以控制我,他们伊家的女孩是嫁不出去吗?不管是二十九年前还是现在,都是倒贴,永远摆脱不了以势压人!只可惜你稀罕,我不需要!”
“你……”温父扬起了手臂,气氛的他想要给温如墨一个教训。
好在温如墨反应快,把温父的手牢牢握住:“我小时候给你机会打我,你不屑,现在你想打我了?我不屑了!你说我和我妈一样固执,你恐怕忘了我身体里还流着你一半的血,我的不择手段还远远不如你!居然还义正言辞的跟我讲有所为,有所不为?你真好意思开口!”
“你不是在乎温氏吗?现在温氏的命脉牢牢掌握在我的手里,我要让它完蛋只需顷刻之间,我想,恐怕不会再有一个伊家能够挽救它吧!我把它发展到如今的盛况,在亲手摧毁,让你在你的有生之年,能亲眼见到它的荣辱兴衰,这种感觉会不会很好?”
听了温如墨的一番话,温父哑然,只是呆呆地看着他,他从不知道他的恨意竟如此之深,甚至毫不掩饰!
“你现在是不是十分后悔,后悔找我回来,后悔等我翅膀长硬了?你不必用那样的眼光看我,我的六亲不认完全是继承你的衣砵。你不想认儿子,我也不想认老子,大家彼此彼此!”
温如墨今天完全不留情面,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什么能刺激到温父就说什么。就这样,他们陷入了僵持!
墙角听到这里,也算是告一段落了。他们这个样子,总要有人给他们台阶下才行。接下来考验演技的时候到了,沈心悦深吸一口气,用手撑了撑自己的脸,尽量做到自然。
“温如墨,你干嘛起床不叫我,都要迟到了!”沈心悦风风火火的冲下楼梯,对准温如墨就是一顿吼。吼完之后像是才发现旁边还有一个人,她装做不好意思的样子,轻声打了个招呼:“爸,早啊!”
她不会想到,只是简单的一声爸,却叫软了两个男人的心。
温如墨在听见她的声音,表情就有了动容,她接着又亲切的称呼他父亲叫爸,她这是承认她的身份了吗?温如墨感觉心里像是被什么填满!
温父听到这声久违的称呼激动的想要落泪,他这一生风光过,也落魄过。成功过,也失败过!成功的是他的事业,失败的是他的家庭。年轻时,他为了事业放弃了爱情,选择了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他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后悔当初的决定,毕竟爱情和面包他已经做了选择。即使他年近五十还没有孩子,除了觉得遗憾也依然没有后悔过。
可是,当有一天曾经心爱的女人突然出现,再次见面,满是触动,时光荏苒,仿佛一切还在昨天,他们还是相爱的恋人。可如今憔悴的她早已不复最初的年华,她奄奄一息的躺在病床上,她留住最后一口气,就是想要告诉他,她为他生了个孩子,已经十几岁了。他惊呆了,像是饥饿许久的人忽然之间被从天而降的馅饼砸中,充满无比的意外和喜悦。然而,把孩子交给他,她就安心的走了。
临死前她对他说:“我以为我们之间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以为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以为我会恨你一辈子的。老天爷却给了我意外,我有了墨儿,才有了今天的再次重逢。我故意把你的儿子藏了十几年,对你们隐瞒彼此的存在,以墨儿的脾气应该会比我更恨你吧!仔细想想,没有爱哪会有恨,我要走了,只希望你能好好照顾他,别让他再吃苦。我死以后,替我跟他说一声对不起,是我剥夺了他获得父爱的权利,原谅我这个当妈妈的没有勇气当面对他说出真相。为了这份爱我坚持了太长时间,我累了,这辈子我们两清了!”
感受到她在他的怀里渐渐没了呼吸,他后悔了,后悔没有珍惜这个爱了他一生的人。后来他虽然认回了温如墨,他却从来没有叫过他。温父知道他怨恨他,他以为这辈子听不到这句称呼,今天从儿媳妇的口中喊出,对他也算是心灵上的一种慰藉!
两人默契的松手,谁也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
“早!”温父回以一个和蔼的笑容。
温如墨沉默地拉着她上楼,温如墨回到房间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问。直到温如墨和她准备走的时候,温父依旧在大厅,他跟温老爷子一样,正在喝茶看报纸。看到他们,他和颜悦色的对沈心悦说道:“心悦啊,要走了吗?以后记得和墨儿常回家看看。”
“好的。”沈心悦乖巧的答应,她走到老爷子面前说道:“爷爷,我和如墨先走了,改天再回来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