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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来一口?

人间百花盛诞为旧历二月十二,寓意为感谢百花给人们带来的祈福。

九重天的百花盛诞,每三百年举办一次,寓意为挑选人间十二月花神。

碧霄殿的百花宫此时歌舞升平,席间光筹交错,笑语喧哗,衣袖飘飘。

诺大的宫殿,百花缭乱,遍地的花儿绽放,盛放其彩,蝴蝶在花间飞舞,一片和谐盛景。

颜弄晚今日穿了一件淡紫色的长袖衣裙,腰间挂着翠色绸缎荷包,梳着倭堕髻,戴着玳瑁簪,上面的翡翠珠子一晃一晃,再化着淡淡的妆容,生动迷人。

颜弄晚难得乖巧,静静地盘踞在席上,面前的案子备有香果美酒,此时都没有了胃口。

这九重天千万年来的宴席风格一成不变,来来回回就那么几样节目,甚是无趣。

今日来观礼的神仙不多,四时佐神,还有一些凑热闹的,比如说颜弄晚和容止。

颜弄晚逗弄了一下容止身后站着的小仙童。

小仙童稚气的脸庞上爬满了害羞的红光,乖乖地臣服在颜弄晚的“魔爪”之下。

“师弟,听说凤王上神霄殿了,你待会要过去吗?”颜弄晚四处张望,似在寻找什么。

容止今日难得换了一身雪白色的宽袖长袍,腰间挂着一个金镶玉吊坠的翡翠环玉佩,那个姿态端的一个风度翩翩,迷了不少仙子的心,频频往这厢看过来。

“师姐是想我陪在你身边吗?直接和师弟说,师弟就留下了。”容止嬉皮笑脸地把脸凑过去。

“乖,不是舍不得你。”颜弄晚把一个红果子堵住那还在啰哩啰嗦的嘴,又道,“这周围的花蝴蝶稍微多了些,你顺便带走。”

“师姐……”容止神情很是受伤。

颜弄晚不吃他这一套,师弟不是用来欺负的,那用来干嘛的。

“最近怎么都没见着师兄他们?”颜弄晚很好奇,师兄都有一些时日没见着了,以前起码五六天都能见上一面,现在三四个月了。

“听说魔域最近有些动静,师傅派大师兄去察看,到现在都没回来。二师兄的话,回汤谷了,好像汤谷出了点事。”容止想了想,才回答。

“我怎么不知道啊?”颜弄晚很不满意,怎么自己就不知道。

“哦,那段时间,师姐你经常往若揭殿跑,我都找不到你。”容止答。

许是颜弄晚心虚,怕师傅知道自己落下功课,没敢继续纠结。

“师姐,这果子很甜,你吃么?”容止递给颜弄晚一个白脆的梨子。

“你吃吧。”颜弄晚看都没看,推开容止递过来的梨子。

颜弄晚抬头看着上面,正位放着一张鲜花缭绕的长藤椅,椅子上坐着一名女子,结鬟高髻,上面戴着彩蝶双飞流苏步摇,两边插着套式五枝四瓣花发簪,耳边别着翠色长框耳坠,身上一袭橘色宽袖薄衫长裙,外面罩着浅色开衫披风,胳膊处挽着一条同色的带子,衣带随风而飘,绝华立于世间,优雅华贵。

下面两边坐着四时佐神,以春神东申大帝为首,春神东申大帝样貌虽老,却也讲究装着,一身简单却不失富贵的白色大袍,腰间挂着翠色玉雕的树枝法器,周身生气盎然,笑容满面。

春神东申大帝的下位是比较年轻的妇人,一脸严肃,浑身冷冰冰的,连身上的衣着打扮都较为一丝不苟,从发饰到脚靴都是通透的白色的,名副其实的冬神鸣清大帝。

对面坐的是夏神和秋神,相对于秋神的文质彬彬,温柔多情,夏神倾向于浪漫,热情奔放,手里把玩着他的法器,一个小巧的赤色岩盘,盘身盛着怒放的花朵。

还有一些散漫的神仙,各自奉承。

歌舞升平,热闹非凡。

百花仙子抬手,神乐舞蹈暂停,仙子退场。

候选的花仙子上前站立,一排一排地站好。

春神东申大帝抚着山羊胡子,一脸慈祥,和蔼可亲,笑道,“百花仙子果然有先见之明,百花盛诞从每百年更换每三百年,既省了我们的事,又能让仙子熟悉事职,两边有所相益。”

百花仙子笑不露齿,微微点头,一改往日的散漫随意,倒是吓坏了颜弄晚。

“东申大帝缪赞。白慕在其位谋其事是理当如此。”

“百花仙子谦虚了,后生可畏。”春神东申大帝道。

夏神和美大帝收起法器,身子前倾,以示尊敬。

“百花仙子三百年没见,还是如此虔敬动人。”

“……”

……

对面走来一男子,一袭宽袖白袍,袍上金丝线纹花,栩栩如生,脚上踩着墨色布靴,靴身绣图丝丝相扣,手里拿着一青竹玉笛,长得温文儒雅,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不凡。

