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微凉,四周寂静,秦楚能听到门外一个丫鬟微弱的鼾声。所以当窗外无风,树枝微小清脆的断枝声一下子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
好像有什么东西进了院子里,是猫吗?
黑暗中任何响动都让人毛骨颤栗,秦楚伸手快速地关上窗枢。忽然好似有什么东西从高出跃下,落地声音轻巧,好似灵巧的猫越过栅栏。好半天没有任何响动,秦楚抚着心口,深吸一口气,唾弃自己的疑神疑鬼,刚想将案桌上的蜡烛点上,听见背后窗户上传来三声有规律的轻叩声响。
她马上转过身盯着窗户,屏住呼吸,仔细聆听,深怕自己听到的声音是真实的。她捏紧手腕,感受着自己强有力的脉搏,十几息后她又听到轻叩窗户的声响,“笃笃笃”不疾不徐地三声响。这几声她听得真切,窗外有东西,秦楚吓得大气不敢呼,手慢慢摸到桌上,抓起一个冷硬的东西,拿起十分有重量,估摸着是砚台。
好似过了很久,又像是只一瞬,窗户被缓缓推开,发出“吱呀”的响声,秦楚捏紧了手里的砚台,扶着案桌站立,忽然用尽全力将手里的砚台朝窗子的方向甩去。
清风微动,砚台仿佛坠入泥淖,甩出去没有任何声响。
悦耳的男声带着轻叹,语气带着点无奈:“怎么喜欢乱扔东西呢?”
听见是人的声音,秦楚略微放松,更何况这声音有点耳熟啊,今天在街上听过,一个名字呼之欲出。忽见眼前有一团柔和的冷光,清晰地照亮了眼前人。
秦楚有些戒备地盯着他,问:“你来干嘛?”
来人环顾四周将她的闺房看了个遍,自顾自找了个椅子坐在秦楚旁边,提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轻酌一口,是冷的,随即嫌弃地丢回桌上。这才慢悠悠开口:“如果我说我是来给你送礼的,你信吗?”
秦楚垂眼扫过他空空的双手,冷声问:“礼物?在哪里?”
“城外。”
听闻这话秦楚都要被气笑了,这人先是吓她,而后嫌弃自己的茶,现在还忽悠自己说是来送礼,就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
“你不信?”
秦楚气道:“这应该问世子爷您觉得自己可信吗?”
“我从不骗人,你看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秦楚扶着额头,想了下,好像确实没有,但这是因为没有机会,现在他不就在骗了吗。“世子爷若是来和我说这些废话的,还请回吧。”
祁韶见她神情冷漠,又觉得自己在自讨没趣,随即起身离开。
见他起身往外走,秦楚心里暗暗放松,肯走就好,随后眼见他走到了门口,抬手准备开门。
她可没忘记门外还守着两个丫鬟,立即压低声音疾呼:“你给我回来。”
祁韶手依旧放在门把上,只微微侧过身子,脸没在阴影里看不清,但她能想到他此刻是什么表情。这个少爷从来都我行我素,不为别人考量半分,秦楚上前去拉着他的袖子,连拖带拽将人重新拉回窗边。
秦楚指了指窗户:“世子爷,这边请。”
好似遇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祁韶略微眯眼,神色莫名:“你让我从窗户翻出去?你怎么不让我钻狗洞呢?”
“如果世子爷你是这样进来的话,我会让你这样出去的。”