蒺藜都萨惊恐的看着会说话的石头,就见那石头满身的褶子没了,转过来一张长眼、瘦脸、非常俊郎的青年男子,飘逸如竹的立在面前。蒺藜都萨的瞠目结舌,他瞠目的不是对方的脸;而是他手中的武器云烟抽袖。
他没箭了;可李师白的云烟抽袖却对着他。“老贼你也该死了!”有多少西夏冤魂在地狱里等着你,来吧!让大夏国的冤魂超度你!”
一道金光闪过,那速度还没等蒺藜都萨反映过来;就已经裹在了他的身上。几个蒙古兵更是惊悚诧异!就见那云烟抽袖将蒺藜康德连同他的千金弓裹在一起,而弓的弦正好切着他的腰部。刚开始还能挣扎几下;可是片刻,就听蒺藜的惨叫,看不出血;只能听见沙哑嘶吼声音。谁都能听见那是骨骼折断的声音。赶来的众人都看着蒺藜都萨逐渐的变小而可声音却还在沙漠中回荡……
鳄鱼也会流泪的;但它绝不是因为自己的残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死期。金河的傍晚依旧复照着腾格里,沙漠姑娘也静静的继续开着紫色的小花。扎木林子里想起了牛角号!没藏遗孤的尸首停放在洞穴之外,蒺藜都萨的人头就放在他的灵旁,他那鳄鱼脸上的小疙瘩伴着他憋死的脸,直愣愣的盯着死去的没藏遗孤。
老昂吉儿慷慨陈词∶“最忠勇的大夏勇士们!你们又看到了一位年轻的神灵走拉……
一位三百年来从没消失的伟大姓氏,没藏家族最后一名遗孤;也走了!他没有为自己生——却为了别人去死。他没有知己;也没有快乐。没有家园;也没有妻子儿女;可他依然愿意用没藏家族最后一滴血脉去流动另一个生命!这是什么?这就是伟大——这就是大夏只所以没有被蒙古靼子灭掉的最终原因。
我们——不怕被屠杀,就怕大夏先祖元昊的子孙没出息!——怕死!每个人的生命都是珍贵的,每个人都有权利去死;但是却没有权利去随便屠杀和掠夺另一个生命,这就是人活着的意义!乱世出英雄!蒙古人不叫我们好活,他们卑鄙的灭了我们的国;而且还杀了我们的皇帝;可只要是大夏元昊的子孙就不怕战死!——不怕流血!我们要和蒙古鞑子血战到最后一刻!就是我们死了,也还有别的大夏子孙去继续。我们还有小公主风舞!“
——老人说着把风舞举了起来,所有的西夏遗孀都喊同一个名字“风舞!风舞!风舞!…”
此时金河对岸的蒺藜康德手中的菩提手链,掉在了地上。他已经算出蒺藜都萨的命运。他的脸色发青,由红亮变的灰白竟而变成了黑色。所有的大营的蜡烛台都在摇晃,火把也开始忽明忽暗。老家伙手一挥跑进来几个武士将他从座子上抬了出去,嘴巴里却念着那句话∶“但凡是极品的玉——都是带有极品的瑕疵的”!
娜仁托娅妖媚的看着他,也猜出了七八分,心理十分的得意;但是她得意的神情却被蒺藜康德看了出来,于是呼啦一下从座子上飞了下来,狠狠的说道“都萨死了你很高兴?”
娜仁托娅妖的妖媚竟而变的自责,她跪下表示虔诚,蒺藜康德拍了拍她的肩膀突然阴笑着说道∶“既然你那么高兴就替他去找西夏遗孀吧?”
娜仁托娅把头抬起来,她早就想听这句话,蒺藜康德把地上的菩提链拣起给了她;又在她的额头上划了个十字,然后把她叫到大营里。黑夜,天空划落一颗流星,蒙古兵在娜仁托娅的带领下又悄悄的渡河了!
蒺藜康德看着娜仁托娅的身影,想起了当初领养她的情景。“那时候她还是个小女孩儿,在他精心的调教下,这女孩儿成了草原上的雄鹰。她不仅才智比蒺藜都萨高,武功以及混迹江湖的应变能力远远超过他目前手下任何将官。那名上都阿拉和林的宿卫头领,那个有着相当英俊脸庞的宿卫头领莫日根,才智武功也不在娜仁托娅之下。”
想起莫日根他心中充满了妒意,娜仁托娅这么美妙的身材,如此美丽的脸庞,草原上的一头骄鹿竟然自己沾不上边儿。娜仁托娅盔甲的凸出来的部分叫他异常的向往青春少女的芬芳;可自己老了,那方面还是很厉害的。前日他将大汗赐给他的十二名宫女中的三名,一夜之间就搞的憔悴了。这说明自己的玩意儿还没老;只是作为王族,作为一个身负重任的大将军;怎可为了儿女私情徇私枉法。问题是娜仁托娅和别不同,实在不同,她的诱惑不是马奶茶以及大汗桌面上的酥饼所能代替的。
他想到此处不由对莫日根的憎恶与日俱增。这个同样也是王族的漂亮小伙儿对娜仁托娅是一往情深,并且还是自己弟弟的公子怎可能……
蒺藜康德仰头喝了口马奶茶,拈着手中的金刺萨满玉萧照着眉头看了看;于是他决定去保护娜仁托娅。一旦娜仁托娅出了事;那么自己就是去了心中最深处爱怜。他早就想对娜仁托娅下手;可迫于莫日根家族的威望以及娜仁托娅的不情愿,他还是忌惮三分;不过一个六十多岁的老男人对一个十八九岁的青春美少女的暗恋促使他不得不做出决定。
于是他号令三军整装待发;随后挑选了一批勇士前往金河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