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圣真天尊挥挥衣袖,骑着火麒麟离开后。
云间月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把青玉骨纸扇在扇动,扇面有暗流涌动,岸上有一大片彼岸花妖艳盛开,妖冶似火,神密迷人,扇柄镂空,下面系着一个青莲玉坠子,样式新颖别致。云间月一派优雅悠闲的模样,十分怡然自乐。
颜弄晚眼巴巴地凑上去,十分羡慕,“大师兄,这扇子是孟姐姐送的吧。你能不能替我跟孟姐姐说几句好话,她心灵手巧,她做的东西最是好看了,请她帮忙,何时也给我弄个扇子或是坠子成不成?”
容止凑了上来,瞄了一眼大师兄手上的扇子,百般无聊,又缩回头把玩自己腰间挂着的香囊。
“二师兄的手艺也是极好的,叫二师兄帮你弄一个。”云间月收合青玉骨纸扇,把它放进衣袖里,转身就走。他最怕自家师妹磨人的本事的。
“哎!大师兄你等等嘛,万事好商量。”颜弄晚自知法力低,追及不上,又舍不得那新颖别致的手艺,急的跺脚。
扶桑宠溺地揉着颜弄晚的小脑袋,手里变出一个狐狸坠子,拇指般大,光滑圆润,其中晕光流转,灼灼光华,几根天蚕线扭结成绳子系挂头部和狐狸中间那条尾巴。扶桑轻巧地把它戴在了颜弄晚的右手上。
颜弄晚惊奇,不停地摆弄手上的狐狸坠子,狐狸的表情雕刻地惟妙惟肖,纹路清晰可见,突然手腕处传来一阵暖意,暖心润脾,心里一阵舒透。颜弄晚发现狐狸渐变了粉色,一阵惊奇。
“这玉有冬暖夏凉之效,且颜色能随着心情的变动而改变。”扶桑眉眼温柔,如一汪清泉,似要醉人一般。
“二师兄,我也要。”容止看了也觉得神奇,忙凑到扶桑跟前撒娇卖萌。
颜弄晚对容止挤兑,笑道,“你也不怕人家姑娘笑话,一个七尺男儿戴这手镯做什么?”
“为什么我不能戴?难道就许姑娘能爱美,男儿就不能爱美了吗?”容止可怜巴巴地看着扶桑,又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师兄就成人之美吧。”
颜弄晚听了直乐,“容止师弟怕是投错了男儿身,该是女娇娘才对。二师兄你说是不是?”
“小晚说的是。”扶桑点头,一脸笑容,又从衣袖里拿出一柄带鞘的冠首剑递给容止,“这是给你的乌赤寒剑,能防身用。”
“谢谢二师兄。”容止脸上一喜,赶紧接过来瞧,剑鞘镂空,花样美丽,枝蔓绕身,使用黑寒铁打造,短剑两指宽一寸半长,剑身花式简单,剑刃寒光闪闪,冷冽锋利。容止忙从怀里掏出一个红宝石,短剑稍微一挥,红宝石一分两半,刀痕明显,光整平滑。容止又从身上摘下一个榴红的香囊,短剑轻轻一挥,香囊的花香扑面而来,布料接口平整,没有一丝多余的线脚。
“小晚你看这短剑简直‘削铁如泥,吹毛断发’之势。”容止喜不自禁,献宝般地拿去给颜弄晚瞧。
颜弄晚仔细瞧了瞧,左手甚是豪迈地拍在他的肩膀上。“容止师弟真乖。”
扶桑一脸温柔,笑意浅浅。
“我还有要事处理,就不陪你们了。你们自个去玩吧,千万别给其他人欺负了去。”
“知道了,二师兄。”颜弄晚和容止齐声回答。
待扶桑走远后,颜弄晚思索,反正无事,何不去朝华上神那里逛上一逛。这想法一出,脚步便自觉向碧霄所在处迈了去。
“小晚我们这是去碧霄做什么?”容止想着自己也无事,还不如跟着小晚一块玩,两个人无聊也比的上一个人无聊。
颜弄晚嘻嘻一笑,道,“去莲华宫逛逛。”
“莲华宫?莲华......宫?”容止一边念叨,一边思索,这名字甚是耳熟,‘莲华宫’的大名在四海八荒可是如雷贯耳,那可是朝华战神的住所。虽说四海八荒的神仙都赞他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可是谁都知道莲华宫万万不能进去的,未经允许,进去的人都被侍卫抗着扔出来的。
颜弄晚点头。“是的。”
“那好,我也没去过,我和你一起去。到时候如若有人胆敢把你扔出来,我上前帮你打碎了他。”容止挺了挺发育挺结实的胸脯,一副男子汉,天不怕地不怕模样。
