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幻的感觉让过谦似疯似狂,他感觉自己此时就是草丛上的豹子,淡黄色的巩膜、聚光的黑粒瞳孔,爬行在草丛间,盯住着这一整片花丛走兽、鹰飞蝇舞。
把梦想从脑海里放出来,空空的。
存在与虚无,相辅相成;魂魄与肉身,紧密相连。极致的追求方能取得不朽的功勋,试问谁的功德,能沾得最终的圆满,试问寻梦的过谦,苛求怎样的丰硕?
他只是梦着、看着、紧踏着,像要出击。同时紧随着太阳光的烈度变幻成各种形状,有时似藤绕、有时似熊弘。他不是他,他似它、似牠……穿越山脚,又似轩辕。轩辕氏、神农氏,这是多么伟大的姓氏,他,或许只是一个象、一种意象。只是,现实的他却可似象变化、似云飘撒。这不是太空,却足以令他飞驰而下。若这世间有神,他的肉身算一个;若这世间有鬼,他的影子算一个;若这世间有似山的船,会驶入哪一个三角洲?隐秘的空间,令他不知地核的嚯嚯,会否他是下一个消失的航空船舶?他的疑问算一个。
解不开,也许是地球变了、太阳累了、宇宙醒了……呵呵,他也可以有今天,他也可以随处变幻,他笑了,他哭了。他的心伤了……却也坚强的嘴角上扬,也许缝着缝着就好了呢……鬼知道!!
黯然销魂,鼎立乾坤!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象吾象以及人之象,过谦服老,携幼,定象,解梦,追影。树影橫江鱼戏枝头鸟宿水,月华照人花飘祝融香撩情。永远有多远,永远似水绵……
风波定,暗涛涌,砥砺黄沙,冷峰皆出冰;命里来,命里去,会意象形,桃花似梦萦。长灯夜里独一个,为梦干涸,也可活!
过谦老老实实地回去了。
“不归桃林”还在那,“同心子”大概也就是莲子心;种荷花,辟荷塘,围桃树,等待那天来临,会有多傻?过谦不再想了。缠绵的话不再说了,挑夫为梦正种着庄稼,他,走呀走呀,担呀担呀,汗如雨下……数着日子,观着变化,有时天气太热,有时寒风厉厉,暑来寒往,熬过了一柱又一柱的香火,熬过了病痛,熬过了杂思;每天念经送佛,修行打坐,不越雷池一步。天下武功皆出少林,有佛的地方就有少林,有寺的地方就有钟声,有钟声的地方,敲打着,鞭策着。有时他在梦里说胡话,有时他也觉得开阔;寺里的活,接着,干着;只要能做的,不曾含糊;只要住持说一句话,都挺身而出过;他就是一个傻x,有时他自己也这样觉得,可不是还有阿甘么?他这样想着。风林摇曳,树影斑驳,一天一天这样过去了……等春天到了,万物复苏的时候,他和她就可以相见了。莲子好吃,芯苦自知,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为梦,过谦付出着……特别是正开春的时候,过谦的心情别提多兴奋了,看着荷叶、荷花、荷子慢慢长出来的时候,过谦的心都醉了……清香飘过,袭人心脾。他忙看着,那眼神……宝贝宝贝的很咧。一汪绿色、一众粉红,净亭亭地,真是赏心悦目……七七四十九天,荷花映满荷塘,月色最是撩人。这样的心情,无语能说,不去游泳池学游泳、学不会游泳,不去亲身体验过谦的心得,难以成说。夜来的悠然,人心也悠然……
在荷池边走着的过谦,迎着月色,风拂而来……在最困难的时候都挺过来了,在最痛苦的时候都挺过来了,每一条蜿蜒的路,到最后,都成了脚下的泥,也许,到得了的,只是他内心的那场,不属于被沉寂的夜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