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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佳偶天成

随着曹家派人把请柬送往各地,整个邺城都在议论,甄家小姐真是好命,再嫁又能嫁给一个好人家。

曹丞相不喜奢华,行事低调,不管做什么都好像无声无息。可这次是为了娶媳妇,竟然给全天下所有的有名望的家族送去了请柬。这些家族就算不看曹丞相的面子,也要看皇帝的面子,就算不看皇帝的面子,也要看在甄家的面子上,所以,一时之间,宾客从四面八方赶来邺城。

……

邺城是一个有山有水,酒肆、茶楼、饭馆、商铺一应俱全的小城,此时的北方正是寒风凛冽,大雪纷飞,万物凋零。邺城却温暖如春,没来过邺城的宾客都好奇的四处游览。

……

仲秋最后一日大清早,阿洛刚起身。采萱就来敲门。

“小姐,桓公子到了。”

“请桓公子进来。”阿洛正在梳妆,动弹不得。

子桓推门而进,缓步走到阿洛的身后,笑着说,“这几日,贵客都到了,我打算一会去见见,带他们四处看看。”

阿洛笑着说道,“你去吧,我今日还要试穿礼服,如果你回来的晚,就不要过来了,嫂嫂说我一定要早些睡,好明日容光焕发,不辱没曹家的面子。”

子桓说:“只要是你,穿什么都好看,不需要太约束自己,舒服就好。”

阿洛莞尔一笑。

待子桓走了,阿洛赶紧去吃早饭,生怕淳瑜意来了,她就吃不了了。

……

淳瑜意带人送来阿洛和子桓婚典时,阿洛要穿的礼服。

淳瑜意吩咐绣娘和五嫂,若有不合适的地方可以立即修改。

阿洛走进内室,在侍女的服侍下,换好衣裙,缓缓步入正厅。

红色的束腰长裙,将身材勾勒得高挑玲珑,外罩一件长长的拖地长裙,纱袍上用金色的丝线绣着一只展翅的凤凰,当纱袍展开,犹如展翅欲飞一般。因为纱袍很长,阿洛怕被绊倒,所以目不斜视,走的很慢也很稳,束腰的长裙紧紧的勒着她的腰身,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腰板被迫挺的笔直。

当阿洛缓缓走进正厅时,等候在外的淳瑜意不禁觉得有些目眩,耀眼的凤凰在阿洛的身后栩栩如生。

他凝视着阿洛,心内暗叹,此时的阿洛真的很像一个仙女。“穿着这套衣服再配上淳家金店打造的发饰,配上妆容,仿佛就是上天下凡的仙女一般。”

“你是在夸淳家的手艺还是在夸我,怎么听,都觉得你是在夸淳家的手艺好。”阿洛站定,蹙紧了眉头,手扶着腰说道。

少夫人从一侧走来,说道,“你呀,跟淳公子总是这般没大没小,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阿洛拉着少夫人的胳膊撒娇的说道,“我是把他当成了大哥一样的亲人。”

提起甄俨,少夫人脸色有些不自在,她自言自语道,“是啊,要是他在就好了。”

淳瑜意说道,“甄俨知道你们都好,会开心的。”

……

曹子桓带着子健及一众弟弟走进了一家店,房檐下尽是开着的栀子花,香气袭人,门前的水缸里放着当季的瓜果,看到客人来,店主人赶紧从缸里拿了瓜果,切好端了上来。

一个弟弟说:“早就听闻甄家小姐不但貌美非凡,而且家世了得,还有民间的传言,哥哥娶了她,可不真的是一步登天了。”

另一个弟弟说,“也许长的并不如传说的好看,纵使登了天,也要做噩梦的。”

众人都大笑起来。

大家看子桓只是微笑,并不说话,就好奇的问:“我们的这位嫂嫂如何?”

子桓笑道:“明日你们见了,就知道了。”

一个妹妹略带点撒娇的说道:“就因为我们是家人才能比别人早知道一点么。”

子桓有些为难的说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一个弟弟问道,“比起风月楼的斐然呢?”

