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怀在阴影下站了很久,直到深夜才抬步向畅渊阁走去。
畅渊阁子稚的院子里,华春去休息了,华夏正坐在门外的台阶上打瞌睡。
听到动静,一个激灵站起来,发现是明怀赶忙恭敬的行礼,心里不禁想:皇子果然是宠爱何姑娘,发生了那么大的事,那么忙,都半夜了还来看她。
明怀瞧了一眼黑乎乎的房间,轻声问:“什么时候休息的?”
华夏回:“今天睡得比较晚,亥时才睡下的(晚上九点)。”
明怀敛了眼神,淡淡的盯着地面,却问:“她——以前可曾向你们打听过金库或者圣物的事情?”
华夏疑惑的抬头,皇子怎么会问这些。
明怀见华夏不言,抬起头,目光如距。
华夏心里一紧,这才发觉失态,想了想认真的回:“有说起过圣物和金库,但只是我们和姑娘闲话时胡言乱语的。”
“她今天一天都做了些什么?”明怀又问,语气很淡,却莫名让华夏觉得害怕,比平时清冷严肃的样子更害怕。
咽了口唾沫,华夏回道:“比往日没什么不同,除了用餐洗漱的时间,就一直在看书。”
“她知不知道圣物失窃的事,有没有问过金库的情况?”
华夏越慌了,皇子这是什么意思?怎么感觉像是怀疑姑娘一样。
“知道,不过是用早饭的时候,我告诉姑娘的,也没有问过情况,只不过用饭的时候,我与华春同姑娘说过,您不是对姑娘知无不言吗?”
明怀没再问话,华夏偷偷舒了一口气。
良久,明怀都没有动静,华夏又开始奇怪,忍不住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只觉得黑暗中的明怀不在是风清月朗般的谪仙模样,而是说不出落寞与哀痛。
凉风拂过,华夏莫名打了个冷颤。
“你下去吧。”明怀突然开口。
华夏满怀疑虑的退了下去。
明怀回过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轻轻推开走了进去。
房间里更暗了,但他没有点灯,对于明怀来说黑暗也能清晰视物。
子稚背对着房门朝里面侧躺着,呼吸平稳,睡得很安逸。
明怀看了她的背影良久才回过神,脚步很轻的移动,目光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怕惊醒了睡梦中的人。
最后,明怀来到子稚的床边,轻轻坐下。
她睡前应该沐浴过,头发还没有干透、微微有些潮湿,被子随意盖着,露出肩头,衣服也穿的松松垮垮。
明怀的手轻轻拂过她的秀发,来到脖颈,将那本就不靠谱的衣服轻轻拉下,露出圆滑细腻的肩头以及光洁的后背。
只一眼,明怀便快速的将衣服拉回去,触电般收回手。
子稚似乎察觉到了些微异样,窸窸窣窣挪了个位置,将自己缩起来抱成一团,继续睡着。
明怀起身走到窗边坐下,这是子稚最喜欢的位置,因为可以欣赏湛蓝的天,烈焰骄阳,满园美景。
平凡的东西在子稚眼里总是很美丽,很精彩。
子稚很喜欢看书,尤其是奇闻趣事,最初认识她的时候就是喜欢她这一点,虽然字都不认识,可挡不住她的渴望与探求。
记得慕迟没有死之前,子稚若是看到有趣的东西,都会专门跑来和自己分享,虽然这些东西平平无奇,可被她说出来就觉得真的很有意思。
可明怀竟不知子稚什么时候开始也喜欢史书了。
拿起窗边的书,明怀随意翻开,这些东西连他都觉得枯燥,不喜欢看呢。
原来,一切都已经悄悄改变,只是当局人总留恋过去,不愿接受。
“淅淅沥沥”的声音响起,原来又下雨了。
明怀看了一眼睡着的子稚,轻轻关上窗户,独自听着雨声坐了整整一夜。
同样一夜未眠的还有子稚。
子稚的紧张无人能够体会儿,她只是怕暴露,尽量让自己表现的正常点。
所以按时起床按时吃饭,对外面的情况装作不太关心,洗漱之后熄灯睡觉,实际毫无睡意。
明怀进入院子的那一刻子稚就知道了,他和华夏的对话让子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明怀进了房间,子稚假装好眠。
明怀偷偷的检查,让子稚知道他已经查到了自己。
整个计划本就有漏洞,金库里的入口别人发现不了,但见过空间阵法图的明怀不一定发现不了,一旦发现便会查到子稚进入金库的记录,顺藤摸瓜便什么都知道了。
值得庆幸的是子稚提前撤了房间里的阵法入口,没有证据证明金库的入口是子稚设的。
而且子稚背上没有魔印,一个凡人是不可能做到这一切的。
怀疑终归只是怀疑!
天亮了,装了一夜的子稚终于打着哈欠醒过来。
真累啊!
看到明怀,子稚没有说什么,自从进了皇宫,二人之间说过的话屈指可数。
华春进来服侍子稚洗漱,之后便坐下来用早饭。
明怀也坐过来,并且让华春华夏退了下去。
“宫里发生的事听说了吗?”
明怀问,子稚知道这是试探。
发生这种事不好奇似乎才更奇怪,子稚便回道:“金库的事吗?听说了。”
“那你知道失窃的圣物是什么吗?”
子稚摇了摇头,“不太清楚,听华夏说过是很重要的东西。”
明怀放下筷子,眉间忧思深重:“圣物是人族的至宝,平衡着人类的气运,在魔王诞生之后才出现的,作用就是与魔王的厄运之力相抗衡,只要有圣物在,不管出现多少魔人,人类的气运就不会衰竭,魔王想要毁灭世界,造就无间地狱的恶念就不会实现。他是玩弄气运的高手,所以几千年来处心积虑想要得到圣物,一旦圣物到了他手上就会变成毁灭人类的利器,后果不堪设想。”
“咳咳——咳咳——”子稚不小心呛了一下,剧烈的咳嗽,弯了腰,渐渐红了眼眶。
华春华夏跑了进来,询问:“这是怎么了?呛着了吗?”
说话间,拍背的拍背,倒水的倒水。
待子稚缓过劲来,已经乱成了一团,明怀无措的站在一边,看她涨红了脸,不知眼前的一幕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