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城败北,刘显自知退退守邯郸是死,举兵自立也是死。已经被冉魏杀的吓破了胆,只得选择降魏。
既是投降,总得要表示自己的诚意,目前,对冉闵而言,恐怕最具诚意的怕是只有那石祗的项上人头了。
刘显想到这里,随即修书一封,让人送到魏国。
冉闵一看书信,当即大笑起来。
众将不解,冉闵以书信示意诸将,说道:“那赵国将军刘显,已被我吓破了胆,想用赵国皇帝石祗的人头,以表诚意,归降我大魏!”
既然以石祗人头作保,想来也不会有诈,众人听了自然高兴。
魏国已疲,连年征战,民生凋敝,天地荒芜,若再作战,国力早已不堪重负。如此,暂时休养生息,实属百利而无一害。
邯郸城里,苻健尽心尽力服侍赵国皇帝石祗。那石祗已经没有可以依托之人,对苻健甚是信任。苻健趁机进言道:“那冉闵已是强弩之末,国内百姓流离失所,人心早已不齐,若是现在继续进攻他,反而让他民心齐聚,奋力一搏,以抗外敌。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倒不如让他自己灭亡。”
石祗一听,觉得很有道理。但他依旧想杀了刘显,倒是苻健觉得,如今国内形势,那刘显有罪,其罪当诛,但边关守将,若轻易斩杀,恐生异变,劝其隐忍。
于是,传旨人刘显死守平阳。
邯郸和枋头,那是苻健的属地,暂未遭受战火硝烟,在苻健的治理下,田垄青青,马畜弥山,农耕畜牧未曾落下。氐族百姓可谓安居乐业。可相较长安一带,此地自不能比。长安地处关中平原,地广人多,农业发达,经济繁荣,正是大有可为之地。奈何此时被杜洪据为己有,杜洪为汉人,故而占据赵国土地,向晋称臣,自封为征北将军,雍州刺史。
于是,苻健向石祗献计,道东进既然受阻,当西向收复失地。那魏国领地早已千里焦土,自然比不了关中平原的富饶之地。若是攻占了长安,粮足钱丰,再图霸业,岂能不成!
石祗有些犹豫。苻健诚恳的说道:“陛下无须多虑!现在长安安稳,百姓士卒,俱疏于防备,正是绝佳的时机,你且先收聚州郡兵力,派刘显将军为先锋,我为后援,必定一举拿下长安,到时候陛下坐在那长安的金銮殿中,岂不比这小小邯郸城中威风!”
“若是刘显撤军,魏国来攻,平阳城岂不是落入魏国之手?”石祗依旧在犹豫。
“陛下英明,那冉闵平阳一战,得千余人狼狈逃窜而回,邺城虽败,一来败在邺城城坚,二来败在刘将军轻敌。以冉闵目前情势,守城尚显余力不足,何况攻城呢?”
石祗到底经不住劝说,果然让刘显为先锋,从平阳直往长安。
刘显知石祗此人,优柔寡断,小肚鸡肠,绝非成大事之人,况和魏邺城一战,早已和魏盟约,投降魏国。只是一直不知怎地取得信物。现在一来,反而给了他一个绝佳的机会。
刘显率军绕道过邯郸,求见石祗,献言道赵军新败,军心不稳,让石祗御驾亲征,以鼓舞士气,稳定军心。
石祗自然不愿意。苻健见此情势,知若是石祗不允,刘显必定不会出兵,便从旁怂恿,石祗方才同意。
石祗听闻苻健言语,心中已经做着长安高殿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帝王梦,却不知此去未必有归途。
正所谓:
赵帝原欲收氐羌,
无奈西羌皆豺狼。
无利可图引兵去,
巧言连环骗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