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凄寒,月色清冷,那凉透的月光撒在山林间,影子便落在地上,鬼魅般惹人心惊。
“别让她跑了!”
阮梨染极尽全力施展着轻功,穿行在山林间,只觉全身逐渐有些发麻,丹田似被禁锢住了,竟是难以运功。
“糟了。”阮梨染暗骂了句,只道不妙,究竟是何人如此抬举她,杀手堂酬金高昂的人,百草堂千金难得的药,这两处的东西贵得让她都不禁咋舌,那人竟舍得买来?
正想着,阮梨染只觉什么东西闪着寒光,再抬头看时,发现她早已被三个身穿夜行衣的杀手所包围。
杀气,这是她从他们身上感受到的。
她已无路可退,此时的药力早已发作,浑身无力的她觉得强行运功的后果很严重。
尽管她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后果。
杀手们步步紧逼,脚踩着落叶窸窣做响,而在阮梨染听来更像是阎王在向她招手。
“杀了她。”声音淡漠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飘进了阮梨染的耳朵,一股寒意不知从哪儿窜入她的身子,让她不自觉地颤了颤身子。
只见杀手们的剑朝阮梨染而来,阮梨染下意识拔出剑来抵挡他们的进攻。她是强行运功,他们都知道她撑不了多久了,一招一式都是杀招,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若是平日里,阮梨染还能和他们过上一盏茶时间的招,如今连动作都不利索了,刀光剑影间,不过三四招,她便生了败势。
她平日里仗着天资聪颖,什么心经武经一学就会,如今若非那不知何处而来的药禁制住了她的武功,到底不会是眼前这般光景。
“嗤——”的一声,
剑,划过了阮梨染精致的脸颊。
她原本面若桃花的脸上立时多了一道从鼻梁直到右耳耳根的剑痕,一时间鲜血喷洒而出,顺着她的脸颊流到了唇角。森森白骨隐约可见。
百草堂的药真是顶好的,若不是那浓重的血腥味儿,阮梨染根本不觉得她受了伤。
只是须臾,又是一把剑朝她刺来。阮梨染一个闪避才堪堪躲过了剑锋,然而那剑虽不曾伤到她的要害,却仍划过了她的后背。
阮梨染勉强站定了,朝着杀手冷不丁地一笑,盯着他们,眸中透着寒意,竟让他们有些迟疑。
为首一人瞧了眼阮梨染身后的悬崖,冷笑着朝她喝道“怎么?如今死到临头,难道你还想弄什么把戏不成?”
“呵。”阮梨染偏了偏头想着自己此时的样子,半张脸废了,一定是可怖至极的,愈发冷笑得厉害,“我不过一介小小揽月峰弟子,若是能在杀手堂的人面前玩弄把戏并且成功逃脱,只怕杀手堂数十年来苦心经营的招牌就被你们毁了不是?”说话间阮梨染已经退了数步堪堪踩到悬崖边儿上,脚边几块碎石滑了下去,如她预测一般不曾听到回音。
杀手们互相看了看,眼前女子既然一语道破他们是杀手堂的人,就更不能让她活着离开。杀手们交换了眼神,一齐看向了阮梨染,他们右手执剑步步向她逼近,看出了她的打算,为首之人嗤声道:“这悬崖深不见底摔下去必然是粉身碎骨死无全尸的下场,我们这一剑下去好歹给姑娘一个全尸。”
那人声音略带些沙哑,却是充满着蛊惑的味道,阮梨染却是冷眼看着他,眸光中那一抹清寒在夜色中更激起了人心底的一根弦,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清冷:“纵然是死,我阮梨染也不允许别人来决定!”
一时间不曾反应过来的杀手在最后一刻想抓住阮梨染却只扯下了她的一片衣角就眼睁睁地看着她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