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
再次被噩梦惊醒。
梦中，一个书生形的木偶在身后苦苦的追逐着，无论霍乱跑多快，对方始终慢上一步。
哆哆哆。
门外传来敲门声。
“何人？”
起身问道。
“少爷，是我。”
“进来。”
时间尚早，屋外有些湿气，书童的头发被沾上露珠。
“什么事，小守？”
“家里派的门客到了，少爷何时见他？”
“你先安排住处，一切琐事处理完带他去晨读的地方见我。”
日头稍起，照在池塘上引得继续涟漪。小池边，凉亭处，几人晨读。
霍乱左手持书下摆，右手空闲成剑指探路。有些呆板，却还剩些许的书生意气。
双手抱拳，示意打扰。
空闲者点头示意，几人闭目读诵，却并不搭理。
霍乱不以为意，走进凉亭，找到晨光割晓之地，捧着书本默读。
文章倒是皆为至理名言，可惜，读时明晓其义，放下脑中混沌，全部无法回忆。
也是，梦中的苦读之人又不是我，能明晓书意已经很不错了，何必贪心。
大声朗读，带着独特的韵味。
旁边几人有人怒目，有人陶醉。
只是一遍，却是记得七七八八，毕竟对其中之意明了，心中带着一条线去记忆，串联效果良好，当然显得技艺超群。不能跟真正的过目不忘相比，但幸运的是，凡是原主背熟并理解的书，霍乱皆可诵读两边就倒背如流。
这应该是到这里的金手指吧？
这个世界重视学问，原主学问本来就精深，不需要努力就可以轻易的恢复他的学问，这对探索这个世界应该也是有所帮助的。
想到这，霍乱脑海突然有些刺痛。
我为什么要探索这个世界？
这是我突然变成另外一个人的原因？
我是谁？
停止读书，轻轻按压太阳穴。
既来之，则安之。
随着日头起来，光线变得刺眼。
亭中几人陆续离开，相互告辞。
远方，书童小守带着一个汉子走来。对方腰上别着一把铁剑，没有过多装饰，本显得异常英武。只是手中又拿着一把有些华丽的剑，却有些不伦不类了。
“见过公子！”
穿着武者服的汉子显得有些拘谨，但拘谨却不是对霍乱来的，而是对周围环境的。
原本细长的眼睛应该带着一丝锐利，却被压抑。从目光中能读出，这是对书院的一种敬畏。
“不用多礼，童先生。”
对方连忙摆手：“不敢当，不敢当。公子叫我童惯即可，请收回先生一词。”
样子颇为滑稽，虎背熊腰的大汉如同猴子般摆手。
“把先生大老远请来，我心中多过意不去，还请先生不必多礼。我自幼体弱，又疏于锻炼，还请先生帮着调理，顺便教上几招剑式。”
童惯听后，有些激动。
“公子不必多礼，这是童某分内之事。”
“先生可要休息？”看着对方眼角带着一丝的疲劳，霍乱问。
只见大汉眼睛猛地睁开，像是老虎睁开牢笼，原本的萎靡立马不见，汗气立马从头顶冒出，脸上的疲劳立马不见。
“不用，只要公子方便，随时可以开始。”
说着便将手中之剑递给霍乱。
剑式基础分十三法，为刺，劈，撩，挂，点，抹，托，架，扫，截，扎，推，化。童惯一一使用，不甚没观，只是很标准罢了，让人看到就明了，应该这样使剑。
如只是强身健体，熟练这十三法即可；他耍完剑招，向霍乱解说着自己的教学内容。
刺剑：右手握剑屈肘上提至腰间，再以立剑或平剑向前直刺。根据刺剑的不同方位，分为上刺剑、平刺剑、下刺剑、后刺剑、反刺剑和探刺剑等。刺剑要求臂与剑成一直线，力达剑尖。
只见童惯抽出铁剑，如同猿猴持棍般，却势如闪电，寒芒飞空，然后传来刺空之声。
随后便瞬息万变，群蜂乱舞，剑尖随着几次尖嚎，出现于对方周身各处。
“刺为剑招最简单，也是威力最大的。公子学会不但可以强身健体，还可以防身之用。听说泰西之地，专练刺与挡，却是走出不同道路。”
提起剑，虽然不是想象中的玉树临风，或者执剑走天涯的潇洒，但肃杀之气袅袅而出。
原本细长的眼睛更显的锐利，如蜂尾之刺。随着眼中寒芒闪烁，剑尖指向所要的方位。
结束示范，没有想象中的剑花与漂亮的收剑姿势，只是很认真的将剑收回，一点都没有教学时的锐利。
当剑收回后，无法把他与用剑者相提并论，没有一丝美感。
霍乱颠了颠手中的剑，没有想象中那么重，很轻。原本的厚重之感在将剑鞘卸下后便消失。
不能说这把剑只是样子货，因为晨光下的寒芒让人知晓，这是一把锐利的剑。
精钢所炼，却只是好看。
这是童惯的评价，自己手中的剑虽然材质较差，但却并不逊色。
因为那把剑过于薄弱，像公子的身体。优点还是有的，毕竟轻薄，就算公子那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也可以舞上半天。坚硬程度也不逊色比它厚实多的好剑，从这一点来说，这是一把宝剑无疑。
但只有轻这个特点，却对不起它原本可以成为神兵利器的材质和匠人神乎其神的技艺。如果不是专为体弱之人打造，应该更加的出彩。
不过，这样的剑也利于刺，高手手中，舞剑速度可提高几成，生死之间不过更加惊险。
霍乱拿起宝剑，随手舞个剑花，凭着记忆将十三式都舞一遍。
书童看后连连鼓掌。
“公子舞剑端是好看，可比童教头舞的好看多了。”
童惯听后苦笑，的确好看，只不过软棉无力，却只能强身健体，这也是公子的需求。虽然不能像自己设想的，帮公子增加一些自保能力，但也算完成主家的委托。
想到这里，童惯便放低对霍乱的要求，只要动作不至于影响到发力对身体有碍，就随对方发挥。只是偶尔纠正他的发力错误，以防伤了身体。
舞剑的时候，脑海中的字体开始清晰，带上色彩，一跳一跳的，如同病人即将清醒，亦如同手机充电的呼吸灯闪耀。
这和读书时所遇到的情形一般，仿佛一瞬间，脑海中便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而这种变化和自己的选择有关。
原本身体残留的意志让霍乱选择读书时的变化，而霍乱自己却不想这么找做出选择，所以视这些臆想为无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