两人慢悠悠地从清微天宫府走到莲华宫。莲华宫门口站着两位穿着杏黄长衫的侍卫,双目含怒,剑眉入鞘,手里执着一把红缨枪,威风凛凛。
颜弄晚在侍卫一米开外停了下来,在心里琢磨着该如何组词进去,既有面子,又简单明了。
“属下见过小帝姬,三王子。”此时右边的侍卫走上前对颜弄晚两人抱拳施礼,恭敬地把颜弄晚和容止请了进去。“前几日主子已经吩咐莲华宫的人,但凡小帝姬过来,都请进去随意游玩。”
莲华宫早已有管事的仙人满脸笑容地把颜弄晚容止两人迎进出来。
“小仙是莲华宫的管事香尘,我们主子早已吩咐过,往后小帝姬来了府上不必请示,可随意进去莲华宫游逛。”一名青墨色广袖长衫的成年男子脸带微笑,把人迎进了花厅,对颜弄晚容止解释道。“小帝姬三王子在这里等会。今日幽冥司司主落碧大人来莲华宫,主子暂时不能分身前来,小帝姬请耐心等候,如有什么事可找小仙。”
花厅的中央有一白玉石圆桌和五张圆凳子,桌上放着一套青釉玉瓷茶具,茶杯里盛着金蕊荷香茶,墙上挂着几幅山水文墨,左上角落摆放一尊翡翠香炉,炉身雕刻花间鸟飞纹,炉盖柄上是一只黄鹂,栩栩如生,炉中香烟袅袅。西边悬挂着斑竹帘。小仙娥把斑竹帘卷了上去,正好看到下面一池荷塘,满塘莲花熙熙攘攘,碧绿的莲叶托着洁白如玉的莲花,莲蓬上结满密密麻麻的莲子,一派风和日丽,温暖如斯,和清微天宫的景象天差地别。
“这是......这是......不赶我们出去了?”容止一头雾水,晕晕乎乎地坐在桌子旁边,嘴角挂着傻呵呵的笑容。“原来我还怕被他们赶出去出糗呢,谁知我现在在这里面喝着莲华宫的热茶。”
颜弄晚东摸摸西瞧瞧,嘴里‘啧啧’地响着。
“小晚你尝尝这茶,入喉疾苦,又似甘甜,一口下去还带有香味。”容止一口下肚,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放在鼻子下轻嗅。
“三王子爱喝的话,等会准备点给您带回去。”香尘挥手示意外面的人准备些,又对容止解释道,“这是金蕊荷香茶,用的是快要绽放的荷花瓣,全盛时期的荷花蕊,晨时的荷花水露烹煮而成,具有清心润脾之效。”
“呀,这是荷香。”容止觉得惊奇,这荷花还能制成茶来喝。“只听说过梅花能酿酒,荷花能泡茶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颜弄晚听了,也觉得新奇,拿过桌上的水就往肚子里倒,一股清凉之气从心底漫开,清爽舒透,沁人心脾,恍如置身于荷花间起舞。
“确实是好茶。”颜弄晚看了一眼外面挨挨挤挤的荷花,有的花骨朵儿含苞待放,似美丽的少女害羞地半遮脸,有的花瓣全放,似亭亭玉立的少女,金色的花蕊上面停着几只青蜓红黄蓝蝴蝶,看起来特别热闹。颜弄晚突然说道,“该不是莲华宫的荷花靠得近才被制成花茶的吧。”
香尘被问的一愣,他怎么没想到?不,不对,这是什么事。觉得小帝姬甚是有趣。“主子偶然看到古书上的记载,说荷花有清心润脾之效,所以命人学着古法制了出来,不曾想真的有用,所以主子就一直喝这个。”
颜弄晚坐在凳子上,仔细看那外面的风景,有些荷花已经凋谢,剩下饱满的莲蓬,莲子两个小点冒在外边,绿汪汪的,十分惹人喜爱。
“香尘你们莲华宫的荷花都由谁打理的,井井有条的,水上都没见漂浮枯枝落叶的。”
“这荷花都是由专属仙娥打理的,她们都由荷仙子教导过,自是有一份本事。”香尘脸似花般讨喜,乖巧地回话,见颜弄晚的茶杯里没水,便细心地替她斟满。
“花瓣,花蕊,做了茶,莲蓬的莲子又做了什么的?”颜弄晚巴巴望着外面一根根伸出水面的莲蓬,细细的狐狸眼眯成缝,快要盯上莲子的内边,口水都快忍不住流到嘴边。
长安的府里就有一片荷塘,六七月份时荷花凋谢,便能吃上新鲜的莲子。每逢嘴馋了,便让下面的人帮忙摘些新鲜的莲子回来,剃掉里面的莲子心,抓一把放进嘴里,一口清香,整个人神清气爽。
“做了莲花羹的也有,拿去给药君做药材的也有,也有的挑拣出来重新放回去种的。”香尘猜不透小帝姬要做何事,一一道来莲花的用处。
“你们做的莲花羹可多?”