子桓笑着摇摇头,说道,“你们明日自己看就是了。”

子健说道:“不管怎样,反正都是美的,不会是你们担心的样子。”

大家看向子建,子建笑着说道,“我有幸见过这位嫂嫂,保证不会让你们失望。”

一个弟弟说道,“我们的四哥都这么说,那肯定不会有错了。”

说完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

子桓指着桌子上的一叠小菜,说道:“这是邺城的特色小吃,你们快尝尝。”

大家都明白,子桓是不想再谈论他们的嫂嫂,于是吃了起来,把话题转移到各个地方的特色小吃上。

……

季秋第二日,宾客们云集在丞相府,见证魏丞相二公子的盛大婚礼。

清晨起来后,阿洛先洗漱沐浴,吃了点东西,一边由府里的老妪帮忙梳头上妆,一边听侍者重复今日的每一个环节。阿洛平日里再散漫,也知道人生中有些场合是不能散漫的。

淳瑜意跑来看阿洛,安慰她别紧张,虽然礼仪繁琐,但是没有人真清楚,只要足够镇定,就不会出差错。

阿洛知道,淳瑜意今日有很多事情要做,还要帮子桓招待客人,阿洛笑着说道,“你去忙吧。”

她梳完了头,上完妆,子桓早已在府内等候了。

八个侍女如花蝴蝶般穿来绕去,终于给阿洛穿戴妥当。

淳瑜意在外面催问:“吉辰就要到了,好了没有。”

侍女们异口同声答道:“好了,好了!”

阿洛僵硬的走了出去,四个侍女屈着膝、弯着腰,在后面拖着长长的裙摆。

子桓躬身请阿洛上轿辇。采萱和一个机灵的侍女先爬上车,在上面搀扶着阿洛,两个侍女在车下扶着,四人合力,把阿洛扶上了轿辇。

一路上,阿洛无心说话,闭着眼睛默默的回忆着仪式的过程。

轿辇抵达曹府,淳瑜意沉声说道:“不管有多少人看着你,你只要不看他们,他们就不存在。”

阿洛扫了他一眼,“我看你比我还紧张。”

淳瑜意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对阿洛说:“时辰到,下轿。”

阿洛轻轻吸了一口气,对自己说:“没什么,不过是走一段路而已。”

阿洛缓缓的走出了轿辇,侍女们迅速地为她整理好裙摆。

……

所有的宾客都穿着郑重的礼服,站在道路的两边,安静的看着走在道路中间的阿洛和子桓。

子桓即平静又期待,这一刻,他等待了很久,这一刻,他曾无数次的希望,现在终于等到了,却还是紧张,站在这里,他的眼里只有阿洛,所有的来宾都离他那么遥远。

晴空万里,乐声悠扬,一个少女乌发堆起云鬓,红色的束腰长裙,将高挑的身材勾勒的玲珑有致,外罩一件长长的拖地纱袍,纱袍上用金线绣成的凤凰,随着她的走动,展开在白玉台阶上,犹如一只展翅欲飞的玄鸟一般夺目。

少女从容不迫的走着,微微仰着的头,肌肤胜雪,容貌清丽脱俗,全天下的人都为她而来,可她却一点都不紧张。不知道是这日绚烂的阳光,还是那一身展翅欲飞的凤凰,所有人都有点头晕目眩,只觉得仿佛九天仙女来到人间一般。子桓的一众兄弟姐妹都站在台上,也看得很清楚。

人群中,一个带着黑纱的人手紧紧握成了拳,好似想用力抓住什么,却什么都没抓住。

子桓带着阿洛先叩拜天地,再叩拜皇帝,又依次叩拜了曹家祖先,阿洛脑里一片空白,只知道在繁琐的仪式中叩拜再叩拜。阿洛心想,这种事情,越木偶化,人们越觉得你知礼仪。

直到最后,阿洛觉得自己身子已经全部僵硬时,终于听见淳瑜意宣告,礼成。

来宾在侍者们的带领下,依次赴宴。

……

阿洛回到房间,长舒了口气,子桓跟着走了进来,扶着阿洛问道:“累么?”

阿洛点头。

“把衣服换掉,洗个澡,休息一下,宴会你想来就来,不想来也无所谓。”子桓嘱咐着。

“你不累么?”阿洛问道。尽管他并不喜欢应酬,可是这是他的婚礼,阿洛可以不去,但是他却必须去。

他笑着对阿洛说道,“我习惯了。”

曹子桓离开后,阿洛洗了个澡,一放松竟然慢慢睡着了。她在舒服的睡觉,却不知道,园子里很多年轻人都在议论她。

“嫂嫂不出来么,快出来,我们想认识认识。”曹子桓的朋友拉着子桓问道。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

淳瑜意见曹子桓有些招架不住了,端着酒杯笑着说道:“你们别为难子桓了,以后有的是机会见,也不着急这一时半会。”

众人渐渐不再说话,纷纷走开去玩了。

“谢谢你。”子桓悄悄向淳瑜意道谢。

淳瑜意无所谓的一笑。

一时之间,他们的婚礼成了邺城的文人子弟口口相传的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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