“止弟,近来可好?”男子一脸微笑,亲近而自然,他把青竹玉笛敲在手上,然后握在手里。

颜弄晚甚是好奇,这是哪路神仙,“温文儒雅”顺手拈来。

“萧哥哥,不知道何时回来的?在外面可一帆风顺?可遇到什么有趣的?快说来止弟听听。”容止激动得从竹席上站起来,膝盖半跪,身子前倾,脸上是忍不住的笑容。

“止弟还是离开时那般活泼可爱。看来圣真天尊的布置的作文还是少了些。”萧远山打趣道。

“额……萧哥哥别闹。”容止表示很受伤,一想到师傅离开前吩咐的事,鸡皮疙瘩又忍不住掉了一地。

“萧哥哥,容止给你介绍一下小晚,我师姐。”容止转身就拉颜弄晚的衣角,俊美的脸上泛滥着笑容,似身后藏着无价之宝。

颜弄晚抬手把鬓角的发丝往耳后拢,很给面子地对萧远山行了一个平礼。

“颜弄晚见过萧仙君。”

萧远山剑似的浓眉微微上挑,似很意外。很快地他也对颜弄晚行礼。

“小仙见过小帝姬。”语气平和,不卑不亢。

虽说萧远山的小动作很微妙,但是颜弄晚还是发现了,颜弄晚不做声,保持微微一笑。

“师弟,既然你和萧仙君难得相聚,那你可得好好陪萧仙君。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有事再唤我。”

颜弄晚向萧远山告辞,抬头看了一眼上面,白慕和众人在挑选仙子,忙得不亦乐乎。看来也顾不上自己,倒不如去后花园转转。

此时百花宫的人都在前院忙着,守着花园的人少之又少。

颜弄晚贪图宁静,走着走着,穿过爬满芍药花的拱门,拱门后竟是一片桃花林。

入眼帘处,即是漫天飞舞的花瓣,微风吹拂,花香扑鼻而来,满树桃花朵朵开,竟似人间仙境。

这倒是让颜弄晚想起了凡间的花殇情,那微微挑起,醉醺醺的眼眸,像极了桃花瓣。

“这桃花和梅花挺相似,就不知道能不能酿酒喝?”颜弄晚嘀咕道,伸手拉低桃花枝,仔细端详一番。

“这位仙子倒是有趣。”不知哪里传来一道富有磁性的声音,声音里带着打趣。

颜弄晚被惊到,打量周围,却不见人影。

“不知道是哪位仙家?可否出来见上一面?”

男子低低一笑,十分悦耳。颜弄晚似乎看到了一片无边无际的苍木草原,草原上开满了芬芳馥郁的花朵。

颜弄晚寻着声音探过去,她很好奇那仙家是何人,怎么会有如此美丽的声音。

忽见桃树上侧躺着一个高贵如斯的男子,面容俊朗,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浑身透着与生俱来的冷酷无情,长长的头发随意地披在肩上,凌乱却无比风情。

颜弄晚心里边又是一阵感叹,这些日子见到的男子还真是“美丽”。

一袭玄色的修身长袍加身,上面的狼头用金丝线纹绣,金色的眸子,威严冷冽,腰里系着镶嵌圆润的明玉,脚上穿着黑色的长筒靴,靴身缝着奇异的花,侧身用红宝石点缀。一身华贵奇丽。

那双眼睛微眯,细长而明亮,虽满含笑意,却有点冷淡,似此时。

“别家仙子对着桃花无一不是赞美,而仙子你却想的是那花瓣能不能酿成酒。倒是有意思。”男子眼里带笑,却没温度。

男子手里拿着一高古玉的长瓶椎酒器,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任由颜弄晚的打量。

“吾长得可令仙子满意?”

颜弄晚被问得尴尬,嘴角忍不住抽搐。

“满意,满意。仙家美貌如花,气质高雅,堪比与天齐。”

但是“吾”却让她感到惊奇,竟然还有人自称“吾”的,倒是少见。

男子甚是满意颜弄晚的回答,俊美的脸上扬起了笑容。

“听刚才的意思,仙子会酿酒?”男子询问。

颜弄晚对于自己的酿酒技术非常自信,骄傲地挺了挺还没发育完好的胸脯,笑道,“梅花酿独此一家。”

“呵呵。”男子似乎心情不错,扬了扬手中的酒器,“吾酒万年一樽,仙子,来一口?”

“万年一樽?那我可得尝尝。”颜弄晚接过男子递过来的酒,好奇地把酒口凑到鼻子下面闻,一股醇厚的酒香扑鼻而来,使得狐狸心剧烈一动,颜弄晚深深地吸一酒香,极致享受。

颜弄晚挨着瓶口喝了一口,酒入喉,似有一团小火从喉咙顺流而下,火辣辣的,辛辣无比,一时间呛到,泪水从眼眶里滑落,看起来有点狼狈。

“呵呵,看来吾酒与仙子无缘了。”男子眉眼如画,笑意浓浓,接过颜弄晚递过来的酒,往嘴里一倒,甘之如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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