“不多,主子每个月就吃那么五六回。”
“药君要的可多?”颜弄晚又问。
“不多,一钧来多。”香尘比了比一个手指,想来小帝姬是有事要问来,香尘又亲自问了,给颜弄晚一个台阶下,“莲华宫什么不多,就荷花多,前院后院的荷花满塘,如果小帝姬要的话,小仙叫人给你备。”
颜弄晚听了,心里舒坦得痒痒的,巴不得现在就把莲子往嘴里塞了去,好尝尝那满口的清香味,这样想起来,倒也想起来了凡间的长安,还有那替她剥莲子心的碧莲安了,一时惆怅。
容止看她那模样,虽疑惑,也没问,作轻松自在,“小晚你要莲子做什么?”
颜弄晚听到莲子倒也不再多想,美食在眼前,还想其他的做什么。颜弄晚两眼冒光,似乎莲子已到肚子里般。“要来吃啊。”
容止一愣,倒也符合小晚的性格。她就一吃货,除了吃的,她还能想什么?
这边香尘已经吩咐下面的小仙娥去采摘洗干净。
一个个圆圆滚滚的莲子盛在翡翠果盘上,晶莹剔透,莲子上裹着一层水珠,显的莲子白白嫩嫩,新鲜美味。
不多时,盘里大半的莲子都进了颜弄晚的肚子里,剩下的十来个在容止的嘴里吧唧着。
“莲华宫的灵气足,养出来的莲子就是好吃,比凡间的浓郁些,更香美些。”颜弄晚看着外面傲然挺立的莲蓬,嘴馋地快要掉口水,又巴巴地看着它们。
香尘一阵失笑,主子回来吩咐说往后青丘小帝姬要过来玩,让她随意逛,多加注意看着。还以为自家主子变了性子,谁知道这青丘小帝姬的确有趣。
这旁容止喝了一小口茶水,漱漱口,笑道,“我还是第一次吃这莲子,莲子虽小,放进嘴里却是清香可口,再配上这茶,心里一阵清爽舒适,真是标配。”
几人说话间,外面传来细细碎碎的说话声。
女子声音宛如空谷幽兰,清澈动听,令人倍感心旷神怡;又如那山间的流水,清澈明朗,沁人心肺。
旁边跟随的男子有时候轻声回应。
“莲华宫的荷花一如既往的清香袭人,这四海八荒也就朝华上神有这闲情雅致。”女子的语气里充满羡慕,又时雀跃。
“公主若喜欢,叫人在宫里种植些,乏时可看看清清心。”男子说。
“本宫不如朝华上神惜花,还是算了,等碰着什么时候朝华上神心情不错了,再讨个准话过来看看。”被称为公主的女子虽说语气里稍有可惜,却没有半点不悦。
待两人有说有笑地走近花厅时,才注意到这里边还坐着两人,一时诧异。那公主默不作声,抬眼打量颜弄晚和容止两人,这边颜弄晚也大大方方地任由她打量。
颜弄晚看着那公主一时入了迷,只觉那公主容貌端丽,瑞彩翩跹,婉然如生,如那绿水中出来的芙蓉,清新脱俗,又似那绰约羞涩的海棠花,娇艳而淡雅。清新,优雅两种风格一时间完美地展现在她身上。
“见过昭然公主,小仙不知昭然公主今日会过来,还没来得及给您备上糕点。”此时香尘忙上前迎了过去,拱手作揖对那女子施礼,又笑道,“难怪今早池里的荷花格外灿烂,原是预料到今日会有几位贵人来莲华宫。”
“香尘的口才一如既往地伶俐。”昭然公主很是受听,对香尘嫣然一笑,刹时间颜弄晚以为满园的海棠开花了,恣意挥洒,倾城又倾国。昭然公主看了一眼痴痴的颜弄晚,再看从她进来一直到现在都没出声的容止,心里柔和,脸上越发柔软,轻声地问道,“我见过你,你可是住在青吾宫的青丘小帝姬?”
颜弄晚精神恍惚,只看见昭然公主的嘴巴张张合合,却听不见她说什么。
这旁容止忙点头应了回去。
“旁边的这位可是南禺山的三王子?”昭然公主见只有容止回应也不生气,又笑着问了容止。
容止紧张得点头,又怕在昭然公主面前失了风度,又怕她怪罪,留了不好的印象给她,忙起身对她作揖,说话且语无伦次,“是,见过美女姐姐,不,不是,见过昭然公主,我是凤族容止。”
后知后觉,颜弄晚回了神,心里咂舌,还是第一次见女子美成不可方物。
“颜弄晚见过昭然公主,昭然公主实在是光彩迷人,颜弄晚一时迷了眼。”颜弄晚真诚地夸赞,又调皮地笑道,“真是失态,还请昭然公主不要怪罪弄晚。”
“这是哪里的话,四海八荒的谁人不知青丘小帝姬华容月貌,闭月羞花。我见了都自愧不如。”昭然公主温柔地看着颜弄晚,又对容止说,“人人都说圣真天尊的徒弟最会说话,嘴甜的似蜜一样,今日一见,不仅嘴抹了蜜,人更出挑,个个都郎才女貌。”
两人一见如故,竟抛开其他人出去游玩了。容止默默地看了一眼香尘,香尘一脸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