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化作黑烟逃走后,古寺周围又重新归于平静,无论是殿宇外还是殿宇的内部。
白歌站在古寺的殿宇前,良久依然是一动不动,踌躇在门外。这时门内突然吹出一阵强烈的飓风,在眨眼之间便缠绕住了他的身躯。
那风的颜色忽而变蓝,忽而变紫,忽而变红,总之是五彩缤纷,令人眼花缭乱,不知所向。
“不好,是法阵······”白歌在刹那反应了过来,正欲抽身逃脱。但这时光之阵的法力太过强大,他瞬间便失去了知觉,四肢无力、头皮发麻,接着便昏了过去。
之后,五彩风相互流窜,形成向内的合力,竟然将昏迷的白歌吸进了古寺的殿宇中。
古寺外,血月映夜,星辰黯淡。
通往地狱深处的鬼门,已然缓缓的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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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风云突变后,白歌缓缓睁开眼睛,在一处红灯绿酒、绮丽香艳的妓院中苏醒了过来。他的头部像是刚刚遭受了创伤,右侧剧痛无比,几乎记不得先前的事情了。
在他的周围,依然是歌舞升平、纸醉金迷的景象。妓院的过道处、走廊处人满为患,三三两两的嫖客们搂着**,或是打情骂俏,或是猜拳行酒令,还有看戏听曲儿的,难以一一道来。
“这处,难道是天香阁?”白歌看着四壁的琉璃灯盏,护栏上飘逸的流苏,有些愕然的说道,“莫非我又回来了?”
这时一位浓妆艳抹,胭脂涂了几层的**,从远处径直了走到白歌的身边,慌忙的道了个万福,“白歌公子,你怎么跑到一楼来了。难为的我好找啊,公子,王姐儿在楼上等你呢。”
这里真的是天香阁?——白歌暗暗思量着,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的**。
“我就来。”白歌轻轻地点了点头,掏出一两银子递给了那位**。
“公子爽气!”她笑着,扭着身子远去了。
因为是天香阁,白歌时常来厮混的地方,所以白哥一会儿便摸索着上了楼。他一路上不断观察四周,警惕突然发生的危险的到来,这似乎已经是他深入骨髓的习惯了。
他不停地试图唤醒自己之前的记忆,但是成效甚微。那些隐隐绰绰的画面,让他脑中一团浆糊,云里雾里。在零星碎片的记忆中,似乎只有什么血蝠、古寺了。
跟楼下的人声鼎沸所不同,楼上几乎是一片寂静,连说笑声也没有。只有昂贵的灯盏挂在四周,烛火明亮的燃烧着。
二楼是一片开阔的大厅,没有任何人来往走动。白歌仔细一瞅,只有刚才接待他和北宫凛的老鸨王姐儿,翘起高高的二郎腿,坐在圆凳上等待着他。
“公子呀,你可算来了。”王姐儿连忙站起身来,抽出香滑的丝巾搭在肩上,一步一扭的走向白歌。
“北宫凛他人呢?”白歌看着她的眼睛说。
王姐儿坦然用眼神相迎,和往常一样,只是却露出了鄙夷的脸色,“他?他弄丢了血蝠,再也得不到宁儿姑娘的垂青,还不灰溜溜的回家去了?”
“回家······”白歌有些困惑,喃喃自语着。——北宫凛怎么会是甘于认怂,将美女拱手相让的人?
“白歌公子,且不要去管那个北宫凛了。”老鸨别扭的抛着媚眼,细语哼哼的笑着,“如今你已经收集齐了三只血蝠,可以得到我们天香阁头牌宁儿姑娘的初夜了。不如现在我就将宁儿姑娘请下来如何?”
“不了。”白歌罢了罢手,“既然是初夜,太过唐突也是失礼。还是我自己去找宁儿姑娘吧。”
“如此也好。”老鸨抿着嘴笑道,“宁儿姑娘此时正在天字第一号厢房,沐浴已毕,恭候公子的到来。”
白歌从怀里摸出十五两碎花银子,递到老鸨的手上道,“你先下去吧,若有什么事我会唤你的”
“公子请便。”老鸨双手接过银两,深深的道了一个万福,然后下楼去了。
白歌在一旁沉默不语,大概还是在回忆着之前的事情。不知怎么的,回到青楼这一幕,让他感觉既熟悉却又陌生,仿佛是从前的生命中发生过的,但是却又不尽相同。
北宫凛为何不在此地?白歌始终百思不得其解,他记得此人应该是一直陪在他身边的,绝无差错的。但是现在却只是他茕茕独立的一个人了。
白歌边想着,边缓步向楼上走去。他走的很慢,每一步都掌握着分寸。
今夜血月节,天香阁的头牌献出自己的处女血,是天香阁由来已久的规矩。同时在每年的这一天,青楼的上层两楼都会被包场,以来表明阁中头牌的尊贵身份。
天字一号厢房在三楼的最内处,白歌走上褐色的街道,踏过一块块青色的木板,不知不觉中便抵达了那处里层的房间。
这时,厢房传来了袅袅的琴音。声音不疾不徐的蔓延着,清越而带着隐隐的忧伤,很有些深秋的意蕴,白歌在不觉中竟然听得痴了,甚至轻轻哼着了曲儿。
两三层素紫色的花边帷纱搁在了厢房与外界的之间,显得淡雅而富有生机,散发出一抹淡淡的薰衣草的香味。
一个身材婀娜的女子倩影,隔着朦胧的布纱,可以依稀看到。她坐在竹席上,静静的弹着古琴,丝毫不为外界的喧哗所动。这样出尘的女子,在旁人看来是清高自立,不是人间烟火的,很想像她竟是一位流落风尘的**。
“宁儿姑娘倒是好雅兴啊。”白歌称赞的说,“不过这类的琴音似乎不是当下城里流行的,倒像是很久之前的。”
宁儿的身影微微一抖,旋即从中传来了清冷而又寂寥的声音,“白公子,这不是你们商人的琴音。”
她的嗓音如同汩汩凉水,慢慢的流淌到听者的心田,滋润着他们疲惫的身体。
“我猜是夏朝的。”白歌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因为一直没有听到宫音调。”
“看来公子不是我真正的知音,——这是上古轩辕时代的音律。”宁儿的声音依旧如故的清凉。
“轩辕时代?”白歌猛地一惊,当即愣住了,立马失去了方才陶醉的神情。
“你,你究竟······”他愈发愕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